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章要本兒不要人
其實這部片子還有很多槽點，他剛剛說的那些只能算是冰山一角。
本來霍云亭還想讓徐浩峰再演示一下他的武打戲是什么模樣，看看到底是怎么個回合制法兒，身后的衣角就被劉亦霏用力扯個不停。
見徐浩峰一言不發，霍云亭也很合時宜的轉移話題，“徐導，那我們就先走了。”
徐浩峰沒說話，只是默默點點頭，隨后便注視著兩人一同走向公司大門。
“云哥，你說你那話是不是太扎他心了？”前往劇院的車上，后座的劉亦霏忍不住問道。
“他要我實話實說的啊。”霍云亭一臉無辜，“再說了，我不戳他心你覺得他能讓咱倆走嗎，今天咱倆這話劇都得耽誤了。”
劉亦霏靠在座椅上望天，過了好一會兒才忍不住感慨，“這人心里怎么一點數都沒有呢？這不是關公面前耍大刀，魯班面前弄木鎖。”
霍云亭也贊同的點點頭，“有點兒沒逼數。”
“不過他這種半文不文的臺詞兒，似武非武的戲，時間長了肯定也能攏出來一批受眾。”
“那前提也是有人愿意給他繼續投資才行啊。我是不覺得他這《倭寇的蹤跡》能賺。”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車子停在地質禮堂劇院。
“老板，劉小姐，到了。”
辭別了司機老侯，兩人從后門進劇場。沈滕派來的人早就在那兒等候多時了。
“霍老師您好，劉老師您好，二位跟我走就行了。”
那錢來迎接迎接的大高個不丑，也算的上是儀表堂堂，不過和霍云亭站在一塊兒就顯得差了許多。
雖說只比霍云亭小一兩歲，可是這成就天差地別。要不怎么說叫人比人氣死人。
不過面前這大高個心里兒顯然沒那么多期期艾艾，帶著霍云亭二人往里走的同時也在介紹著。
“二位老師，哪怕沒有滕哥邀請，我們開心麻花的老板也是愿意你們來的。”
“這么大的腕兒來給他捧場，那真是可遇不可求啊。”
語畢，步停。
就像沈滕所說，只是來請他們兩個看話劇，沒有拿他做噱頭的意思。
兩人的位置在二層包間，里面能透著窗戶看外面，外面的人看不到里面。
“那…二位老師你們坐，我就先走了，一會兒我還得上場表演呢。”
“嚯，演員來迎接。你叫什么啊名字啊？”
“艾侖。”
沙發靠近前窗，玻璃旁邊就是搖鈴，可以隨時招呼服務員。
霍云亭看向一樓觀眾席上密密麻麻的人頭，不由得些許驚訝。
“開心麻花的話劇這么火啊。”
還別說，就開心麻花的輻射地帶而言，這熱度確實是可以了。
三十萬注冊資金，八年了員工還只有二十來號人，做到這個地步確實是有些能耐。
不過很快，霍云亭又生出一股疑惑來。
多少也是有點實力的，開心麻花這老板為什么會同意讓沈滕一個離開開心麻花兩年左右的“叛徒”來擔任主角？
就算他不在乎沈滕跳槽的事兒，可他就這么相信沈滕的演技這兩年一點兒沒退步？
霍云亭心中還有些許疑慮，可此時也沒空再去細查。因為劇院內的燈光已經全部熄滅，《烏龍山伯爵》正式開始了。
開場不到十分鐘，霍云亭心中就明悟過來，為什么開心麻花能在北平，天津一帶如此受擁護了。
這出話劇的確是強的，全場笑料不斷，恨不得每隔五秒就抖一個包袱出來。
一旁的劉亦霏是笑得枝花亂墜，一直在用他的衣服袖子擦笑出來的淚兒。
他又往下看了一眼，觀眾席也是如此。人頭攢動。
“這導演和編輯確實是有點才華啊。”
最后霍云亭的目光放在了女主演馬莉身上。模樣不丑，有一股颯爽的美。
話劇臨近尾聲的時候音樂響起，沈滕和馬莉在舞臺最中央跳起了雙人舞。
霍云亭不知道這是哪一舞類，但可以看出兩人的肢體力量很強大，是用心學過的。
要問他怎么這么了解舞蹈？身邊的劉亦霏是舞蹈專家啊。
話劇結束之后，導演和編輯來到前臺，和演員們一起向觀眾致辭，謝幕。
隨后便少數觀眾圍上去合影，簽名留念，緊接著陸陸續續的退場離開。
霍云亭大致點了一下，舞臺上的人頭數，二十個。
得，看來這個開心麻花是每一場演出都得全家老小一同上陣。
觀眾席上的人已經快要走光，霍云亭也拍了拍劉亦霏的腦袋，“走吧，咱也回去了。”
“嗯。”
兩人離開包間，剛到走廊，一個戴著黑框眼鏡的中年男人正在樓梯口笑容可掬的候著。
“霍總，劉總，非常感謝二位能來給開心麻花捧場。”
霍云亭和劉亦霏互相對視一眼，這位肯定是開心麻花的高層了。
“我是開心麻花的負責人，我叫劉宏濤，畢業于北大中文系…”這位劉宏濤自顧自的說著，遞上去一張自己的名片。
霍云亭接過名片打量了一下，放進自己衣服內兜，隨口問道：“我記得你們老板張辰也是北大的吧？”
“對，他是學建筑的。”
霍云亭搖搖頭，“這世道可真夠怪的，學建筑的最后來搞藝術了。”
劉宏濤笑著，“二位覺得這出《烏龍山伯爵》怎么樣？還滿意嗎？”
不等霍云亭開口，劉亦霏就重重點頭，“非常滿意，如果能改變成影視劇的話我覺得肯定更棒。”
“哈哈哈，劉總確實是一針見血啊。開心麻花創立初期確實是打算做影視劇的，但是零二年那會兒不是因為…”
后面的話沒多說，但是大家都明白，那場席卷全國的災禍確實是影響了不少人。
霍云亭也是一臉沉重的點點頭，他也記憶猶新。
“不過你們這也算是歪打正著了，現在從華北這一帶算是勉強把腳跟站穩了吧？”
“可不是，要是就按最初的想法，就東拼西湊那三十萬注冊資金搞影視劇，興許零三年開心麻花就已經破產了。”
劉宏濤就這樣陪在二人身邊，一直聊到一樓大廳。
“霍哥！”
剛到樓下，隔著老遠的舞臺上的沈滕大聲朝他喝了一嗓子。
霍云亭也和他招招手，原本沖著大門口的腳尖兒掉過頭來。
“我算是明白你小子為什么寧可推掉我給你找的那部電視劇也要來演著話劇了。”霍云亭豎起大拇指來，“確實可以。”
聽霍云亭這樣說，開心麻花其他的員工臉上都露出羨慕的表情來。
四冠影帝親自給找資源，只要抓住這機會那豈不是一飛沖天了？真他娘的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
開心麻花其他人心中想法各有不同，不過核心觀點卻是一致的，羨慕，羨慕，還是他媽的羨慕。
“老閆，我早就跟你說了，我跟在霍哥身邊兩年不算白干，學的東西海了去了。”
閆飛應和的點著頭，“那確實是不白干，平日里見的都是一頂一的大腕兒…”
“閆老師的劇本還是不錯的。”霍云亭夸了一句。
隨后，他的目光就移向了紅裙長發的馬莉。
話還沒說出口呢，沈滕就已經躥到他身邊來，一把拍在他肩膀上，看的其他人是心里一顫。
“霍哥，我給你隆重介紹一下，這是除我對象還有我媽以外，跟我關系最好的異性了。”
霍云亭剛準備點點頭，可很快就反應過來不對，“等會兒，你有對象？”
“我大四就開始談了。”沈滕一臉誠懇。
“嘶！真的假的？你小子藏這么深？這兩年咱倆喝過多少回酒？我都沒見你說過這茬。”
“嗐，我這不是不想把私生活上的事帶到工作上來嘛。”
兩人這邊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旁觀的眾人又是一臉羨慕。
這關系好到哪兒像上下級啊，要不霍云亭親自的給他安排戲，這關系確實不一般。
“霍總，非常感謝您蒞臨參觀我們開心麻花的演出啊。”
和沈騰續了沒幾句的舊，一個戴著眼鏡，頭發飄逸的男人從后臺走過來，朝霍云亭伸出手。
一股典型的理工男氣息。
“張總，好久不見。”
這位正是開心麻花的老總張辰。
本來開心麻花最初是三位老總，然而另外兩位創始人終究是沒能熬過開心麻花這長久的寒窗期，零八年的時候把自己手里的股份全都賣給了張辰。
人家老總都在這兒呢，自己也不好拔腿就溜，只能搬來一張椅子坐下簡單聊一聊。
劉亦霏是向來不喜歡這種飯局似的社交，找了個借口先溜一步。
霍云亭也是無奈，只好自己獨扛。
張辰這人的話和兩年前相比明顯多了不少，雖然看面相還是個理工男的氣質，但是在談吐交流方面，已經逐漸向王忠軍他們那些人靠齊了。
“霍總，您看，這些就是我們團隊的精英骨干，我們的宗旨就是精而不雜。”
霍云亭點點頭，“這一點確實看得出來，人雖然不多，但每個都是精英，要不你們怎么能被稱為話劇第一股呢。”
“欸，霍總，話也不能這樣說。我覺得我們開心麻花是一個多元化的娛樂公司。”劉宏濤清咳兩聲，不知從哪兒摸出一沓文件來，遞到霍云亭手里，“話劇，只是我們開始的第一步，我們靠這些原創IP，根據觀眾意見不斷的改進完善。這些大量的原創作品都是我們IP資源的蓄水池，商業價值不可估量…”
劉宏濤說的很認真，霍云亭聽的也很認真。一直等他說完，霍云亭這才猶豫著開口。
“但是你們用了八年的時間，才將將覆蓋了半個華北地區。”
這話說的有些扎心，張辰和劉宏濤兩人對視一眼，嘴角都忍不住抽搐起來。
“我聽說你們第1場話劇只賣出了七張票？遇愷和田有梁這兩位也是因為這些年實在熬不住才退出的吧。”
“就目前來說，你們開心麻花年收入大概是多少？幾百萬？”
霍云亭翹起二郎腿，自顧自的摸出一根煙來，“能抽吧？”
“您抽，現在沒觀眾，無所謂的。”
掏出打火機，“嚓”的一聲點上。
深吸一口，隨后煙氣長長吐出。
把手中的Zippo打火機在張辰和劉宏濤面前晃了晃，“這打火機，我未婚妻送的。”
張辰豎起大拇指，“挺好，我女朋友就不讓我抽煙。能有劉總這樣開明的未婚妻，確實是有福氣。”
“不，我想說的是，這打火機是Zippo1993，Zippo生產的第一代打火機，現在已經絕版了。目前的價格大概是十萬左右。”
張辰和劉宏濤膛目結舌，一時間都感覺有些口干。
媽的，真奢啊。
雖然開心麻花現在已經不至于連十幾萬塊錢都拿不出來了，但是也斷然不會干出拿十多萬去買一個打火機的這種行為。
看著那只樸素的打火機，兩人的目光越發認真。
可不能讓他跑嘍。
霍云亭知道他這打火機有十多萬的價格還是上回喝酒的時候仟兒哥告訴他的。等他回家之后得到茜茜的證實確實是嚇了一大跳。
這丫頭是真舍得花錢吶。
收起打火機，霍云亭翻著手里的那厚厚一沓紙，最終目光落到幾份劇本上。
“張總啊，別說那客套話，咱們還是說點實打實的吧。”
張辰見狀不再多說，讓演員們先去休息，隨后請霍云亭去了包間。
他的意圖太明顯了。
無論是之前劉宏濤忽然開始詳細講解開心麻花的前世今生，還是自己手里的這份詳細文件，再配上沈滕順順利利回到開心麻花去演話劇這些事兒，霍云亭估計他十之八九是想要從自己這兒拉投資。
只可惜他這個感情牌打的有些爛，意圖過于明顯了，更何況他們倆之間本來就沒啥感情可談。
“霍總，兜了一大圈子，實在對不住。”
霍云亭敲著手機，給劉亦霏發消息讓她先回家，頭也不抬的問道，“你怎么想到從我這拉投資啊？”
一說到這個，張辰立馬豎起大拇指來，“因為霍總您的眼毒。”
開心麻花發展到這個程度，來找他談合作談投資的人也不少，只不過都被他拒絕了。
光有錢不行，不能瞎指揮才是最重要的。
霍云亭就是這樣的人。
出道以來不曾演過一部爛片兒，商業上不賺錢，那藝術上肯定就會有好口碑。要么就是兩開花。
出道八年十余部片子都是如此，放眼全球的娛樂圈也難找出第二位來。
是他個人的眼光毒也好，還是他背后團隊的決定也罷，總而言之，這是個聰明人。
張辰都快夸出花來了，只不過霍云亭卻搖搖頭。
“投資我不是很感興趣，但我對這些本子比較有興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