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說情
坐在巷口的那對男女是臺灣新生代獨立樂團“自然卷”的歌，這個樂團的歌大都取材自生活中的各種小細節，歌詞簡單，對押韻也沒有要求，所以改編起來并不難，只要應景，怎么寫都行。
齊晴君似乎對文字沒什么天分，咬著筆桿發呆，一個字都寫不出來，花詠妍倒是下筆飛快，寫完了擦，擦完了寫，只用了幾分鐘，就寫好了一段歌詞，拿給方曉看。
“坐在湖邊的那對男女，眼神從沒離開，滿堤桃花漫天飛舞，也沒見你們抬頭去看，是什么樣的風景？什么樣的風景？我想這就是愛情，啦啦啦啦…”
花詠妍看方曉看著畫紙默不作聲，帶著幾分忐忑的表情問道：“師父，我寫的怎么樣？”
“很不錯。”方曉抬頭，笑著說道：“朵朵你真是個才女呀！我們就用這個。”
花詠妍抿嘴而笑。
方曉見齊晴君丟掉鉛筆，一臉懊惱，于是又夸道：“晴君的畫也很好，要是沒有這幅畫，也就沒有了這首歌。嗯，我看咱們師徒三人，都是不世出的超級天才，堪稱曲、歌、畫三絕，相信用不了多久，咱們方氏吉他派，就可以雄霸天下，蕩平九州，成就一番偉業。來，鼓掌！”
花詠妍笑嘻嘻的鼓掌，齊晴君大笑：“師父，你好無恥啊！”
“無恥也是一種本事，有我這么無恥的師父，你們應該感到榮幸才對。”方曉拿起那張畫，把花詠妍寫的歌詞抄在最下面，借此默記了一下，然后說道：“咱們一起來唱一遍，然后去吃飯，OK？”
“好。”
“都坐好，都坐好。”方曉抱好吉他，又叮囑道：“聲音小一點，這里人多，要是被他們發現咱們都是驚才絕艷的高人，會被圍觀的，到時候秦姐又要羅嗦了。”
“知道啦，師父你也很羅嗦的！”
方曉無語，他敲著吉他面板，打了幾個拍子，然后開始彈吉他，這首歌的曲子并不難，他彈的很慢很輕，沒有引起周圍游人的注意，幾個過路的也只是隨便瞥了一眼就走開了。
帶著兩個小姑娘輕聲的唱了一遍之后，方曉站起來，打了個響指，指著秦鳳儀和喬雅丹休息的方向，說道：“徒兒們，收拾細軟，咱們吃香的喝辣的的去。”
兩個小姑娘嘻嘻哈哈的收好畫板，然后一前一后的跑回了秦鳳儀和喬雅丹休息的樹蔭處。
“媽媽，你看，這是我和師父一起寫的歌。”花詠妍獻寶，把那張寫著歌詞的畫紙遞給秦鳳儀看，說道：“畫是晴君畫的。”
“讓我看看。”秦鳳儀接過畫紙，有些驚訝的看了方曉一眼，笑著說道：“這么快就拜師啦？”
方曉和喬雅丹交換了一個眼神，然后呵呵而笑，說道：“鬧著玩的。”
“晴君這畫畫的不錯，有些神韻了，水平比以前進步了很多。”
齊晴君得意，對花詠妍挑眉毛，花詠妍則對她做鬼臉，然后墊起腳尖，指著最后一段歌詞，說道：“媽媽，這是我寫的。”
“我看看。”秦鳳儀念了一下那一段歌詞，然后摸著她的頭發，問方曉：“這是她寫的？”
方曉點頭。
“朵朵真厲害。”秦鳳儀親了一下花詠妍的額頭，說道：“媽媽的歌還沒影子呢，你都已經會寫歌了，比媽媽有才華，真好。”
花詠妍很享受秦鳳儀的夸獎，笑的很開心，都忘了用手去遮掩牙套了，齊晴君站在一邊，輕輕撇了一下嘴，卻也沒說什么。
“來，晴君，朵朵，唱給我和小喬老師聽聽，這里人多，就唱這最后一段好了。方曉，麻煩你再彈一下吉他。”
方曉在喬雅丹旁邊的石頭上坐下，彈起了吉他，石子路上游人如織，這歌歡快俏皮，倆小姑娘又青春可愛，只唱了幾句歌詞，就吸引了四五個人駐足圍觀。
“好了好了，我們回家在唱。”秦鳳儀見狀，連忙叫停，站起來說道：“現在先去吃飯吧，都要十二點半了。”
喬雅丹把帆布袋遞過來，方曉一邊裝吉他，一邊問道：“秦姐，去哪里吃？”
“那邊吧。”秦鳳儀指了指方位，說道：“那邊有個自助燒烤的地方，這倆丫頭一直想去試試，今天就滿足她們。”
“小姨，我的畫。”
“給你。”
齊晴君從秦鳳儀手上拿過畫紙，掏出鉛筆，趴在石頭上簽了個名，然后又找方曉和花詠妍要了簽名，再把畫紙小心翼翼的收好。
“晴君。”秦鳳儀不解，問道：“你這是要干什么？”
“小姨，這是我和朵朵拜師的見證。”齊晴君笑嘻嘻的說道：“等以后我們都成了大名人，這張畫就是文物了，一定可以賣很多很多錢。”
“你真是和你爸爸一樣，都是個小財迷和收藏狂。”
等到了燒烤場，方曉才知道那個一直不近不遠跟著眾人的司機小王提的包包里，全是燒烤要用到的食物，用各種盒子分門別類的裝著。
小王是個燒烤高手，很麻利的就把炭爐弄好了，喬雅丹帶著兩個小姑娘跑來跑去，做一些簡單的活打下手，方曉則和秦鳳儀坐在涼棚下聊天。
“方曉，你真是好福氣，找了小喬這樣勤快的女朋友，以后日子一定過的很舒服。”秦鳳儀拿著一瓶果汁，抿了一口，然后笑著說道：“封建大老爺一樣的神仙日子。”
方曉干笑，他掏出手機，放在桌子上，說道：“秦姐，我跟你說個事。”
“你是說鄭校長吧？”
“原來秦姐你早就知道了啊。”
“我在門口一看到他，就知道和你脫不了干系。”秦鳳儀橫了他一眼，說道：“你和鄭永林到底是什么關系？”
方曉把他知道的都說了一下，連初試暗中照顧的事情都沒有隱瞞。
“鄭校長這么照顧你。”秦鳳儀似笑非笑的看著他，問道：“你卻向我告密，為什么啊？”
“這無所謂告密不告密。”方曉笑了笑，說道：“我不擅長處理這些人際交往的事情，但是我也知道，偶遇一次，還算是巧合，偶遇兩次，就一定是另有所圖了，所以不如干脆說清楚好了。秦姐要是見鄭伯伯，我就發個短信給他，要是不見，我就不發了，這樣對大家都好，鄭伯伯不用多跑一趟，秦姐不用影響食欲。”
他說完之后，又在心底加了一句：也不會懷疑我別有用心…
“你呀你，真是一點社交道理都不懂，哪有你這樣直來直去的，不過要是人人都像你這樣直來直去，那這世界上的事就簡單多了。”秦鳳儀先是笑，然后嘆息，她微一沉吟，說道：“你發個短信給鄭永林，就說我明天早上會送朵朵去學校，今天他就不要過來了，今天我只休閑，不談公事。”
方曉不明所以，但也不問，按照她的意思發了條信息給鄭永林——他已經發了五六條短信過來打聽情況了。
“我在圣心和鄭永林做了四年的同事，他這個人，能力是有的，但是風評不好，太勢利了，而且私生活不檢點。”秦鳳儀點評道：“玉姐那么好的女人，一心一意的伺候他，他卻嫌她文化水平低，總是惡言惡語的，還在外面養情－人，我很不喜歡。”
我似乎有兩個情－人…
方曉汗顏，忍不住扭頭去看喬雅丹，喬雅丹正好也在看他，給了個燦爛的笑容。
鄭永林很快就回復了短信，只有四個字：“我知道了。”
放下手機，方曉又說道：“秦姐，其實我想請你幫個忙。”
“哦？”
“那個…鄭伯伯說你可以左右圣心的招聘結果，不知道能不能幫個忙，左右一下喬雅丹的前途。”
秦鳳儀有些愕然的看著他，然后大笑，笑的連飲料瓶都拿不穩了。
“方曉呀方曉，你可真夠直接的。”秦鳳儀笑好了之后，才說道：“你這樣明目張膽的走后門，而且還兩手空空的，不怕把我大牙都笑掉么？”
“我覺得沒什么可笑的啊。”方曉攤手，說道：“我很窮，雅丹也沒什么值錢的東西，秦姐似乎也不缺錢，那就只能這樣了，行就行，不行就不行。”
秦鳳儀咬著嘴唇看他，看了半響之后，才說道：“方曉，小喬說你是呆頭鵝，我看你還真是呆頭鵝，走后門就一定要送錢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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