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文件
言為心聲，歌為情生。
愛情轉移是方曉最喜歡的歌曲之一，其中的歌詞，幾乎每一句都契合他本身的愛情觀，因此唱的時候發自肺腑，感染力極強，再加上優美傷感的旋律和發人深省的歌詞，堪稱鎮壓場面的超級大殺器，當他唱完之后，本來劍拔弩張的氣氛，消散的無影無蹤。
“蕩氣回腸是為了最美的平凡。”許可輕輕哼唱了最后一句歌詞，她一眨不眨的看著方曉，說道：“你再唱一遍。”
“不唱了。”方曉拒絕了她，正色說道：“這是我心底的想法，不是歌曲。”
許可默然，目光和表情卻愈發的柔和了，不復剛才的犀利和硬朗。
“燒完美好青春換一個老伴。”喬雅丹一改剛才的沉默，她悵然若失，幽幽的說道：“方曉，你這句歌詞，太傷人了，讓世間女子情何以堪。”
真是個表面堅韌，內心浪漫的女孩子…
“愛情不停站，想開往地老天荒，需要多勇敢？”方曉把吉他靠在沙發角落上，說道：“我們三人之間，好感多過愛情，我覺得我挺有勇氣的，愿意燒一燒青春，看看能不能燒出一個地老天荒的平凡。你們呢？”
喬雅丹沒說話，她站起來，坐到方曉身邊。
許可抿著嘴，瞪著兩人看了一會，然后把雙手舉到耳邊，做了個抓狂的姿勢，抱怨道：“方曉！每次我想說正事，都被你弄的亂七八糟。”
她也站了起來，不過沒有再坐下，而是走到電視機前，打開電視柜下面的抽屜，拿出一疊文件，丟在茶幾上，說道：“這是咱們成立公司的一些法律文件和合約，你看看，要是沒問題，就把字都簽了。”
好現象！
不談感情談事業，這是默認昨晚怎么樣，以后還怎么樣的節奏啊…
方曉輕吁了一口氣，伸手去拿文件，就在這時，喬雅丹說話了：“那以后我們怎么住？”
許可臉又冷了下來，抱著雙臂瞪她，喬雅丹毫不示弱的和她對視。
怎么住？
這還真是個大問題…
昨晚三人共居一室，但那是酒店，不是家，要是三人日常生活都住在一起，不僅有點驚世駭俗，而且容易爆發沖突…
為了長治久安，還是各住各的吧…
但要是分開住，爽歪歪的雙飛就再也沒有了…
方曉正在糾結，許可結束了和喬雅丹的對峙，她彎腰從電視柜另外一個抽屜里拿出一張紙，扔給方曉，說道：“從明天開始，這里的租金，水費電費物業費，統統由你去交。”
“喬雅丹，你的指紋我一直沒有消，你敢過來住，就過來，不敢過來，就不要過來好了。”
我愣個去…
許可這是在挑釁啊…
這間屋子可是沈山博的物業，他是許可的老爸，他是酒吧的沈叔，他是很照顧喬雅丹的老板…
“我等會就去把我的東西搬過來。”喬雅丹毫不畏懼，也不糾結，馬上就接下了許可的挑釁，然后笑著說道：“我要監督你，防止你偷吃。”
“切，我才不稀罕吃排骨呢！”許可挑釁失敗，也不氣餒，她指了指次臥，說道：“你要是來了，還住那個房間。”
喬雅丹都不糾結，我糾結個毛毛…
左擁右抱，夜夜雙飛的美好生活在等著我…
方曉放下手中那張有沈山博簽名的租約合同，帶著賤賤的笑容問道：“那我住哪？”
“你睡沙發！”
“睡沙發也可以。”方曉繼續笑，說道：“不過你們晚上不能鎖門。”
“你想得美。”許可轉了一下眼珠，說道：“晚上十點之后，喬雅丹的房間從外面反鎖，我的房間從里面反鎖。”
“小可，既然房租由方曉交了。”喬雅丹微笑，說道：“那這里就是他的地盤，他說不準鎖門，那就不鎖門。”
許可又被她激起了火氣，豎著眉毛說道：“這里所有的家具和家電都是我買的，包括那兩道門，他的租金只算毛坯房的，所以我想怎么鎖門，就怎么鎖門。”
“這么麻煩。”喬雅丹伸手抱住方曉的腰，頭靠著頭，膩聲說道：“方曉，不如咱們倆出去再租一套房好不好？”
許可眉毛豎的更厲害了。
美女假生氣的時候很可愛，真生氣的時候很可怕，方曉見狀，笑著說道：“這里挺好的，何必換來換去，再說我是偷香竊玉的行家，一兩道門，完全擋不住。”
“你給我好好看文件！”許可瞪了他一眼，然后指著喬雅丹，說道：“你過來，我們到那邊去談談。”
喬雅丹松開方曉，笑嘻嘻的站起來，跟著許可走進了主臥，然后門被很大力的關上了。
這兩妹子都不是簡單人物，只要不完全鬧翻，就由她們去吧…
方曉搖了搖頭，拋開心思，專心看文件。
許可這兩天情緒非常不穩定，但并沒有影響到她做事的水平，不僅效率很高，而且很專業，一絲不茍，這幾份文件里，把股權分配，公司架構，經營范圍，財務流程等等框架性的東西，寫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比昨天在咖啡館談判的時候更明確，同時也增加了很多昨天沒有談及的條款，但無一例外，全都偏向許可。
比如股權，雙方各占50%，這沒問題，但現在文件中又多了一條：當雙方爭執不下的時候，許可享有最終決策權…
比如業務，這家名字都還沒想好的公司，當前唯一的業務，就是代理出售方曉的音樂作品版權，而這個代理費，設定的很高…
比如架構，方曉是董事會主席，許可是首席執行官，負責日常運營，享有人事權和財務權，現在公司小，都是光桿司令，也無所謂，但是一旦發展壯大了，方曉就成了徒有虛名的漢獻帝了…
雖然兩人搗鼓的公司連名字都沒想好，但這幾份文件的措辭非常嚴謹和細致，沒有任何含糊不清的地方，質量堪比那些跨國集團法務部的手筆，方曉把它們翻來覆去的看了一遍之后，若有所思。
從昨天的談判看，許可是個很認真很直爽的女孩子，雖然難纏，但不會陰人，應該不至于這么黑，到處埋地雷…
難道這些文件，都是那個眼睛非常勾人，又在律師行工作的周秀曼的手筆？
方曉從茶幾下面找了支筆，把他認為有問題的地方，統統劃了出來——感情可以曖－昧，可以迷糊，生意不行，親兄弟明算帳，開頭做的越細致，日后的麻煩就越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