“長毛人呢?”
“他讓我們給他安排一個房間,說是要在那里等你,順便還要給你布置一些驚喜。吶,繼哥,就是這里。”
一行四人,邊說邊走,來到了一個房間門前。
蘇乙在門前駐足,吉米上前敲門。
但敲了兩下,里面沒有半點動靜。
“長毛?”吉米加大了力氣。
蘇乙心中一動,不動聲色往后退了一步。
敲了半天,依然沒有人開門。
吉米回頭看向蘇乙,露出一個詢問的表情。
蘇乙微微頷首。
吉米一腳踹在房門上,木門應聲而開。
他和劉建明搶先進入房中,大頭擋在蘇乙身前,緊張道:“繼哥,稍、稍等!”
約莫七八秒后,劉建明就走了出來,神色有些古怪地對蘇乙道:“大佬,你來看看這個…”
看樣子是沒什么危險。
蘇乙心中稍松,面無表情隨劉建明走了進來。
這種洗浴中心的包房,一般就是一個淋浴間,一個臥室。
進門一拐,蘇乙就看到了劉建明想要他看到的東西。
只見一個紅果果的金發女郎被綁在浴缸之中,嘴被堵著,看起來已經有些神志不清了。
她身上鋪滿了冰塊,原本白皙的皮膚,因為寒冷冰凍而變得發青,血管暴起,顯得格外猙獰。
最讓蘇乙心中惡寒的是,她的三點每處都用匕首在皮膚上刻著兩個字,血跡未干,加起來剛好是一句話——送給羅繼專用。
好巧不巧的是,羅繼兩個字剛好刻在下面一點,其侮辱性質不言自明。
“瑪德,找死!”吉米火冒三丈,上前就去把這個女人往出拉。
劉建明急忙上前幫手,兩人一起把這個可憐的女人拉出來,抬到臥室里,用被子包住。
蘇乙面無表情四下一打量,正好看到窗戶大開著。
“不得無故欺辱老幼婦孺,不得奸淫擄掠,如有犯此例者,死在萬刀之下!”大頭憤然道。
“她被人喂了很多白面,得盡快去洗胃,不然她就死定了!”吉米翻著這女人的眼睛,“那混蛋算好時間的,應該是喂完了剛走!”
他說話間,蘇乙已經走到了窗前。
他正好看到兩個小弟在下面接著長毛,而長毛剛好順著一根燃氣管道爬到了一樓,落了地。
長毛抬頭一看,也見到了蘇乙,不禁哈哈大笑:“鬼頭羅,大D哥讓你趁熱,他說這是他欠你的,還讓我轉告你,以后不要兩面三刀,到處給人當狗!”
“尼瑪的!”吉米和劉建明火冒三丈,就要追出去,蘇乙卻斷喝一聲:“算了!”
兩人止步。
蘇乙看著長毛上了一輛車,汽車猛地屁股冒煙,竄了出去。
他盯著車牌號看了半天,這才回頭對吉米道:“你找人,立刻送這個女的去醫院洗胃。”
此話一出,三個小弟同時一愣。
“去醫院?”吉米再次確認道。
“對!”蘇乙點頭。
他明白吉米等人的詫異。
第一,對于正常古惑仔來說,這個時候什么也不管,直接走人才是避免麻煩纏身的最正確辦法,至于這大洋馬的死活,誰在乎?
第二,如果是狠一點的大佬,現在就會立刻先出手削掉刻著自己名字那塊皮肉,免得被人出去笑話。
第三,就算要送大洋馬去洗胃,也應該是去社團養的那家黑診所,而不是去醫院。
“就近的大醫院,正規的,有急診的那種,速度快點,你親自去辦!”蘇乙怕吉米誤解自己的用意或者亂解讀,干脆跟他說清楚。
三個小弟再次面面相覷。
“繼哥,送正規醫院,警察一定會找上門…”劉建明提醒道。
“但社團醫生搞不定她的!”吉米打斷他,看向蘇乙,“要不我把名字削下來,然后把她扔在醫院門口?醫生們不會見死不救的!”
“對對對,吉米的辦法好!”大頭立刻附和。
“照我說的做!”蘇乙臉一板,呵斥道。
吉米無奈:“把名字削掉吧,一塊皮肉而已,又死不了人。警察那邊好打發,但一旦送到醫院,繼哥,這件事可就瞞不住了,到時候所有人都會笑你。”
蘇乙拍拍他的肩膀笑道:“去吧,我自有打算。”
不等吉米回話,他轉頭對劉建明和大頭道:“你們兩個,跟我來。”
他轉身就走,劉建明和大頭急忙跟上。
蘇乙帶著兩人一邊往樓下走,一邊拿起大哥大撥通一個號碼。
電話那邊剛“喂”了一聲,這邊蘇乙就問道:“長毛用一個冰鎮大洋馬來羞辱我,這件事你知不知道?”
“冰鎮?”電話那頭的大D愣了一會兒,“我當然不知道!”
“我就當你不知道。”蘇乙道,“阿樂讓我做掉你,我本來打算跟你商量下一步的合作,但是現在,你最好把長毛這個人給我帶過來,不然我對阿樂再不爽,我也會跟他合作!大D,別逼我跟你翻臉!”
說完,蘇乙直接按掉了電話。
按掉電話,蘇乙轉身對大頭道:“你立刻去找阿樂,把剛才發生過的事情告訴他們,記得說詳細一點。”
“要多詳細?”大頭一怔。
“走路先邁哪只腳都要說,而且每說一句你都要點評一下。”蘇乙道,“總之,說不夠半個小時,你就別回來。”
“你現在就去佐敦找阿樂!”他拍拍大頭的肩膀,然后對劉建明招招手:“你跟我來。”
劉建明快步跟上蘇乙,兩人到了樓梯間里。
蘇乙四下看看,問劉建明:“帶槍了沒有?”
劉建明心中一沉,搖頭道:“沒有。”
蘇乙把自己的槍掏出來遞給他。
“用我這把。”他說。
“繼哥,是想做掉長毛,還是大D?”劉建明沉默片刻問道。
“誰告訴你是他們兩個的?”蘇乙瞥了他一眼,“而且不是讓你殺人,只是讓你嚇唬人!”
“當然,為了逼真一點,你必須真的打中他,又不能打死他。”蘇乙道。
劉建明呆了呆,問道:“繼哥說的——是誰?”
蘇乙笑了笑,緩緩吐出兩個字來:“吹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