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甚至都還沒有反應過來,也沒有看清那轉角之后是什么樣子,就又被李鐵錘領著走出了這山洞。
重新站在洞口時,白云飛終于長長松了一口氣——看起來,似乎,是通過了…
在他旁邊,鐘旭豪更是夸張地大口喘著粗氣,額頭上滿是汗水,但眼中卻洋溢著興奮的光芒。
“哈哈!我,我居然,居然撐下來了!是不是說,我,我已經能成為煉器宗弟子了?!”鐘旭豪吃力地抬起頭,興奮地問到。
白云飛和葉知秋都是臉色沉穩,帶著一絲疑惑,都覺得似乎并沒有這么簡單…
果然,李鐵錘在吩咐蕭南韌將那些之前被淘汰的人送下山之后,轉身面向眾人,依舊是那忠厚的笑容,說道:“呵呵!很不錯,這一次竟然有九十六個人通過煉器天賦的初試。”
“嗯,你們沒有聽錯,就是‘初試’,我想你們都知道,我煉器宗弟子,分為內門和外門兩種,而你們現在,就已經擁有了進入外門的資格,至于內門,自然不可能如此輕易就能進得了的,三天之后,再來此處進行內門資格測試,決定哪些人能加入內門,哪些只能進入外門…”
“這三天時間,你們在西峰山腰處的客房休息,好好調整狀態,迎接之后的真正測試吧!”
此時已是夕陽西下,時近傍晚了,金色的余暉灑在身上,讓人有一種恍惚的感覺。
白云飛看著那些垂頭喪氣,跟著蕭南韌往山下走去的人,心中暗自嘆息,他終于知道李鐵錘一開始說的‘否則就看不清下山的路了’是什么意思了,這些人,滿懷希望地前來,現在只能黯然離去,其中甚至還有數個魂士后期,而那個李健仁,似乎是火系天賦為‘特等’的兩人之一,結果卻連煉器宗外門都進不了…
“這個所謂的煉器天賦測試,真的準么…”白云飛轉頭看向身后那幽幽的山洞,心中不無懷疑。
之后,這剩下的九十六人便被帶到了西峰之上的幾棟院子里住了下來,松霖在天黑前來了一次,大概交代了一下眾人不要隨意走動好好休息之類的事,然后便離開了。
晚上,白云飛百無聊賴地躺在床上,想著今天發生了一切。
煉器宗的入門測試,比他想象中要簡單得多,他甚至好像什么都沒有做,現在就已經擁有了加入外門的資格。
“可是…還不夠啊!至少要加入內門,甚至若能成為掌門或長老的親傳弟子,那才是最好的結果。”白云飛枕著雙手,喃喃道,“那個神秘山洞,既然煉器宗用它來測試煉器天賦,那就一定不會是故弄玄虛,雖然我覺得莫名其妙,但這世上我所不理解的事還有太多,在魂力覺醒之前,我也從未想過會有人能夠飛天遁地,操控天地元力,就連這奇特的裝備強化術,也是我不能理解的存在…所以,那神秘山洞的測試結果多半不會有假。”
“如果說所感受到的壓力就代表煉器天賦高低的話,難道我的煉器天賦并不高么…”白云飛回想著在那山洞里的情形,心中升起一股失落,“雖然不知道那拐角之后是什么樣子,但既然是同一個山洞,那多半同樣是越往里壓力就越大,若再往里走,我能再堅持多遠呢?萬一,我真的無法加入內門的話…”
白云飛悚然一驚,將腦中這消極的念頭甩掉,坐起身,拍了拍臉頰,自語道:“不能這么沒有自信!世事無絕對,我既然能堅持到獲取外門弟子的資格,那就一樣能堅持到加入內門!”
正在白云飛自我鼓勵之時,一陣悅耳的簫聲傳入耳中,聲音不大,但卻能讓聽到之人心神沉醉,白云飛那還有一絲浮躁的心,在聽到簫聲之后竟漸漸完全平復了下來,清明一片。
“這么晚了,怎么…咦?是他…”白云飛微微一愣,想了想,起身向外走去。
打開房門,外面是一個寬敞的院子,院中有幾張石桌,左側有一顆百年參天大樹,樹冠如傘,卻因已入冬季,其上已經基本上沒有了樹葉,僅有的幾片黃葉隨風搖曳,倔強地不肯離開生它養它的大樹。
十數米高的一根粗大樹枝上,倚坐著一個身形有些單薄的長發少年,手中一支翠綠色的長簫,之前的簫聲正是這少年吹奏,此時他雙手環胸,抬首望著高懸的明月,似乎有些出神。
“葉兄,已經入夜,為何還不休息?你似乎有心事?”身后一陣輕微響動,一個聲音傳來。
葉知秋并未表現出驚訝,收回目光,轉頭看向左側另一根樹枝之上的白云飛,微笑道:“白兄,是不是我吵到你了?抱歉…”
“沒有沒有,其實我也無心睡眠。”白云飛擺了擺手,學著對方的樣子靠在了樹干上,望著夜空嘆道,“我們這一批人中,葉兄的煉器資質最好,為何好像還是有些悶悶不樂的樣子?”
“呵呵,白兄似乎有些誤會了。”葉知秋輕笑一聲,似開玩笑一般說道,“我剛才吹的曲子可是積極向上的清靈曲目,怎么能說我心中有憂慮呢?”
白云飛沒有轉頭,依舊望著滿天繁星,輕聲道:“整日展顏也并不一定就無憂無慮,吹奏清靈舒心的曲子,也或許是為了平復自己心中的煩悶…”
葉知秋神情一頓,露出一絲愕然,然后轉頭看向了遠處的夜空,沉默不語。
一時間,小院中又陷入了安靜,兩人似乎都有心事,恍惚出神。
“我父親是黃川行省內,蒼蘭城中葉家家主,葉家在大陸上雖然算不得什么,但在黃川行省,也曾是風光一時的家族,最輝煌時家中曾出現過一位魂皇強者,可到如今,葉家已經逐漸衰落,數年前在幾個家族的爭斗中更是損失慘重,我大哥修為被廢,父親也因此性情大變…”許久之后,葉知秋卻是突然開口,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對白云飛訴說,“這幾年葉家一年不如一年,若長此下去,多半只有淪為其他家族的附庸。”
葉知秋頓了頓,繼續道:“我從前一直無心家事,只想過閑散舒適的日子,現在卻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父親為了家族日漸白頭,這次奉父親之命前來煉器宗,若能學有所成,說不定有希望讓葉家渡過難關…”
“又是家族么…”白云飛心中輕嘆,對方肯對自己說這些,便是已經將自己當做可以相交的朋友看待了,可他卻不知道該如何安慰。
說出心中之事后,葉知秋似乎好了許多,擦了擦手中的長簫,將之收起,微笑道:“不過我似乎運氣不錯,煉器天賦不低,若能有幸被長老收為親傳弟子,然后努力變強,總有一天,我會讓葉家重現當初輝煌!”
白云飛點頭道:“呵呵,我相信葉兄你一定能夠做到!”
“對了,白兄,你今天…”
“找到你了!”葉知秋的話被一聲輕喝打斷,兩人表情同時一變,轉頭看向了右側。
只見一個身影直接從院外躍了進來,落在兩人旁邊不遠處,抬頭看向了樹上的白云飛——竟是那在山下時與白云飛打過一架的非念。
“白云飛,我要和你再打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