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玉注意到了隊伍中在行走著的白夜明的愁眉不展,她知道白夜明在思考這什么。
雖然說白夜明之前對她表示自己并不是很在意這樣的事情,并不在意這個地方的奧札奇究竟是出自何處,但是佳玉還是能夠從白夜明的眉頭中看到一絲不愉。
而且也很好理解,稍稍推斷就可以得知。白夜明是擔心自己回不了家。
無論白夜明是來自哪個時空,來自怎樣的宇宙,他的時空之中既然有著關于多明尼亞的旅法師故事流傳,就說明他的家鄉的位置應該和多明尼亞很接近。
而這個時空大概率和白夜明的家鄉相隔了甚遠的黑暗虛空。佳玉知道白夜明是在擔心自己回家之路上會不會有無盡的坎坷。
佳玉稍稍思索了一下了,就上前去寬慰著白夜明:“夜明,不要多想了。你的家鄉不也有著跟這片宇宙中發生的事情相差不多的故事嗎。這說明現在這個時空離你的家鄉也并不遙遠啊。”
白夜明想了想,倒是確實是這么回事,不過他也不是單純地因為這件事情就變得很郁悶,他只是對于自己離開這個新手村之后將會面對什么感到很迷惘。
這有些讓他感到不快意,他現在對于這個世界的認知之外的認知除了有關于萬智牌游戲故事的背景設定以外。就只有兩個旅法師系統的智能所講過的只言片語。
更何況他們所在的年代與現在相比更是差了不知道多少年。
白夜明討厭這種什么都不知道的冒險。在這個新手村中,他好歹是知道了自己的大BOSS是誰,知道了BOSS在哪里,知道了自己打的過BOSS會怎樣,打不過又會怎樣。
這個世界無論將要發生什么還是發生了什么,所有的正路、邪路、絕路、死路、羊腸小路,其實都已經清清楚楚地擺在也白夜明的臉上。
除非之后必定會經歷的時間穿越之中,白夜明可能還會有些新的體悟。
但是就當前而言,他對于故事的大綱與劇情的走向,還是預判的很是清楚的。
但是離開了這片世界之后呢?
白夜明有些苦惱的捂了捂腦袋,思考這個問題對他來說還是有些過以沒有意義且徒增煩惱。
為今之計為是有一步看一步吧,況且現在需要他去煩惱的事情本來就不少了。
比如當下最讓白夜明感到苦惱的事情,就是他們在戰勝了擬態奧札奇之后,所有的遇到的生物都對他們龐大的遷徙隊伍產生了巨大的敵意。
這種敵意給整個隊伍帶來的影響是全方位的,他們受到了更加頻繁的襲擊,他們更難以獵取到獵物。
甚至就連一些棲息地和捕食范圍不在隊伍前進途經地域上的強大龍獸,也會不遠萬里繞路過來跟白夜明打個照面。當然這些最后還是變成了隊伍的糧食儲備。
只是白夜明也付出了不洗要的代價就是了。
但是這種情況的持續使得白夜明他們不僅收集肉食的速度大大減慢。
一兩只過來送命的大型龍獸,和無數狩獵隊出去的辛勤勞作卻顆粒無收之間,是完全沒有辦法去衡量比較的。
要去彌補這樣的損失,也就使得他們向前探索的斥候戰損率又大幅度上升。
如果不是因為大多數失蹤的斥候最后都能發現一些殘骸能夠確認死亡的原因,白夜明甚至會以為自己恐怕剛殺掉一只奧扎奇就又闖到了另一伙奧扎奇的窩里。
他一開始也壓根就不知道這種敵意從何而來。完全摸不到頭腦,所以他只能順其自然的進行邏輯推理。
這種敵意出現的時間是在他們除掉了擬態奧扎奇之后,所以白夜明假設是他們攜帶為了進行科學研究的奧扎奇血肉會引起這部分本土生物的反感。
但事實證明并不是這樣。
白夜明做了一個測試,他讓出去進行戰斗的斥候,隨機的攜帶上奧扎奇的血肉和普通食用菌豬的血肉,進行雙盲測試。
而測試表明這兩波獵人的陣亡概率并沒有在統計學的意義上出現什么偏差,他們受到襲擊的頻率、遇到大型龍獸的頻率和被小型獵物躲避的頻率都是幾乎相等的。
這說明這種反感不是由奧札奇的血肉引起的。
然后白夜明甚至懷疑生物們是不是覺得自己是從水域而來,所以身上帶有的寄生蟲會引起一些反感。
就像是第五期調差團在離開海濱區域的時候,受到了當地生態環境的瘋狂反撲。
事實證明也不是這個樣子,因為白夜明已經在離開的時候把絕大多數人身上的寄生蟲給去除了。
即便對于敵特分子和一些拿不準的人,他還保留著這種手段作為鉗制。即便他還存有一些樣本作為科研用途。
但是派出去的同樣的攜帶有這些樣本的斥候們,預想中各種情況出現的概率也并沒有顯著的提升。
這一切都說明了他們被此地的生物厭棄的原因并不是一個他們預想的方向上可能會存在的答案。
而很快白明就從更糟糕的事態中推斷出來的原因,到底是為什么?
原因并不是白夜明的錯,也不是所有獵人的錯,而是他們在往前走遇到的所有的生物都開始變得有毒。
這種有毒并不是實質上的生物學意義上的病毒,也不是什么細菌或者寄生蟲的感染,而是某種在精神上的病毒。就像是某種模因(注1)一般,讓生物們擁有了這樣的行為模式。
被發現這一點是因為這種模因很快就散布到了白夜明的隊伍里。
有幾隊進行斥候工作的獵人在大部隊里輪休的時候突然發狂,然后攻擊自己能夠看到的其他人類。
在被制伏了之后,白夜明沒有直接把這些人人道毀滅,而是利用系統的探測功能,對他們進行了詳盡的審查。看看有沒有解決這種瘋狂的辦法。
但是很遺憾的是,找到了發狂的原因,卻沒有解決的藥劑。
在失去了因度之后,白夜明的系統變得一點也不智能,所以只是給出一個解決方案,把他們給鯊了,骨灰都給揚了。
而亞里沙也同樣給出了相同的判斷,不過亞里沙好歹能夠進行交流。
于是白夜明趕快通過亞里沙來詢問究竟發生了什么,亞里沙說道:這些人在某種程度上已經變成了人類/奧扎奇。他們的精神已經受到了污染。
精神在這個時候是可以從更高緯度上影響物質的,他們的近身受到了污染之后,整個人會向著奧扎奇奴獸的狀態在不斷的演化。
這種演化的過程是不可逆轉的改變,即便找到了問題的源頭停止了這種模因的進行,他們也注定會變成半人半獸,半人半奧扎奇一般的存在。
這樣的存在對他們來講是非常痛苦的,因為人類是生活在時空中的,而奧扎奇是生活在黑暗虛空中的。這樣的沖突放在一個脆弱的人類個體上,只能把它的靈魂徹底撕裂。
所以對他們最好的方式就是給予他們死亡,這些無法拯救的人白夜明只得對外謊稱是得了重病。然后讓整個隊伍再次停下腳步,不再繼續前進。
白夜明仔細分析了一下所有發病獵人的任務書,進行對比后發現所有生病的斥候都進入到了某一片區域,而這區域的內部毫無疑問恐怕就是病情的來源。
那些對他們很瘋狂的生物也曾經進入過那樣區域,然后溜達了出來。
所以那片區域的模因實際上也可以看做是,要去攻擊所有沒有擁有與自己相同模因的生物。
所幸的是這個問題被發現的足夠早,早到大部隊還沒有闖進那片地區的時候,他們斥候們就已經表現出了強烈的征兆,發出了預警。
不然一旦等整個部隊一頭扎了進去,都步入到了某條紅線之后在發現這個問題,那后果簡直不堪設想。
現在看來適合去探路的就只有白夜明和佳玉兩個人了。
白夜明再三跟亞里沙確認過,這種影響是不會對旅法師起效的,無論是源自于旅法師本身火花的凈化力量,還是旅法師說助手對于所有模因的不停檢測,都不可能讓旅法師發生這種變異。
要是真的防不住,那干脆也不用打什么奧札奇了,全民直接奧札奇化不就好了么。
在得到了保障之后,他就打算和佳玉兩個人先進去探索一下事情發生的本源地域。
如果憑借兩個人力量就可以解決掉的話,雖然大概率不可能那么,這個問題就還不算很棘手。
如果能夠查到事情的根源,但是卻解決不了的話,就需要找到可以帶更多的大師和黃金獵人進去的方法。
而如果連問題的根源都沒有查清楚的話,白夜明和佳玉就只能退而求其次,兩個人就只能想想看能不能找到這片地域的邊界,然后讓整個部隊繞一圈繞過去。
但是這樣的方法就顯得有些太次了,因為白夜明并不知道這片地域在自己的前方到底會蔓延多遠,如果這樣的地域包裹住了整個大陸中心部分了,那自己還要不要在鉆進去了?
而且貿然的繞遠,只會讓事情變得更加不可控。隊伍途徑的距離越多,白夜明遇見其他的稀奇古怪的事情,遇見其他的奧扎奇的概率也就越大,所以那是無計可施之后的下下策。
有一定的準備之后,白夜明同時還和佳玉亞里沙商量了另外意見很重要的工作。
就是把自己和佳玉的生物狀態偽裝成已經開始向奧扎奇化蔓延的階段。
亞里沙之前用系統存下了那些被安樂死的獵人們的生物波動的狀態,并成功地模擬出了半奧扎奇化的這種特征,然后佳玉和白夜明都是加上了這樣的偽裝。
經過測試,那些對之前人類有敵意的生物,會把白夜明和佳玉當做是正常相安無事的人去識別。那種模因并不會驅使他們去攻擊白夜明和佳玉。
在踏入到了白夜明確定的區域之后,他們并沒有覺得這片土地與其他土地有什么異常。
亞麗莎還有白夜明的系統都報告說這片區被一個莫名的結界籠罩著,在這個結界之中會持續的受到一些精神上的干擾。這種干擾的強度還算比較劇烈。
但是由于兩人受到了保護,就什么都沒有感覺到。而擺在他們面前的問題,反而是如何去在這樣一片看起來與外界沒有區別的地方尋找到異變的源頭。
最先想到的方法就是試著去測量結界給他們的精神干擾的梯度,然后逆著梯度往前走,找到施加影響最強的地方就一定是這種異變產生的源頭。
但是,經過了一段時間測量之后,亞里沙表示這種梯度的效應并不明顯。或者說所有探知到的梯度改變都是隨機波動帶來的,在整片區域內這種精神上的影響強度呈現均勻分布。
在在白夜明沒有思路的時候,佳玉卻突然提出了一條很好的建議。
她建議去尋找在空間中法術力分布的特異之處。
奧扎奇孽裔本質上就是一個活動的無色法術力源。而奧扎奇無論在搞什么陰謀,歸根結底都是要制造大量的孽裔。
而大量的孽裔所聚集的地方,要么空氣中的法術力分布會異常的稠密,要么空氣中的法術力會因為他們的存在而被抽干變得異常稀薄。
所以只要找到法術力分布最為特異的那一個點,就一定會有所收獲。
1:模因:
模因類似作為遺傳因子的基因,為文化的遺傳因子,也經由復制(模仿)、變異與選擇的過程而演化。舉例而言,某個人類大腦中的觀念(模因),經由模仿或是學習復制到不同人的大腦中。而經過復制的觀念并不會與原來觀念完全相同,因此產生變異。這些相似但是有所不同的觀念,則在散布時互相競爭,不同的內容影響其散播能力,因此出現類似天擇的現象。
最初創造模因一詞,是為了在基因之外,延伸演化的概念。這個概念后來被心理學與社會學等學門應用,被一些學者用來描述文化傳遞的機制。目前模因的概念并沒有廣為接受的定論,對于模因的定義或適用的物種,以及是否足以解釋文化變遷過程,都有所爭論。
白夜明站到了一個巢穴,里面全部都是孽裔。
白夜明白夜明知道了自己遇到了什么。
某個惡體。覺醒惡體 白夜明必須要去阻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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