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涯對于阮忠山失手感到惋惜,但他也并沒有因此失落,說道:
“的確沒想到,施鎮彬居然將寶象煉甲也交給了你,真是兄弟情深啊!但那又何如,就算你有寶象煉甲在身,四對二,殺你也不過只是多費一些手腳罷了,你今天插翅難飛!”
但方功信并沒有理會吳涯,而是轉身看著阮忠山,陰沉著臉說問道:“阮忠山,沒想到連你也出賣我,吳師叔到底給了你什么好處?”
吳涯得意的笑道:“方功信你還不知道吧,阮道友也已經答應加入逍遙宗。等老夫登上掌門之位后,便做主將霍惠筠那丫頭許配給阮道友做雙修道侶!”
吳涯可謂是用心良苦,他知道逍遙宗的筑基期修士中只有秦兆和一人肯支持自己,就算他除掉方功信與施鎮彬,不僅削弱了逍遙宗的整體實力,也不利于控制剩下的筑基期修士。
既然無法爭取逍遙宗內部筑基期修士支持,吳涯便干脆許以重利拉攏散修加入逍遙宗,培養自己的勢力,進而可以順利的控制整個逍遙宗。
方功信對于吳涯怎么想的他并不在乎,但是聽到霍惠筠這個名字他立馬憤怒了。
霍惠筠是逍遙宗唯一的一名筑基期女修,而且與方功信二人兩情相悅。已約定等施鎮彬登上掌門之位,逍遙宗穩定之后,他們二人便正式結成雙修道侶。
萬萬沒想到他信任有加的至交好友阮忠山之所以背叛他,想置他于死地,居然是為了得到他未來的雙修道侶。
方功信咬著牙,強忍著心中怒氣說道:“好啊,好啊!阮忠山,方某真是瞎了眼,將這樣的人當成了至交好友!”
阮忠山非常厚顏無恥的笑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你與霍姑娘又沒有真的結成雙修道侶,方功信你放心,今后阮某一定會好好疼愛霍姑娘!”
其實在阮忠山第一次見到霍惠筠時,就對她一見鐘情。只是他知道方功信與霍惠筠二人兩情相悅,因此只能將自己的愛慕之情深深的埋在了心底。
原本阮忠山也沒有橫刀奪愛的打算,畢竟方功信是他的至交好友,只要霍惠筠能過的幸福他也心滿意足了。
直到數月前的一天,吳涯找到了阮忠山,讓他協助除掉方功信,條件任他開,于是阮忠山又動起了霍惠筠的心思,于是兩人一拍即合。
陳相心中感嘆方功信做人實在是太失敗了,接二連三的被自己的至交好友背叛,真是交友不慎。
有了方功信這么“好”的例子,陳相想著今后與人結交時一定要多留一個心眼,可別也做個睜眼瞎,什么時候被人賣了都不知道。
就連一旁的龐萬春也沒想到平時為人正直的阮忠山原來是這樣的一個人,正所謂朋友妻不可欺,看阮忠山的眼神不禁多了幾分鄙夷之色。
除此之外,龐萬春也對吳涯感到十分不滿,他事先根本就不知道阮忠山也已經被吳涯收買了,成了“自己人”。否則的話,這一路上也不用那么提心吊膽。
雖然是敵人,但方功信也不得不佩服吳涯的手段,說道:
“吳師叔真是好手段啊!只是我有一事不明,既然你已經收買了龐、阮二人,那你們為何之前不在水潭時就動手,一定要在這設下埋伏?”
吳涯說道:“對付你必須用獅子搏兔之力,全力以赴!萬一失手被你跑了,那將后患無窮!因此必須一擊必中,所以才選擇此地作為你的葬身之地!”
聞言,方功信點了點頭表示認可,然后說道:“是啊,只要將我引入你精心設下的陷阱之中,然后趁我慌亂之時讓龐萬春與阮忠山二人在我背后發動偷襲。
里應外合之下,我是絕難再有生路可言。可惜你的伎倆還是落空了!”
吳涯想的是不錯,可惜被陳相察覺到了危險的信號,而龐萬春的表演又太拙劣,被方功信一眼就識破了。
倒是阮忠山隱藏的很深,成功的在方功信背后發動了偷襲,但也是棋差一招,方功信早有準備。
吳涯不以為意的說道:“那有如何,就算我事先埋好的計劃失敗了,現在的這個局面四對二,今天你也插翅難飛!”
陳相也為方功信現在的處境感到擔憂,就算他自己可以牽制住對方一名筑基中期修士,但三個打一個,怎么看方功信都沒有勝算可言。
只是讓陳相感到奇怪的是,方功信好像依舊沉穩,并未因此而感到緊張害怕,若是換做陳相在敵強我弱的情況下,早想辦法開溜了。
陳相隱約覺得方功信還留著后手!
方功信用手中飛劍指著吳涯,說道:“吳涯老賊,那就看你今天有沒有這個本事了!”
吳涯也被方功信的挑釁激怒了,“死到臨頭了還敢如此猖狂,動手!”
話里剛落,變異再起!
“啊~”
只聽吳涯一聲慘叫,整條右臂被人斬了下來。
而出手之人居然是一直站在吳涯身邊的秦兆和!
這反轉來的也太快了,多么似曾相識的一幕,剛才方功信差點就命喪阮忠山偷襲之下,沒想到一眨眼的功夫報應到吳涯身上了。
看得陳相是目瞪口呆,心里暗道方功信果然藏了后手。同時也稍微松了一口氣,這情形自己這邊已經占了優勢,就算等會打起來也不會吃虧。
而龐萬春與阮忠山也是看懵了,現場總共就六個人,萬萬沒想到除了他們兩個外居然還隱藏了一個細作。
只不過與陳相不同,龐萬春與阮忠山是心中暗暗叫苦,原本穩贏的局面,現在吳涯受傷,秦兆和叛變。形勢一下子就對他們不利起來。
龐萬春與阮忠山二人遠遠的對視了一眼,均從對方眼神中看到了后悔之色。
吳涯用難以置信的眼神看著秦兆和,他怎么也沒想到一直對自己忠心耿耿的秦兆和會對他倒戈相向,嘴里驚愕道:“秦師弟,你居然背叛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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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功信得意的笑道:“吳師叔,這就叫以其人之道還施彼身!你能收買龐萬春、阮忠山二人,那秦師叔為什么就不能投靠施師兄!”
吳涯忍著劇痛,儲物袋中取出了一瓶止血靈丹服下,然后咆哮道:“秦師弟我一向待你不薄,為什么要背叛我?施鎮彬、方功信他們到底給了你多少好處?”
秦兆和搖了搖頭,說道:“施師侄、方師侄他們并沒有給我任何好處,而且是我主動聯系施師侄他們,要聯手除掉你!”
“為什么?為什么?為什么?”
吳涯還是不敢相信秦兆和會背叛他,連續問了三個為什么!
秦兆和說道:“吳師兄,或許你弄錯一件事,真正的叛徒不是我,而是你自己!當你告訴我欲聯手外人向施師侄與方師侄下毒手,而我苦勸你卻不聽,那時我便起了殺你之心。
若吳師兄你只是想爭奪逍遙宗掌門,做師弟的自然是義無反顧的支持你。但要我殘殺同門,用這種下九流的手段幫你登上掌門之位,恕難從命!”
別看秦兆和沉默寡言,在逍遙宗一向以吳涯馬首是瞻,但其實此人做事非常有原則性,而且對逍遙宗的歸屬感極強,絕對不會做出有辱師門之事,更不會看著吳涯向同門弟子下毒手。
吳涯也沒想到跟了自己數十年的師弟居然有這樣的想法,咬著牙恨恨道:“好好好!秦兆和,我以前真是小瞧你了!”
吳涯又對方功信說道:“既然如此,也就是說你事先早就知道我收買了龐萬春、阮忠山二人,并且在谷口設下了埋伏。剛才你都是在跟我演戲罷了!”
“沒錯!你的計劃秦師叔早就告訴我了,于是我們便準備來個將計就計,這樣便能悄悄將你除掉,讓施師兄順利接任逍遙宗掌門之位!”
方功信接著又說道:“原本我們的計劃是等接近谷口時,秦師叔突然發難偷襲你,而我也搶在龐萬春、阮忠山二人之前對他們下手。打你們一個措手不及!”
陳相也沒想到方功信有這樣的計劃,略帶歉意的看了方功信一眼,說道:“看來是陳某無意間破壞了方道友的計劃。”
方功信笑道:“陳道友手段了得,今日有陳道友相助大事成矣!”
其實方功信也沒想到陳相居然察覺到了埋伏在谷口的吳涯與秦兆和二人,這樣一來便不得不讓他改變原計劃,不過好在事情的走向依舊在他掌握之中。
吳涯知道今天的計劃是失敗了,在這種情況之下再想要斬殺方功信已經是不可能的了。
而且此事已經東窗事發,想必施鎮彬也已經知道了,逍遙宗他是回不去了,但吳涯也不會就此束手就擒。
方功信對吳涯勸說道:“吳師叔,我最后再叫你一聲師叔。只要你肯引咎自殺,此事便到此為止。我們依舊可以將你葬入逍遙宗祖墳,將你的牌位與歷代的筑基期前輩一道供奉起來!”
吳涯可不想束手就擒,就算當不成逍遙宗掌門,但也不能將性命丟了,稍加思考后說道:
“成者王侯敗者寇!就算今日老夫事敗,也不是你們能夠拿捏的,三對三你們也占不到多少便宜。
方功信我們各退一步,只要你放我們離去,我們三人便就此遠走他鄉,從此以心魔起誓不再踏上越州修仙界的土地。老夫退出逍遙宗,將掌門之位讓給施鎮彬!”
方功信搖了搖頭說道:“放虎歸山,他日必將釀成大禍。只要你還活著一日,那么對逍遙宗來說就多一日威脅,今天必須除掉你,為宗門鏟除你這個禍患!”
聞言,吳涯張狂的大笑起來,“就憑你們幾個,也想殺我?若是真把逼急了,大不了我們同歸于盡!”
秦兆和嘆了一口氣,說道:“吳師兄,不要在執迷不悟了!而且現在一切都已經晚了!”
“什么晚了?秦兆和你這話什么意思?”
突然吳涯從斷臂上傳來一陣劇烈的疼痛感。
轉頭一看,只見原本服用了二階療傷靈丹后已經愈合的傷口又裂開了,還開始往外不住的滲血。更詭異的是這些血液并不是紅色的,而是成暗黑色。
“秦兆和你居然在飛劍上喂了毒!”
吳涯驚叫道了一聲,然后連忙從儲物袋中取出一瓶二階解毒靈丹倒進了嘴里。
秦兆和冷冷的說道:“沒用的吳師兄,我在飛劍上喂的是蝕血草!”
蝕血草?
聽到這三個字,陳相終于明白了方功信為什么要與吳涯羅里吧嗦的說了這么久,原來是在拖延時間,等待吳涯毒發。
蝕血草是一種稀有的二階上品毒草,只生長在冀州極北的冰原之上,在越州修仙界很難能見得到這種毒草。
由這種毒草提煉出來的毒液無色無味,筑基期修士就算中了此毒,一開始也根本察覺不出來。
而且就算毒素已經在中毒的筑基期修士體內破壞,也需要大約幾盞茶時間之后才察覺出來。
雖然蝕血草的毒并不致命,而且也并不難解,大多數的二階解毒靈丹都能解去,但問題是中了此毒必須要在第一時間立馬服用解毒靈丹,否則一旦發作就來不及了。
中了蝕血草毒,發作之后會讓中毒者漸漸失去知覺,喪失戰斗力,需要數個時辰才能蘇醒過來,但在這段時間內便成了案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
吳涯知道自己上當了,若是一開始就服用二階解毒靈丹,或者早點逃命或許還有一線生機,但此刻吳涯只覺得自己腦袋越來越重,而身上卻輕飄飄的。
吳涯不甘心提起手中的飛劍,想要做最后的掙扎,但眼前突然一黑,腿腳一軟便栽倒在了地上。
方功信也沒想到這蝕血草這么厲害,輕輕松松的就將一名筑基后期修士給放倒了,這一小滴蝕血草的毒液還是他在州戰時斬殺了荊州修仙界一名筑基期修士后,從其儲物袋中得到的戰利品。
見到躺倒在地上的吳涯,秦兆和心中感慨萬分。
他們二人感情極深,秦兆和還未筑基時他的師父便意外隕落了,是吳涯代師傳藝,指導其修煉,還替他爭取到了一顆筑基丹,可以說是沒有吳涯就沒有秦兆和的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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