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守業嗓子冒火,腦充血的跟下人埋怨陸巡:“他到底是怎么搞的?身為錦衣衛經歷,竟然能讓人自己的未婚妻被人劫持了?
保護不了妻兒就不要成親,我怎么老眼昏花看中了這樣中看不中用的繡花枕頭。”
下一刻又有下人跑進來回話:“搞錯了搞錯了,是大人詭異設置的陷阱,為了引人上鉤,二小姐根本就沒再花轎里,如今跟著大人真正的應請隊伍回陸府上了。”
錢守業腦中恍惚,過了好久又和方才聽到的下人說:“不是我吹,我第一眼看見你們大人的時候就感覺他不是一般人,出身高貴有勇有謀,女人能嫁給他,肯定是上輩子做了不少好事。”
眾人:“…”
陸遠的新房里,又是另外一番光景,馮氏翹著嘴角,一臉喜氣洋洋的和下人炫耀:“除了我,誰能想到這個辦法呢?我就不讓他搶到吉時,我就厚此薄彼,怎么了?誰讓他們不聽我的話,別以為有老太爺縱容著,就能氣到我頭上給我受氣,他是做夢。”
外面下人這時候進來說:“夫人…”
可她正在興頭上,沒讓人說話,就問道:“咱們的迎親隊伍到哪了?是不是走到哪里都會引人圍觀?那可是花錢都雇不來的儀仗隊,也只有我們陸家能有這樣的排場。”
下人吞咽一口才敢把實話說出來:“儀仗隊確實整齊,個個年輕英俊,精精神神的,但是那根本不是幫五爺迎親的儀仗隊,那是六爺的人,街上混亂,人家已經回到六爺身旁,送六爺和六少夫人回老宅了。”
原來一切都是六爺實現安排好的,他像是知道他的迎親隊伍會被人攻擊,怕隊伍到時候不鮮活,暫時放在他們這邊讓他們夫人高興高興。
等夫人最高興的時候,人家就把隊伍叫回去。
就說,明明都是跟六爺要好的少年們,憑什么捧五爺的臭腳。
被人家給涮了。
馮氏眼睛猩紅嘴唇顫抖,手抬了兩下終于摔了桌子上的所有瓷器。
“陸巡,這個白眼狼!”
竟然不聲不響的坑她,她要他好看。
“五爺呢?隊伍呢?人呢。”馮氏吼道:“難道除了那些白眼狼京城找不到抬轎子的了?抬回來啊,搶吉時。”
無論如何,她不會讓陸巡好過的。
下人帶著哭腔道:“五爺和縣主的轎子還沒到啊,咱們出去迎了,可路上都沒人,不知道人去哪里了。”
怎么會這樣 馮氏腦中血一浪浪襲過來,頭暈腦脹四肢無力,除了想死腦中空白一片。
過了好久她才道:“我的路障呢,我之前的安排呢?去阻止陸巡,去阻止他,絕對不能讓他和錢錦棠搶了吉時。”
陸家老宅那邊,鞭炮齊鳴,客人濟濟一堂,正在觀看新人拜堂。
正吉時,有鴻臚寺官員王常青做司儀主持婚禮。
王常青是嘉靖七年進士,在一眾進士當中,他的學文沒那么優秀,可人如果有命人家就是會富貴發達。
王常青是地道京城人士,相貌出眾到嘉靖帝差點因為他的相貌點他為探花,又說了一口流利的官話,不當鴻臚寺的紀律官都可惜了。
大臣們上朝,經常會有紀律管說;“朝堂之上,禁止交頭接耳。”
“有事起奏,禁止竊竊私語。”
大概就這么兩句,翻來覆去。
王常青就是干這個的。
陸昂想給孫子昶撐門面,就把這人請來了。
在一片嬉笑聲中,王常青突然忘了自己身在呵斥,喊道:“喜堂之上,禁止交頭接耳。”
眾人:“…”
這是哪來的司儀啊,辦喜事不交頭接耳干什么?
上折子嗎?
從大家的表情中反應過來自己干了什么“好事”,王常青一緊張道:“進入洞房。”
眾人:“…”
大家哄堂大笑,開始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陸巡心中不免很擔憂,人太多,他聽不清楚大家在說什么,不會有人懷疑是他著急入洞房所以賄賂了司儀吧?
天地良心,真沒有,他想來著,可還沒來得及說呢啊。
王常青這個插曲過后,陸昂派管家來輔助司儀,儀式終于又回到正軌,在親朋好友的祝福聲中完成。
當然,典禮雖然順利但不能說明一切都美好。
長輩席上只有陸繹卻不見馮氏。
這讓人不知道的人以為陸巡是沒娘的。
當然,多數人都知道陸巡跟馮氏不和,因此也沒人不識相在賊時候問陸巡“你娘呢,”,估計能被打死。
新娘子被送入洞房,新郎官要去給賓客敬酒,大家要散場的功夫,一個不和諧的聲音橫沖直撞的飄進眾人耳朵里。
“陸巡,你這個白羊朗你給我出來,你把你哥哥和縣主藏哪里去了?”
眾人皆震驚,不管男人女人都沉默下來。
過了不一會,馮氏一個人怒氣沖沖走進來。
陸昂從長輩座位上走下來,面色不虞,語氣冰冷的提醒道:“不是身體不舒服嗎?那就回去休息吧,這邊有三郎在就行,這樣橫沖直撞的有什么規矩,讓人笑話,以后不要再這樣了。”
說是提醒,其實是警告。
這么多客人,如果在沒詭譎,就會有他好看了。
有人總是能溫柔的說出最冷酷的話。
陸繹感受到了父親的惱怒,拉著馮氏要走。
馮氏卻被陸昂的話激怒,指著陸巡道:“最沒規矩的人難道不是他嗎自己的親哥哥也坑,他還書不是個人?”
陸巡態度很好的說:“是不是他們自己出了什么問題,您到處找過了沒有?”
“我到處找過了,人還是沒有,明明是你哥哥儀仗,最后卻幫你接親了,你敢說這里面沒什么貓膩?我不管,你哥哥就是被你害了,你叫不出阿里人,我就伴你送官。”
鬧嘛,就是要人多才好發揮。
陸巡心中冷笑,卻一點都不在意。
態度很好的對馮氏保證:“好好好,我派人去找。”
蕭逸塵等人出去,過了片刻,他們又回來了。
都用幽怨的目光看著馮氏,抱怨道:“陸遠和花轎不是都抬回去了嗎?怎么還管我們大人要人?要人之前先要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