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鄭府,西廂客房,白云飛的房間里。
桌上一個小燭臺托著的一顆白色光石將整個房間照映地通亮,白云飛坐在桌旁,身前左右兩邊各放了一疊小本子,此刻他正拿著一本在仔細翻閱。
嗯,不錯,他是在‘批閱作業’。
就是煉器班的學員們交上來的,那關于他們各自對上一次白云飛煉器的感悟。
今天在天魂學院后山上的那一堂課,總的來說還是比較順利的,他之前還擔心自己教不好,不過當他開始給眾學員講述關于煉器的基礎知識的時候,他發現其實還是很簡單的。
自己只要清楚的表達出來,那些天賦極高的學員便能很輕易的理解——畢竟現在還只是理論知識,還沒有涉及到真正的煉器,論思維敏捷以及記憶理解能力之類的,那些學員無疑都是出類拔萃的。
今天上課結束的時候,白云飛將煉器宗所有人都會的《控炎訣》傳授給了那些學員,這是控制煉火的最佳功法,和其他的火系功法有一些差別,即便是一些頂級的火系功法,在操控煉火方面也是無法和它相比的。
不過說白了其實也就是火元力的另一種用途的操控之法而已,并不算什么特別變態的東西,也不是什么不傳之秘,既然要教導這些學員煉器,那這個功法自然是要傳授給他們的。
而白云飛這次安排的任務,則是讓他們在一周之內,盡自己所能的將這功法掌握到最好。
雖然時間似乎有些苛刻,但是他們都非普通魂師,對于天才,自然有天才相應的要求標準。
白云飛說了,如果他們能夠將《控炎訣》掌握到入門的程度,下一次上課的時候就可以實踐著手煉器了。
這個進度可是比當初白云飛學習煉器的時候加速了不知道多少倍,但是誰讓他們是‘天才’呢?而且他們現在修煉的起點不一樣,最差的都是魂宗中期,和白云飛當初當然是不一樣的。
到了傍晚的時候,白云飛回到了學院中,然后憑借魂力感應找到了鄭凱,這家伙居然硬是在學院里賠了學妹一天,找到他的時候他正非常熱心地‘指導’一個學妹控制魂力,白云飛清楚的看到當自己和鄭凱離開的時候,那個小姑娘看著鄭凱的目光充滿了不舍,也不知道這家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兩人在外面吃了晚飯之后才回到鄭府的,然后白云飛便回到了房間中,開始批閱這一批‘作業’。
一份份的看下來,卻是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
并非不好,而是超出他的意料的好。
這些學員對于他上次煉器的感悟,居然全都很是詳盡,一些常人根本無法注意到的地方,他們也大都能說出來,比如什么時候加入了多少輔助材料,然后這些材料大概是什么樣子,以及什么時候魂力的輸出有何變化,鼎內煉火的波動有何變化等等,竟然都能夠或詳或略地注意到。
就連最少的墨辰的本子,也是用簡潔的字句表達出了極為詳細的過程。
白云飛甚至幾乎懷疑,他們根本就是在煉器宗內修行了一段時間的內門弟子了。
這也是從一個方面說明他們對于煉器一途的確有獨到的見解以及超常的洞察和領悟能力,也就是說眾人的煉器天賦應該都不算太低。
難道說…其實他們都是曾經去煉器宗做過煉器天賦測試的?
白云飛心中不禁升起了這樣的猜測,而且越想越覺得可能性不小。
“嗯?”
正拿起最后一個本子翻閱,才看了一頁,白云飛突然輕咦了一聲,似乎手上這一本作業讓他大為驚訝。
又繼續仔細閱完手中這一本足有近二十頁的本子,白云飛眼中的驚訝越來越濃,到最后,已經完全變成了贊嘆。
實在是…太詳細了!!
從他當時放出雷火鼎開始,一直到最后天地異變,天階魂器煉成,一點一點,全部都記錄了下來!
每一道工序的時候鼎內煉火發生了多少次變化,煉火強度為多少,什么時候加入了多少材料,添加的材料有哪些,順序是什么,可能有什么作用…
不僅將每一個步驟表達了出來,還有自己的一些猜測和理解,甚至于一些白云飛都記不清了的小細節,這上面都記錄了下來。
這一篇‘作業’,完全就是白云飛上次煉器的一部剖析詳解,就算是那些筆者自己理解猜測的部分,也有許多是說對了的,幾乎完全可以當做一本煉器步驟教材來用了。
閱讀完之后,白云飛心中已經決定:這一本,毫無疑問,是這些作業里面最好的一本。
帶著贊嘆合上本子,待看清最上面一頁上的名字時,白云飛卻是突然愣住了。
“是他?!”
只見本子第一頁右上角,用工整的字體寫著兩個字——夜冥。
居然是白天的時候來找白云飛,說想要學習煉器的那個雷系六年級學員!!
白云飛這才發現,原來自己不知不覺已經批閱了八本作業了,這最后一本,正是最初夜冥交給自己的那一本。
他實在是沒有想到,讓自己最滿意的一本作業,居然…不是自己的學員的。
“唉…可惜了啊!!”
白云飛眼中露出失望之色,輕嘆一聲,將桌上的這些本子都收了起來。
當他的魂識掃過紫魂戒內的時候,突然眉梢一挑,自語道:“對了,我倒是把這個忘了…”
右手在身前一揮,光芒微閃中,一大堆雜物出現在了桌上。
——這些,正是當初在金家賭坊內,最后臨走的時候,從那名輸紅了眼的青年身上贏來的一批物品。
下品元石,低級魂晶,人階魂器,甚至還有幾件衣服…的確算是‘雜物’。
不過當時白云飛卻還是同意了和對方賭最后一局,其實除了想讓對方徹底死心之外,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原因,那就是他發現了其中的一件比較‘特別’的東西…
伸手在這堆東西里面翻找了一下,白云飛從中扯出了一張三十厘米見方的‘白布’,上面有許多黑色線條,似是一幅畫,但是卻很是凌亂,又像是隨手涂鴉。
白云飛將這張有些破舊的白布展在桌上,眼中露出疑惑和思索之色,喃喃道:“想不到,居然還真有第二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