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14日,星期四,下午2:30。
姜夜和張澤來到了療養院的門口。
抬頭望去,療養院的大門口上頭是醒目的紅色塑料字:“艾卡療養院。”
“艾卡。”姜夜的臉上露出不自然的笑容,這讓他想起了一些不太美好的回憶。
那是屬于原身的記憶,但是記憶融合,這也成了他的記憶,只不過因為原先三十年的記憶相對于十六年而言具備一些壓制性。
療養院的占地面積并不大,但是相對而言也有一棟主教學樓那么大。
畢竟處于歌談的市區內,寸土寸金的地方,甚至有錢也不一定能夠購買到多大的地皮,這樣的地皮已經很不錯了。
“這家療養院是艾卡綜合醫院名下的療養院,我記得艾卡還有孤兒院以及其他的醫院。”張澤領著姜夜往醫院內走出。
“是啊。”姜夜微笑著點了點頭。
一走進療養院,就能看到無數在這里療養的人,或是穿著病號服,或是穿著正裝,又或是穿著布偶服…什么樣的都有。
不同于一般的精神病療養院,這里的病人明顯更加的安靜,甚至更加的像正常人。
姜夜并沒有感覺到什么不對勁兒,這里的人也沒有什么瘋狂的樣子,說起來,姜夜反而覺得自己比他們更不像正常人。
“探望家屬。”張澤正在和前臺交涉,姜夜站在張澤身縫旁,環視著四周。
這里挺有意思的,走廊盡頭的大門關著,看不到對面。
大廳內的療養人員以及陪護人員都不少,其中也不乏以好奇的眼光打量姜夜的人,就連前臺的那位小護士也頻頻的看向姜夜。
“那位也是家屬嗎?”
張澤轉頭一看姜夜:“呃,是。”
“不要超過時間,祝您和家人共度愉快時光。”前臺露出微笑的說道。
姜夜看了一眼張澤,張澤還挺機靈的,并沒有將他不是家屬的老底給賣了,不然的話說不定要打麻煩,畢竟看這個形式,外人肯定沒有辦法進來。
有家屬的情況下,明顯就好很多了,也沒有嚴格的查看另一位是不是家屬。
“走吧,來過幾次我也記得路。”
張澤領著姜夜向著他姑父姑母所在的房間走去。
“你就說我是你的朋友就行。”姜夜提了一句。
“嗯,好,本來我就是這么想的。”張澤點了點頭,他知道姜夜的意思,這樣說也能避免他姑父姑母想起當年那件不好的事情。
“咚咚。”
“誰呀。”問話的是一個中年的男性聲音。
“姑父,是我小澤啊。”
伴隨著房門,顯露出中年人,中年人露出笑容:“是小澤啊。”
不僅僅房門和原先一樣,就連房間內德布置都和原來的房子一模一樣。
“這位是我朋友,我過來看望您們,正好他坐我車,順路的。”
“叔叔你好。”姜夜點頭露出笑容的說道。
他已經確定了,眼前的人并不是被人給頂替了,也不是被附身,一切正常。
“快請進。”
剛一進入房間,姜夜頓時察覺到了些許的不對勁兒,四周的溫度比之外面更高一些,雖然這只是細微的變化,這倒是讓姜夜感覺不太對勁兒。
“追獵。”
一層薄薄的黑霧籠罩在姜夜的眼前,姜夜看到了一個淡色的人影,正好就站在門口,靜靜的看著他們,臉上帶著微笑。
那張臉確實是小胖的臉,身高體重都模仿的很像。
“來,坐,你姑母出去玩了,家里就我和你表哥,我先給你泡茶吧,讓你表哥跟你說說話。”張澤的姑父轉身就進了廚房。
張澤嘆了一口氣,聳了聳肩看向姜夜說道:“還是老樣子。”
“你是誰。”姜夜平靜的看向沙發的對面,聲音平淡,一雙銳利的眼睛盯著對面的淡灰色的鬼魂,臉上露出略帶著猙獰的笑容。
張澤還以為姜夜是在跟他說話,不過看向姜夜的目光,頓時緊張的露出一個不自然的笑容說道:“哈哈,哥們兒,這個玩笑可一點都不好笑。”
“別裝了,你也能看到。”姜夜露出一個了然的神色,老神在在的靠在沙發上,靜靜的等待眼前灰影的回答。
自從進來的時候姜夜就察覺到張澤緊張了不少,而且眼神還總是不自然的往那邊瞟,所以姜夜知道對方肯定能看到眼前的這淡灰色的影子。
倒不如說他早就能夠看到了,只是一直不愿意相信,畢竟誰也不愿意承認自己有精神疾病。
而且拒絕讓姜夜來這里,多半也是害怕自己會再看到。
“你又是誰?”灰色的影子看向姜夜,一樣有恃無恐,甚至十分自在的換了一個姿勢,翹起了二郎腿。
“我的耐心有限,你不可能是劉基,你是誰?”姜夜咧嘴笑了起來,眼底的猩紅色漸漸的匯聚,鋸骨之斧被他假裝著袋子中拿了出來,放在手中,看那架勢,似乎隨時就會砍過去。
對面的鬼影子面色頓時陰沉了下來,他確實沒有想到竟然會遇到這樣的人,不過他并不懼怕。
只有張澤目瞪口呆的看著眼前的一切,還沒有回過神來。
“來喝茶了。”小胖父親的聲音響起,不一會兒的功夫就從廚房走了出來,端著茶具。
姜夜迅速的將斧頭放進自己提著的袋子中,眼中的猩紅色褪去,臉上露出燦爛而和善的笑容。
本來劍拔弩張的氣氛一下子就緩和了起來。
“你們年輕人多聊聊,我就不參與了。”
剛才和善的氣氛似乎一下子又消失了,姜夜平靜的看向對面的灰色影子。
韓文清只是讓他探望三方的父母,順便照顧一下,姜夜并不想做的太過。
粉飾的美好,對于人們而言明顯比殘酷的真相更令人信服,就算戳穿了一切,也不會更好了。說不定最后反而會弄巧成拙,不如維持現狀的好。
所以姜夜才耐著性子問這個鬼影子是誰,而不是上來就砍了他的腦袋。
而且姜夜使用了追獵,竟然也沒有發現對方的節點,也就是說其實對方也不是異常。
淡灰色的影子沉默著,看向姜夜露出一個微笑說道:“你又是誰?”
姜夜發現對方對于這個家庭沒有任何的敵意,反而十分的友善,甚至友善的好像真的是這個家庭的成員一樣。
反而姜夜感覺對方對自己有不小的敵意,就像是家里人天然的抵觸其他的人一樣。
“我受韓文清所托,前來處理他們的身后事。”
“原來如此,那加個好友吧。”
姜夜愣了一下,有些錯愕的看向對方。
“是玩家?”姜夜這才后知后覺的發現,對方竟然是玩家。
屠夫請求成為您的好友是否同意。
“同意!”眼前的淡灰色人影點了點頭。
又說了一些沒有營養的話,張澤就帶著姜夜告辭了。
出了療養院的大門,姜夜看向張澤,突然開口問道:“你們家原先的家庭成員中有一個叫大黑的嗎?”
“大黑?沒有,誰叫大黑啊,這不是狗的名…哎,等等,原先家中確實有一條黑狗叫大黑,據說后來走失了,我姑父姑母還傷心了好久,你問這個干什么?”張澤有些奇怪。
“沒什么,就是單純的好奇,順便問問而已。”姜夜笑著說道。
說著,姜夜也看向自己的名單,名單上有一個名字“大黑”。
有玩家坐鎮家中,小胖的父母無憂了。
姜夜順路去拜訪了一一番高振的父母,高振家中還有個妹妹,姜夜故意的忘記拿走了一個袋子,里面寫著贈與,隨后就起身離開。
7月14日,星期四,下午5:30。
“咚咚。”
敲門聲響起。
姜夜站在門口,提著一個紙袋子,靜靜的等待著。
這里也是老樓了,四面透風,破舊的墻皮看起來很久都沒有整理,因為是背光的原因,整個樓道都顯得頗為黑暗。
“誰呀。”
房門內傳來了一聲問話聲,聽起來像是中年婦女的聲音。
一時間,姜夜也不知道該怎么稱呼自己,略微思考了一下,姜夜站在門口露出一個微笑看向門上的貓眼:“社區送溫暖的志愿者。”
“嘎吱。”
房門打開,沉重的大鐵門一打開。
見到眼前的同時,姜夜露出了笑容:“請問這里是韓文清家嗎?”
“是,只是文清早就已經離開了十年,你…”開門的中年婦女有些驚訝的看向姜夜,盡管眼前人已經年過五十,但是眉宇之間依然能夠看出是韓文清的母親。
姜夜環視了一圈房內,雖然說是老房子,但是房內的裝修典雅而光明,給人一種十分溫暖的感覺,一絲不茍,絲毫看不出是老房子的樣子。
標準的三室一廳,而且是處于快接近于市中心的地方,不說現在就已經很值錢了,以后的房價肯定也是節節攀升。
看韓文清母親的樣子,面容和雙手,雖然起了皺紋,卻沒有那種干粗活兒,說明原先韓文清的家境就不錯。
“我受人所托,前來探望。”姜夜點頭微笑著說道。
他也沒有說明自己是受誰所托,畢竟這種事兒就算是說出來,很多人也是不相信的。
更何況,韓文清還有一個弟弟,并不是獨生子女,其實這么多年過去,父母雖然依舊掛記著,但是心中應該也早就已經放下了。
韓文清的母親邀請姜夜進門道:“請進,喝杯茶水吧。”
“咔咔。”
剛喝了一杯水,響起了開門的聲音,一個高中生模樣的人背著書包走了進來,一臉拽拽的樣子,看了姜夜一眼。
“好眼熟!”姜夜驚訝的發現,這個人怎么這么眼熟,校服上的校徽是他認識的,是育明中學的校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