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往事可堪在回首?
“從那時起，王姑娘就留在了我的心中，久久不能忘卻，如今我只是成為了秀才，我想等過幾年成為舉人后，再鼓起勇氣去王家提親。今日正好蘇兄送了我這套進士級別的文房四寶，我有把握在兩年之內成為舉人，所以只需要兩年，我就有資格去王家提親了。”
“只是這段時間還得給我娘說說才行，讓我娘把前來說媒的人都給推掉，我才能專心讀書。”
“原來如此，想不到柳兄倒是個癡情人，柳兄如果需要幫助，盡管開口，蘇某當全力撮合柳兄的這門親事。”
“那怎么好意思，此事我自己能解決，今日蘇兄是客人，你瞧我，聊了這么久，連口茶水都沒有給蘇兄上，真是該死啊。”
柳平說完，急忙去將昨日到縣城買的茶葉給蘇離泡上，泡好后，他將茶水端了過來。這茶是真正的茶葉，不像之前蘇離來時，是用的樹葉子泡的。
兩個人剛喝了幾口茶，柳母就叫他們到院子里吃飯，現在天變暖和了，所以農家人吃飯都搬到了院子里面，在院子里面支一張桌子，然后伴隨著微風，就著小酒，別提有多舒坦了。
“蘇離啊，來，快點嘗嘗伯母的手藝如何。”
“上次伯母不在，不過蘇離嘗過伯母做的野菜都是非常可口，所以這次我算是有口福了。”
“不知道你喜不喜歡吃這紅燒肉，來嘗嘗，合不合你的胃口。”柳母說著用筷子給蘇離夾了一塊。
蘇離沒有絲毫嫌棄，直接用筷子夾起來，放入口中，瞬間，肉塊在口中感覺像要化開一樣，直沖味蕾而去。
蘇離大口咀嚼，將嘴里面的這塊肉嚼碎咽下。
“唔，真好吃，我已經有四年沒有嘗過這個味道了，自從父母走后，就再也沒有吃過這么好吃的紅燒肉了。”
“這么說，難道令尊令堂都已經…”
“是的，父母都在那年的瘟疫當中不幸去了。”
“哎，也是個苦命的孩子，蘇離啊，你要是不嫌棄，以后就叫我干娘吧，你與平兒是好朋友，況且還是我們柳家的恩人，今后可一定要常來，想吃什么，就告訴干娘，干娘給你做。”
“好，干娘。”
“噯，來，多吃點。”
就在三個人邊吃邊說笑的時候，門外面進來了兩個人，這兩個人衣衫襤褸，身上還背著包袱。蘇離是背對著門口的，所以他沒有看到，可是柳氏是正對著門口坐著的，她一眼就看到了這兩個人。
當她仔細看清楚來人的樣貌后，立馬臉色都變了，蘇離這才注意到了，于是也轉身看了過去。這兩人一男一女，好像一副逃難的模樣。
“你們怎么來了？”
“小妹啊，我們找你找的好苦啊，有沒有水讓我們喝一口？走了這么長時間，水都沒能喝上一口。”
“沒有，這里不歡迎你們，請你們出去。”柳氏語氣很硬，沒有絲毫情感。
“小妹啊，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我和你嫂子大老遠的來，你連一口水都不給我們喝，就要趕我們走？天地良心啊，你怎么就這么狠心啊。”
“哼，狠心？當年我男人走后，我們娘倆日子過不下去，我帶著平兒去你家討一口吃食，你是如何對待我們母子的？你還好意思給我說狠心兩字？你配嗎？”
“這，當年的情況特殊啊，我們也要過日子啊，哪里有余糧給你們母子啊，給了你們，我們家里就要挨餓，你說說，我怎么能夠讓我的家人挨餓呢？”
“哼，好一句不讓你的家人挨餓，我是你親妹妹，不是你的家人？平兒是你的親外甥，不是家人？給我滾出去。”
“常言道，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這覆水難收啊。”
“是啊，覆水難收，那如今你們又有什么資格來我們家里？既然當初你們把一切都做絕了，如今你們有難了，也別想從我們家里拿走一粒米。”
“你…你好狠心啊，你就這么狠心看著你的親哥哥和親嫂子餓死在你的門外面？”
“現在好意思來和我們攀親戚？當初呢？當初你們干啥去了？”
“小妹啊，是哥哥當初做錯了，哥哥不是人，你就原諒我吧，如今你嫂子懷有身孕，就算不給我吃的，也要給你嫂子一口吃的吧？孩子是無辜的啊。”
“好一句孩子是無辜的，當初平兒餓的幾近暈厥，苦苦哀求你這個親舅舅給一口吃的，你呢？你是怎么做的？你給了他一巴掌，打的他直接暈了過去，我只能背著暈過去的平兒回來，一路上乞討為生，幸好遇到了一位好心人，要不然，我們母子當年就暴尸荒野了。”
“妹妹啊，哥哥給你跪下了，哥哥不是東西啊，我求你了，給你嫂子一口吃的吧。”說完，他直接跪下來磕頭，好在這路是土做的，如果是后世的水泥路，這頭上早就見紅了。
柳氏看到后，沒有一絲的同情，更沒有一絲憐憫，對于這種人，他們現在所有的一切都是自找的，當年他們要是稍微有點人心的話，就不會是今天的下場了。
“柳氏啊，恭喜了啊，你可真是養了個好兒子，如今咋們村也就出了平兒一個秀才，真是好福氣啊。”就在這時，走過來幾個年長的人，還沒進門，就對著柳氏一陣道喜。
原來這些人都是村子里德高望重的人，為首的是村長，他們在聽說柳家的孩子成為了秀才后，商量好今日傍晚前來道喜，他們昨天聽說柳家的孩子不僅成為了秀才，還寫了一首詩，當場賣了五千五百兩，他們此次前來不光是道喜，還想著讓柳家出點銀錢，給村里面修建一座水井，畢竟這里離水源還有點遠，村里面的人要吃水還要擔著擔子到很遠的地方去挑水。
他們也是為了村子著想才出此下策，修水井最起碼得花個二百兩，他們可都沒這個財力，如果能夠討要到銀錢，他們可以出力。
“原來是村長大人，快里面請。”
經過這么一鬧，他們也都沒心思再吃下去了，不過也都吃的差不多了，只是沒能夠盡興。柳氏將外面桌子上的飯菜都收拾起來了，但看到跟來的一個孩子望著桌子上的雞腿直流口水，她就將雞腿掰下來給了這個孩子。
“快，謝謝你柳家嬸子。”這個孩子的大人看到后，連忙讓一家孩子道謝。
“謝謝嬸子。”這孩子倒也有禮貌，恭敬的說了一句謝謝。
這一幕讓跪著的柳氏哥哥看到了，他瞬間不行了。
“你這個狠心的人，給外人吃的都不給你親哥哥親嫂子？天底下怎么會有你這種人？”
“柳家妹子，此人是誰？”
“村長大人，此人就是那年將我們母子趕出家門的人，我的親哥哥，那位是我嫂子。”
“哦，原來這兩人就是那兩個天殺的？”
當年的事情村子里面的人都知道，所以之后村子里的所有人家都可憐這對母子，將他們自己家的糧食勻了一些出來，柳氏和柳平才能活下去，活到現在。
“如此沒有人性之人居然膽敢來我們村子辱罵人，大家伙今日正好在，我們來一起將他們趕出村子。”
之后眾人合力將這兩個人趕出了村子，柳氏畢竟是個有血有肉的人，她也不忍心這兩人真的餓死，于是趁亂往自己嫂子懷里塞了十兩銀子，她嫂子看到后，連忙將銀子攥在手里，就這樣他們離開了這里。
眾人回到村子后，村長終于忍不住開口說到:“柳家妹子，你家平兒有出息啊，你現在可算是苦盡甘來了，如今你們家也不缺吃的了，只是村子里面有些難處，我等今日前來，是為了村子而來，所以…”
“村長，您有話就直說吧，當初我們母子備受村子里照顧，才能活至今日，所以您想說什么就說。”
“這，哎，那我就直說了。妹子啊，你也知道，村子離水源處頗遠，村子里的人吃水都不方便，所以我們想請你家出點銀錢，給村子修一座井，之后大家吃水就方便了。所以我們今日來就是為此事而來，柳家妹子，你看這事？”
“村長，您就直說需要多少銀子，別這樣。”
“好，那我就直說了，村子里算了一下，修一座井大約需要兩百兩。”
“兩百兩嗎？好，我柳家就出兩百兩，給村子修井。”
“太好了，柳家妹子，我代表全村人，向你道謝，既然妹子你出了這個銀子，所以之后修建的時候就不用出人力了，不過還有個要求，希望柳家妹子同意。”
“村長您請說。”
“你看平兒是我們村第一個成為秀才的人，所以大家伙琢磨在這個井修成后，讓平兒給這口井提個名字怎么樣？”
“平兒，這件事你說怎么辦。”柳氏直接轉頭對著柳平說。
“感謝大家抬舉，這件事我就應下了，到時候修成了，我來題字。”
“好，太好了，柳家妹子，我代表全村人感謝你，既然這事敲定下來了，那我等就不打擾你們了，告辭了。”
“村長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