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氣短
方曉唱完這首惡搞歌之后，劉誠杰帶著哭笑不得的表情，對方曉豎了豎拇指。
站在最后面的周秀曼看了看左右，然后笑著鼓掌，說道：“這么好玩的歌，你們都不給點掌聲么？”
藍小溪抿嘴而笑，跟著她鼓了兩下掌，喬雅丹只是微笑，沒動手。
“兄妹兄妹，兄妹你大爺！”施麗琳先是罵了一句，然后也笑了，說道：“方曉，你不是外星人，你是變異了的外星人！這種狗屁倒灶的歌都能弄出來。”
方曉抱著吉他作揖，假假的謙虛道：“過獎了。”
“你這首歌太庸俗了。”許可微微嘟嘴，有些不滿的說道：“我不喜歡。”
她不喜歡這種自嘲的惡搞歌曲，并不奇怪，因為這首歌，是專門為互聯網上的叼絲準備的，而許可是含著金鑰匙出生的，從小又接觸的是精英教育，不懂草根的情懷。
草根分兩種，一種是懂的自嘲的，叫做叼絲，一種是不懂的自嘲的，叫做土鱉。
那些說“叼絲”低俗下流的磚家叫獸，根本就不知道這個詞代表的意義。
自嘲是一種很可貴的品質，懂得自嘲，說明這個人對自己有清晰的認知，知道自己是誰，也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會去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吃著十幾塊錢的快餐，用著幾百塊錢的手機，日子也能過的不亦樂乎，活的滋潤，活的真實，身居荒野，仰望藍天，這種人就是叼絲。
不懂自嘲的人，要么不知道自己是誰，要么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前一種喜歡怨天尤人，恨天恨地恨自己，后一種喜歡做超出自己能力范圍的事情，吃幾塊錢的泡面，也要去買水果機，日子過的辛苦，活的悲劇，心比天高，命比紙薄，這種人就是土鱉。
在方曉前世，各個行業都在熱炒“互聯網思維”，互聯網思維的核心是什么？是抓住叼絲的心！因為在互聯網上廝混的，絕大多數都是叼絲，數量極為龐大，而且消費能力不弱——真正窮困潦倒的人，即使想自嘲，也沒功夫和心情上網——只要抓住了他們的G點，財源滾滾而來，小米抓住了性價比的G點，余額寶抓住了賺小錢的G點，然后統統爽歪歪…
男叼絲找不到女神，女叼絲找不到男神，這是叼絲們最大的傷，這首自嘲調侃的歌，就是為他們量身定做的，用來吸引流量和眼球…
“這首歌不是演唱會上的曲目。”方曉笑著解釋，說道：“它是用來在互聯網上炒作的。猴子，你說這首歌能炒紅么？”
正在檢查錄制視頻效果的猴子頭也不抬，斬釘截鐵的說道：“絕對紅！不炒也能紅！”
“網絡什么的我不懂，你們搞吧。”許可抱著用人不疑的態度，輕輕放過，又問道：“中間那一段和結尾那一段，是另外兩首歌？”
方曉嗯了一聲，說道：“算是彩蛋吧。”
藍小溪立刻說道：“唱來聽聽。”
“我還沒有寫好，下次吧。”方曉推脫，他看了一眼許可，站了起來，說道：“已經十點多了，今天就到這里吧？”
許可點頭同意，又提醒所有人：“明天給大家半天的準備時間，處理一下私事，下午兩點在音樂劇場門口集合，誰也不準遲到。”
在走出練歌室的時候，施麗琳回頭掃了一眼，說道：“以前我挺討厭這里的，又破又悶，現在走了，居然有點舍不得。”
“再過兩個月，你舍不得的東西會更多。”方曉背起吉他，說道：“人生就是這樣。”
施麗琳難得的沒有和他斗嘴。
在下樓的時候，猴子和方曉走在最后，他一邊看手機，一邊說道：“丁瓊音在8點20的時候發了微記，才過兩個小時，視頻點擊量又多了30萬，馬上要破百萬了，明天上了分類主頁之后，說不定能超過200萬。”
“點擊量算不了什么。”方曉漫不經心的說道：“你看那些天災人禍的視頻，一兩個小時就有上百萬的點擊，關鍵是要把眼球長期吸引住。”
“你剛才唱的那首歌，肯定能留住不少眼球。”猴子站在樓梯口，打開錄制的視頻，拖動著給他看，說道：“我回去把這里、這里剪掉，然后再上傳，對了，還有這里，那個律師在這里笑出聲音了，要不要消掉？”
方曉滑動手指，聽了兩遍周秀曼笑出聲的地方，說道：“留著吧，這樣更好玩。”
“我感覺也是。”猴子收起手機，然后隨口唱道：“不是我不小心，只是真情難以抗拒，不是我存心故意只因無法防備自己…呵呵，這兩句歌詞，和上面的意外懷孕湊一起，太TM搞笑了。”
他唱的聲音不大，但音色厚實寬闊，中氣十足，仿佛一座土質的山丘，和矮小瘦弱的身板完全相反，讓方曉忍不住抬了抬眉毛。
到處都是人才啊…
難怪敢約杜子淳一起去參加麥克風爭霸賽…
劉誠杰和施麗琳就住在附近，走幾步就回去了，許可讓猴子打車，帶藍小溪一起回學校，等他們都走后，一行四人才朝停著MINI的地方走去。
許可和喬雅丹一左一右，和方曉并排走在前面，周秀曼走在最后面，一邊走，一邊打電話，看樣子似乎是公事。
“雅丹，你今天怎么了？”
“沒什么，以前天天瞎忙，現在忽然沒事做了，有點茫然。”喬雅丹看了他一眼，問道：“你這首歌，是什么時候寫的？”
“就大劉向施麗琳表白的第二天。”方曉編了個時間，說道：“那天晚上，我一個人在宿舍里無聊，就搗鼓了這首歌，歌詞后來又改了好幾次。”
“你真是個呆頭鵝，無聊你可以打電話給我呀，寫什么歌。”喬雅丹輕嘆，說道：“我真不應該搬出去住的，沒有第一時間看到那個視頻，結果讓小可鉆了空子。”
許可冷著臉哼了一聲，她的鞋子踩著路面，發出噔噔噔的響聲。
這倆妹子早上還很和諧友愛，怎么晚上又開始刀光劍影了…
難道滾床單的藥效，只能持續12小時么…
那可真要精盡人亡了…
三人沉默的來到MINI前，許可打開車門，方曉說道：“我做副駕駛位吧。”
“前面空間太小，你太高了，坐后面。”
“那讓小曼姐坐副駕駛位吧。”方曉苦著臉，說道：“我真心怕她，消受不起。”
“不行，你和喬雅丹一定要分開坐。”
喬雅丹似乎有心事，沒有了往日的活力，只是笑了笑，并不幫腔。
尼瑪，這是為什么…
有你這么把自家漢子對妖－媚女人身上推的么…
方曉無語，只好坐進后排，等了一兩分鐘，周秀曼打開車門，坐了進來，等汽車啟動之后，說道：“方曉，你的才華讓我很驚訝，100萬就100萬吧，不過我要有投票權的股份。”
“我的不賣，你可以找小可買。”
周秀曼側頭看他，目光如炬，說道：“那我給200萬好了，100萬買股份，100萬買投票權。”
“小曼姐，要么你出15萬，把我手上所有的股份都買走，要么就不要開價了，我不賣。”
“哪有你這樣做生意的。”周秀曼皺眉，表情楚楚，說道：“你們總共才45萬的注冊資本，我一下子出200萬，才拿5的股份，誠意十足，這樣粗暴的拒絕，真讓我傷心，我賺點錢也不容易…”
方曉不看她，也不理她。
“那好吧。”周秀曼見他如老僧坐定，又換成公事公辦的語氣，說道：“我出500萬，買剩下的25沒有投票權的股份，這樣可以了吧？”
“不行，你最多只能買5的股份。”
“為什么？”
“小曼姐，做生意只問買不買或者賣不賣，哪有問為什么的。”
方曉嘴上說的干脆，心里卻有點發慌。
尼瑪，這不科學啊！
我才剛開始練級，就被滿級大BOSS注視了…
許可模棱兩可，喬雅丹心事重重，再加上周秀曼煙視媚行的挑逗和揮金如土的試探，無一不在說明，沈山博知道了他們三人的事了。
泡了一個普通人家的妹子，面對泰山老丈人都難免發慌，泡了一個超級富豪家的千金，而且還明目張膽的腳踩兩只船，如何能不氣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