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夜里,秦飛輾轉反側有些睡不著。
他本來覺得自己能夠為災民做到這種程度已經足夠了,沒想到背地里有人做得更多。
這讓他備受鼓舞,起床又做了上百斤瑪仁糖。
忙完這些,已到深夜。
“叮咚,恭喜宿主修為提升,獲得抽獎機會一次,是否使用?”系統忽然發出提示。
昨天給災民兌換了幾百斤瑪仁糖,收獲了一大批好評,而且災民邊走邊吃,源源不斷給秦飛轉化修為,所以突破了。
一道氣流從丹田升起,繞著周身經絡運轉數個周天,最終回落丹田沉寂。
秦飛覺得渾身發脹,忍不住一掌打出。
砰,明明與墻壁隔了丈許距離,上面卻留下了秦飛的掌印。
這就是氣境,可以內勁外放!
但秦飛現在只是氣境一階,內勁外放折損了不少力量,他要是實打實的一掌,能把那堵墻劈個窟窿。
等熟悉了氣境的力量,秦飛方才吩咐系統開始抽獎。
“叮咚,抽獎成功,恭喜宿主獲得《大鵬訣》。”
這大鵬訣,和烈火掌烈火刀都屬于功法秘籍,只不過大鵬訣沒有殺傷力,是一種純身法。
據其介紹,修煉大鵬訣的人可以馮虛御風,飄飄欲仙,若是修為足夠,振翅一飛,扶搖直上九萬里也是可行的。
秦飛消化了功法,運轉大鵬訣,頓時有氣流托住他的身體,宛若浮于水中,稍稍借力,便可飄向高空。
當然,因為他修為不夠,無法保持太久的懸空,每次騰空幾息過后便會落下地面。
秦飛玩心大起,在縣城里上躥下跳,身形快如鬼魅。
若是再對上榮少爺,就算打不過,也能跑得過。
等到第二天天亮,秦飛開始了今天的工作。
災民沒有昨天多,能走的昨天都走了,剩下的都是些身體不好的,需要調理兩天,或者零星幾個剛剛抵達厚樸縣的災民。
排隊兌換瑪仁糖的期間,災民們心情不錯,沒有往常的死氣沉沉,竟然閑聊起來。
“你們知不知道,昨晚縣城里鬧鬼。”有個大嬸忽然說道。
其他災民當即詢問情況,秦飛也好奇聆聽。
那大嬸心有余悸道:“昨夜我起來小解,忽然看見天上有個人影在飄,嚇得我都尿褲子了。”
“不會是你看花眼了吧?”有災民不信。
但又有一個老人家心事重重開口:“我也看見了,那鬼穿著青色的衣服,正在啃死尸呢,大家若是晚上在縣里過夜,盡量結伴…”
災民們嚇得臉色煞白,膽小的直接哭了,秦飛看了看自己的青色長衫,臉色有些尷尬,給每個受到驚嚇的災民多切了塊瑪仁糖。
過了陣子,有個災民引起了秦飛的注意。
之所以能引起注意,因為這個災民養了條狗。
這年頭,人都活不下去,還能把狗養得這么好,真是不容易。
其他災民看著那條大黃狗,眼中直冒綠光,口水咽了又咽。
“老板,我能換多少吃的?”養狗的是個中年人,將一袋觀音土放在案上。
秦飛掂了掂,切了大約一斤的瑪仁糖包給他。
中年人十分高興,連連道謝,隨即領著他的狗坐到一旁臺階上,就地吃了起來。
中年人將瑪仁糖掰成兩半,一半大,一半小,他把大的給了狗,自己吃小的。
災民們看到這幕,憤怒出聲:“這年頭人都活不下去,還把這么珍貴的食物拿來喂狗!”
“有的人就是喜歡把狗當爹當娘供著,在他們眼里,狗命比人命重要多了。”
“活著也是浪費食物,把他狗宰了。”
災民們越說越氣憤,也可能是覬覦那條大黃狗的肉,在生死線上掙扎的人,無不瘋狂,當即就要去殺狗。
中年人大驚失色,連忙將大黃狗護在身后:“住手,你們不能殺它!”
大黃狗似乎也發覺了危險,在中年人身后汪汪吠叫。
秦飛眉頭一蹙,呵斥道:“都住手,敢打架的就不給兌換瑪仁糖!”
狗肉雖然能一時解饞,瑪仁糖才是活下去的依仗,災民們拎得清輕重,重新排好隊伍,不敢造次。
中年人向秦飛抱了抱拳,表示感激,隨即伏在地上拾取剛剛被踐踏的瑪仁糖。
他將瑪仁糖一粒粒撿起來,吹了吹灰塵,然后喂給黃狗。
秦飛看著這幕,覺得心頭也有些不舒服,他做切糕是為了讓人活命的。
將幾個災民打發后,閑著也是閑著,秦飛問道:“你全都拿去喂狗了,自己吃什么?”
中年人摸了摸大黃狗的頭:“只要它別餓壞了,我沒關系的。”
秦飛聽著這話越發不舒服了,當然,他也養寵物,把君不見養得黑黑胖胖的,但任何事情,都得有分寸吧。
自己都快活不下去了,還把貓貓狗狗當祖宗,實在愚蠢!
秦飛冷聲道:“你趕緊出城吧,他們要是再來殺你的狗,我不會幫忙的。”
中年人怔了怔,神情有些復雜,看了看黃狗,又看了看秦飛:“老板,你覺得我在浪費你的食物,是嗎?可不可以聽我講個故事。”
秦飛不置可否。
中年人便自顧自地講了出來:“我是一個獵戶,十七歲那年,養了條大黃狗,我給它起名叫二郎,因為它腦袋上有一簇白毛,像二郎神的三只眼睛。”
“二郎很聰明,也很勇敢,輔助我無數次從猛獸的進攻中活了下來,讓我成為了當地最有名的獵戶!”
“后來,山里的獵物少了,家里窮得揭不開鍋,在一個大雪封山的冬天,爹娘雙雙病倒,大夫說沒什么大事,吃燉肉就好了。”
“可哪里有肉吃?但為了爹娘能夠活命,我只好忍痛將二郎殺了。”
“爹娘因此康復,但二郎死得冤枉。”
“來年春天,我進山里打了幾只兔子,準備去城里換點錢,這時候我仿佛聽到二郎的叫聲,欣喜如狂,連忙轉身尋找。”
“不料一駕失控的馬車從我先前的位置飛馳而過。”
“以前打獵的時候,若是出現猛獸,二郎總是會第一時間發出叫聲警醒我,可我親手殺了二郎,它為什么還要在冥冥之中守護我?”
說到此處,中年人出于自責,眼睛通紅。
過了陣子,他又摸了摸身旁的黃狗:“再后來,我鼓起勇氣準備重新養一只狗,一眼就相中了這只,你看它頭上的白毛,是不是像只眼睛?”
“既然它不計前嫌,還愿意跟我,這輩子我一定照顧好它。”
“畢竟,我欠它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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