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心蕓輕聲道:“其實,我父親這次出門,是去了燕州行省…”
“燕州?”白云飛眉梢一挑,這個名字自己前不久似乎才接觸過,他繼續問道,“伯父去那里做什么?”
“他,他去…”唐心蕓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了,都不敢看白云飛,“他去…給我退婚。”
“退婚?退什么婚?”白云飛一愣,一時有些沒反應過來。
唐心蕓眼中出現了一絲著急的神色,似乎是生怕白云飛誤會什么,不再那么猶猶豫豫,而是快速地解釋道:“其實…在我剛出生的時候,我父親給我和燕州行省的一個家族子弟定了婚約…我們兩家是世交,特別是我父親和那家家主是摯友,那時候那家的二少爺也還不大,兩位長輩一次閑聊的時候就戲言結為親家…當時只是一時笑談,并沒有正式定親,可是前不久,那邊突然派人來說要準備聘禮送來,要接我過去完婚…我父親當然是知道我們的事的,所以他這次才專門去燕州,就是為了去給那個家族說清楚,取消這一門婚約…”
她將事情始末快速說完之后,看著白云飛愕然的表情,心中不由更加忐忑,有些怯怯地說道:“云飛,對不起,之前一直瞞著你這件事…因為我也是很小的時候聽我母親提到過一次,之后就根本沒將這件事情放在心上,而且我也絕對不會同意這種莫名其妙的婚約的,我也怕你誤會,所以…所以一直沒有告訴你。你不要多心好么?我…”
她見白云飛一直沒什么反應,生怕白云飛生氣,急得都快哭了,雙目中甚至蒙上了一層霧氣,像是一個做錯事情怕被責備的孩子,楚楚可憐。
“嗯?”白云飛一下回神,看著唐心蕓的樣子,卻是突然露出了啞然失笑的表情,捧起她的俏臉,將她微皺的秀眉撫平,笑道,“心蕓,你這是做什么?可千萬別哭呀,這要是讓雪姨知道了,還以為是我欺負你了呢!更不能讓趙姨看見,否則她一定會將我大卸八塊的…”
他這個反應,卻讓唐心蕓愕然愣住,呆呆的看了他片刻,然后小心翼翼地輕聲道:“云飛,你…不生氣嗎?”
“生氣?”白云飛露出疑惑的表情,“我為什么要生氣?”
“因為,我沒有告訴你我和別人有婚約的事…”
“那算什么婚約,根本就沒有經過你的同意,自然不能算,再說你也說了你根本就沒將這件事放在心上,反正也是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說不說也無所謂。”白云飛毫不在意地說道,“管他什么婚約,反正我現在只知道你是屬于我的,突然冒出來一個莫名其妙的‘婚約’就想將你從我身邊能搶走?沒門兒!——連窗戶都沒有!”
“噗…”白云飛表情夸張地說話,讓唐心蕓忍不住笑了起來,眼中的忐忑不安盡消,眼中露出一抹感動,同時還有一絲羞怯,雙頰微紅,用蚊子般的聲音呢喃道,“什么…什么‘屬于你的’,才不是呢…”
“不是?呵呵,那很快就會是了…”白云飛嘿嘿一笑,“你剛才不也說了么?伯父這是去退婚了,所以這件事根本就不用再去管了,而他為什么去退婚呢?當然是因為我們倆的關系啦!所以呢,能伯父回來之后,我就去向他老人家提親,讓他把你許配給我,到時候…你可就是‘屬于我的’咯!”
“你,你…”唐心蕓瞪著美目,不可思議地看著白云飛。
“怎么?難道你不愿意么?”白云飛臉一拉,一副受傷的表情。
唐心蕓嬌軀一顫,整張臉紅得跟熟透的蘋果一般,眼神四顧不敢看白云飛,口中卻低低地說道:“不,不是,我沒有不愿意…”
“哈哈!!”
見她如此嬌羞可愛的模樣,白云飛終于再也忍不住,一把將她攬入了懷中。
“啊!”
唐心蕓一聲嬌呼才剛出口,櫻唇便被白云飛用嘴堵住…
不知是否是有意留給白云飛和唐心蕓二人空間,一直都再沒有人來這個小院打擾,小七和小白也不知飛到什么地方玩兒去了,就只有兩人在院中相依著,彼此訴說與傾聽。
直到…趙姨那大嗓門的聲音突然從外面傳來。
“小姐!!小姐!!夫人她醒了!!呃…”
趙姨一臉激動地沖了進來,卻一眼看見幾乎完全縮進白云飛懷里的唐心蕓,頓時愣住,一雙眼睛瞪得老大。
“啊!!”
唐心蕓一聲驚呼,受驚的小兔一樣跳了起來,臉頰緋紅。
白云飛也有些尷尬地起身,對趙姨笑了笑:“趙姨。”
“趙姨,你說我娘醒了?!”這時,唐心蕓反應過來,滿臉驚喜地問到。
趙姨回神,點頭道:“嗯,剛醒,小姐你快去看看吧。”
“雪姨終于醒了?太好了!心蕓,我們走!”
白云飛也是神色一喜,一把拉起唐心蕓的手便往外跑去。
“誒…”趙姨張了張嘴,卻見兩人已經跑得沒影兒了,不由又愣了小片刻,隨后嘴角一咧,露出了一絲笑意,也快步走了出去。
當白云飛和唐心蕓來到雪姨的房間中時,卻發現已經有幾人在里面了,唐靖和唐威,還有那名為潘兆齊的老者也在,此時他正將手搭在雪姨的手腕上,如同中醫把脈一樣檢查著她的情況。
兩人幾乎用沖的進了屋中,唐靖和唐威立即看了過來,見到白云飛的時候都是目光一閃,盡管早就知道但還是忍不住露出了一絲震驚的神色。
“大哥,三哥。”
唐心蕓對兩人打了聲招呼,然后就一臉緊張地走到了雪姨的床前。
白云飛也和兩人略一點頭打過招呼,然后也走到唐心蕓身后,正好看到那潘兆齊收回了手,他連忙問道:“潘前輩,雪姨的情況怎么樣了?”
潘兆齊起身看著白云飛,眼中卻是露出一絲敬畏,遲疑道:“白…白小友可別叫我‘前輩’了,承受不起啊…叫我潘老就可以了。”
就在昨天,他見到的白云飛才只不過魂尊而已,在他眼里只是一個小輩,可是如今,白云飛卻已是魂皇中期強者,比他還要更強,他又如何再敢在白云飛面前倚老賣老?
白云飛也不和他多客氣,問到:“潘老,還請快說說雪姨的情況,到底如何了?”
潘兆齊微笑道:“呵呵,白小友請放心,唐夫人現在已經比昨天好多了,你的那一株仙醫草神效無比,甚至比我預料的更好數倍,雖說唐夫人體內的毒素并沒有就此消除,但是已經去之七八,而且還在持續消除,以現在的情況看,恐怕過不了多久,就能徹底清除完全康復了。”
他語氣中帶著不可置信,是覺得那仙醫草的療效太夸張了,他自然不知道,這其中還有那解毒耳環的巨大功勞,而且和一次性的仙醫草不同,這裝備可是持續性的,有它在發揮作用,那些毒素就根本沒有反彈的機會,只能一點點被消除。
潘兆齊說著已經讓出了位置,唐心蕓立即坐在了床邊,握著雪姨的手激動地說道:“娘,你聽到了嗎?你很快就可以完全康復了!再也不用受那病痛的折磨了,太好了…”
雪姨從兩人進屋開始就一直盯著兩人看,此時聽到唐心蕓的話,她嘴角露出一抹溫柔的微笑,輕輕捏了捏唐心蕓的手,緩聲道:“傻丫頭,你哭什么…”
她現在還很是虛弱,似乎連大的動作都不能做,臉色還很蒼白,但至少已經沒有了痛苦之色,說話聲音也很輕,也只有旁邊的幾人才能聽到。
唐心蕓抹了抹眼角,展顏一笑道:“我,我這是高興…”
白云飛站在旁邊,面帶微笑地看著,心中的一顆大石也算落了地,只要雪姨康復過來,一切就都好了。
不過同時,他心中也另有一絲隱憂升起,之前他已經聽唐心蕓說了,雪姨這次毒發是極為突然的,本來有了之前那一枚毒抗耳環的幫助,雪姨這些年來的情況都比從前要好的,可是前陣子毫無征兆地就突然毒發病倒,這是所有人都沒有料到的。
到底是因為雪姨體內的毒素潛伏到了一定期限之后意外爆發,還是另有隱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