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宇瞪大了雙眼,看了看床上那只黑貓,又看了眼顧景深,某一瞬間只覺得自己的下巴都快掉地上了。
看到他的表情,顧景深那好看的眉頭微皺,問道:
“很嚴重?”
“啊?”
高宇一時間沒反應過來顧景深問的是什么,在和他的想法達成一致后,才連忙說道:
“沒有,我還沒給它檢查呢!”
“那就嚴肅點,給它好好治。”
顧景深冷聲道。
話都說到這個程度上,雖然他很想跟顧景深說他不是獸醫,可事到如今,他還真的只能硬著頭皮上了…
貓和人,在治療方法上應該是差不多的吧?
先檢查其呼吸,確定它還活著,然后再檢查它的外傷在哪兒,內傷嚴不嚴重,最后包扎外傷,治療內傷。
確定了這些基礎步驟,高宇才深呼吸了一口氣,隨即俯身將耳朵放在它的鼻子旁…
emmmm,呼吸倒是均勻,若非它一身血,他都以為這小家伙是睡著了。
高宇起身后,便從醫藥箱里取出一雙一次性醫用手套,在將其戴好后,才開始用鑷子輕輕的將它身上血跡最多的背部的毛給掀開。
顧景深安靜的待在一旁,雙眼卻絲毫不離它。
看著它此刻生機微弱的模樣,他的內心很復雜,既充滿了自責和歉疚,又充斥著失而復得的欣喜…
“咦?”
“怎么了?”
被高宇那一聲突如其來的驚呼給打斷思緒,顧景深連忙問道。
高宇清咳了一聲,隨即說道:
“我說老大,這小家伙明明沒受傷啊!”
顧景深神色微愣,隨即恍然,但面對高宇,還是一如既往的淡漠,說道:
“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時隔多年,他一時間倒是忘了她的身份,但是,不管如何,只要她沒事就好。
“別介呀,老大你還沒告訴我,你怎么突然對這只貓感興趣了?”
高宇興致勃勃的問著,大有顧景深不回答他就不離開的架勢。
見他這般,顧景深眉頭一挑,隨即說道:
“聽說風姨最近催婚催得緊,你說我要不要…”
“停,”高宇臉色一黑,立馬慫道:“老大我錯了,我這就溜。”
說完,高宇便連忙往外跑去,生怕慢了一步就會被顧景深逮到。
裴墨正準備上樓,就看到高宇從自家boss房中跑出,神色驚異,但什么都沒來得及問,只看到了他離開的背影。
無奈嘆了口氣,這高宇…
“裴墨。”
聽到自家boss的召喚,裴墨連忙甩開腦子里所有想法,直奔顧景深的臥室門口。
“boss…”
裴墨敲了兩下房門,隨即壓低了聲音道。
顧景深坐在床頭,頭也不抬的說道:
“給夫人打個電話,這次家宴就不回去了,另外,將公司這兩天的工作都搬到這里。”
“那馮導那邊…”
“請假。”
不知道為什么,看著自家boss一本正經的說要請假,裴墨就忍不住想笑。
“是!”
怕顧景深知道他此刻的心中想法,裴墨神色一正,連忙應下。
她從黑暗中醒來,睜開雙眼時,正逢窗外陽光照進,不由得伸出手,想將那縷陽光擋住。
然而,在看到自己的手變成黑爪子以后,她只覺得有點懵。
是她還沒睡醒?還是…
她不由得想到那條鯉魚精,唯一的記憶還停留在他沖她撒了某種粉末,從那時起,她就失去了意識。
想到這里,她周身氣息越發冰冷…
“你醒了!”
顧景深在第一時間察覺到她的動靜后,便連忙走到床前,見她確實睜開了雙眼,才大松了口氣。
七七看著面前的一張大臉,神色淡定,抬手舔了舔爪子,又沖他點頭,顯然是聽得懂他的話。
聯想到昨晚上的事兒,再看到今天這般場景和這個人,七七不難猜出是這人救了自己。
想到這里,七七便想直接開口道謝:
“喵~”
“喵?”
喵的,那鯉魚精到底對她做了嘛,讓她變回原形不說,還讓她連人話都說不出。
顧景深抬手,似是想摸摸她的頭,卻被她一個跳躍給躲了過去。
淡定的收回手,也不見他有絲毫尷尬,只說道:
“我知道你是想跟我道謝,但是不用,救你不過舉手之勞。”
而且嚴格意義上來說,他也只是將她帶回了家,連那一身的傷,都全然是她自己恢復的。
七七沉思片刻,這人怕是不簡單,而且周身貴氣,若放在古代,那就是妥妥的帝王之命。
可這樣一個人,又絕對不會是壞人,至少她活了幾千年,還沒有錯看過誰。
想到這里,七七看向他,猶豫片刻后,便抬起爪子,將爪子擱在了顧景深手心里。
與此同時,她在心中默念了幾句,讓顧景深眼中一片柔和,隱約能猜出她在做什么,便沒有開口打斷她。
七七也只是本著試一試的想法,至少現在的顧景深在她眼中,只是救命恩人加術法試驗品。
剛念了兩遍同心咒,七七便感覺到了自己和顧景深之間的某種聯系,不由得眉頭微皺,神色疑惑。
奇怪,按理來說,同心咒是越疏遠的關系,越難以成功,而越親密的關系,則越容易。
怎么現在到了這人類面前,就反著來了?
難道是她法術又精進了?還是說這人的體質有問題?
不過,現在明顯不是研究這些的時候,縮回了放在顧景深手中的爪,她的聲音也直接出現在了他的腦海中:
“你好。”
聽到這熟悉的冷漠聲音,顧景深略有些緊張,不過面上不顯,只故作驚訝的說道:
“你…”
七七似笑非笑的看著他,還以為他會像尋常人那般,見了鬼一樣的問:
“你是誰?”
“你竟然會說話…”
卻見他唇角微勾,伸出手握住了她的爪子,同樣高冷的回了一句:
“嗯,你好。”
看著在床上坐著的黑貓,顧景深心情一陣復雜:
他不知道她為什么會忘了他,說不低落是不可能。
但想了想,卻只能無奈一笑,隨即故作灑脫的想道:
罷了,即使某只蠢貓不記得了,但沒關系,她回來了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