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不斷的在吹,大量的沙塵被帶到城市中,舊城區有一些區域已經被黃沙給掩埋了,而這樣惡劣的災害天氣,全球都在上演。
人們的生存環境被逐步壓縮,荒塵的滲透也越來越強。
與其坐著等死,漸漸也有一些人開始主動進入到荒塵中,想要盡快給自己和自己家人們謀一條生路。
同樣的,吳痕回到家園之中后也沒有閑著,他在不斷的測試著小義的能力,比如說它能不能變出自己想象中的武器,給它看了圖片,就變出一發核彈什么的。
在雙方友好溝通洽談下,吳痕了解到小義確實神通廣大,但沒有罐罐,一切免談!
它需要能量,大量的能量。
如果有一個核電站給它吃的話,它可以考慮吳痕的提議。
可人類家園中,真正能被小義看上的實在不多,屬于是窮胸僻壤了。
所以小義也在催促吳痕,趕緊去荒塵中,別在這浪費時間了,這就是一個楚門的世界,美麗的安逸的布景遲早會崩塌的。
“行吧,反正我應該離女媧神端很近了,想回來,隨時可以回來。”吳痕點了點頭。
躺在了自己的床上,和家人交待了自己要上戰場了之后,吳痕便輕輕點了一下太陽穴。
虛擬瞳膜立刻出現了斑斕色澤,吳痕仿佛看到了一扇在自己面前不斷流轉著星痕的門。
“異度荒塵,啟動!”
縱然是赴死之心,那也要中二!
一瞬間,吳痕像是被注入了一陣麻醉劑,上一個瞬間還斗志昂揚,下一秒意識就沉眠,墜入深淵。
其實,吳痕一直有一個困惑。
那就是自己意識回到家園后,自己的棲體在干嘛?
是像AI機器人那樣,原地待機,等自己上線呢,還是跟家園中的人一樣,會陷入沉睡昏迷。
可一睜開眼,吳痕看到眼前的這一幕,就實在忍不住罵了一句:“哎喲,小比崽子,給我干哪去了??”
面前,一望無際的沙漠!
腳下,滾燙的白沙!
最離譜的是,天空中的云不是云,是一團一團沙塵,可以看到一些巨大的沙云甚至不斷的往大地上澆灌“傾盆大雨”!
云空是沙海,大地是荒漠,這是給自己干到莽荒世界了嗎!
智障啊,純純智障,小姑說的一點都沒錯!
不幸中的萬幸,前方是荒塵沙漠,回過頭去,是可以看見一片綠色。
也就是說,自己再晚一點點上線,這家伙就得給自己踏入那片天沙地漠的世界了!
趕緊回頭!
吳痕一看就感覺前方的天沙地漠是死亡禁地!
唉,迷失者的悲哀。
吳痕及時懸崖勒馬后,也知道這不是棲體的問題。
棲體是迷失者,一旦自己意識離開后,他就會像絕音鎮里的那些土著民一樣,如一具具行尸走肉。
“奇怪,我走了有一陣子了,怎么感覺綠野之地離我越來越遠呢?”吳痕奪回了掌控權后,就一直朝著綠地方向走。
結果,他怎么走都走不出沙漠,明明綠地就在視線之內的地方。
“難不成,這沙漠也在生長擴張?”吳痕突然想到了那片邪壤。
邪壤是在生長和擴張的,如果你只是用走,永遠都不可能走得出去,因為它生長擴張的速度比你步伐更快!
意識到這片天沙地漠也可能存在一樣的情況,吳痕開始動用自己的超能力。
“小義,菌氣化馬!”
小義都懶得理會這個白癡。
“給我提提速總行吧。”
隨著吳痕的指令變得正常,小義這才釋放出了金曜晶絲,它們迅速的包裹住了吳痕的鐵足,猶如給他穿上了一雙金色的仙履!
本身吳痕在服用了元幽口服液后,身體力量與速度就達到了常人的三倍。
再有小義的圣氣化靴,吳痕一下子爆發出了常人六倍的速度。
風馳電掣在這沙漠中,吳痕感覺自己騎上了自己曾經的寶馬HP4,在曠野大地上肆意馳騁,而且這種感覺和騎乘摩托又截然不同,就好像坐飛機帶來的感官永遠無法和翼裝飛機相提并論!
終于是奔逐出了沙漠。
小義也是精打細算,吳痕前腳剛出了沙漠沒多久,它就收回了自己的能力。
吳痕也知道節約能源,遇到危險的時候,藍量不足,那才是致命的!
“呤~~~~~~~~”
如悅耳的風鈴聲,隨著柔和的風在輕輕的提醒著歸鄉之人。
吳痕可以聽到這樣一個特殊的指引,感覺上與當時自己使用元幽一致。
小姑也說過,元幽是最值得相信的東西。
這種如風之鈴的精神指引,想必就是女媧神端的呼喚了。
往這個方向走不會有錯。
吳痕堅定的邁開了步子,他其實也迫切想知道,人類真實棲居的世界是怎樣的!
走著走著,
走著走著,
天邊出現了一道朦朧的天影輪廓。
它無比巨大,甚至有一種不屬于這片大地,是在外空行走的感覺!
吳痕加快了自己的步伐,可這道天影輪廓也仿佛在移動,它的移動如星辰日月,是你肉眼不容易觀察,卻能夠清晰的感覺到的,而且好似永遠的追不上…
“呤~~~~”
又是那種輕柔的喚音。
吳痕突然加快了步伐,他有一種感覺,感覺這宏偉的天影察覺到了背后的自己,她特意放慢了步伐,特意等待自己追上…
就好像是一位母親,她有意不去攙扶孩子,只是放緩腳步,讓剛剛學會走路的孩子追尋著母親的氣息,努力的向她走去。
吳痕開始追逐。
天影也越來越清晰。
她無疑是浩瀚的,可人在她面前不會感覺到那種無助與渺小,有的只有一種刻在骨子里的親切與渴望。
女媧神母。
一時間,吳痕突然間明白人類世界為何流傳著女媧造人的傳說了。
向前不斷的走去,這個距離不再是空間,也不再是時間的問題,僅僅只是一個剛在荒塵中學會了行走的人,朝著自己的母親張開了蹣跚懷抱。
可越靠近,吳痕卻越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因為女媧神端宏偉,與神話中所描繪的為上古人類支撐起要塌陷的天一樣,可吳痕也看到了這道身影透出的蒼老、疲憊、傷痕累累!
她是迎著那片可怕的天沙地漠。
之所以自己會看到一片綠地,是她巍峨之軀抵擋住了那天沙的席卷,她身后的一塊區域才勉強有生機!
這一刻,吳痕想到了家園中那無盡的風哮,還有掩埋了城市的黃沙…
原來正因為女媧神端在這樣的一片兇惡天沙中行走,她已經精疲力竭了,卻還在找尋荒塵中的綠洲。
“呤~~~”
優雅如搖籃輕哼,吳痕邁開步子,朝著這位神話中的身影奔去…
異度何其廣袤,會有容身之所的。
抵達了女媧神端的身下。
吳痕本以為女媧神端是如上古神話中一樣,是一位活脫脫的神。
可事實并不是那樣。
她的身影,確實如宏偉巨人。
可她又是一株遮天蔽日的琉璃古神樹。
當吳痕穿過了一片薄界后,吳痕一抬頭看到的是交錯在天幕的枝葉。
往前方望去,則是如神山一樣矗立的琉璃樹干。
她的根須并不是樹木那樣扎入到大地之下,反而是流蘇那樣散落在靠近大地的位置,亦如上古女子的一襲裹裙…
可事實上,數以萬計的木須其中一道,就不亞于千年古木的樹干。
吳痕無法形容女媧神端。
她既是人身,又是樹身。
她既代表了生命,也是代表著自然。
她具備著無與倫比的神性,卻又無需你的頂禮膜拜,就好像腳下的山川、大地、叢林,頭頂上的星辰、月亮、太陽…
吳痕繼續往前走。
像是一個剛剛降生的嬰兒,去感知著真實的一切。
作為一個聽覺覺醒的人,他聽到了更加層次豐富的聲音,女媧神端是無比寧靜的,可吳痕總能聽見她輕聲的安撫。
這種安撫,給吳痕的感覺就像是一位母親,她輕輕的摟著嚎啕大哭的寶寶,既開心能夠將孩子帶到這個世界上,又有些慚愧和自責,自己沒有能夠給這個孩子更好更舒適的環境…
吳痕聽到了女媧神端這樣一位“母親”在與自己交談。
“我呸!!我呸!!!”
“為了到這里,我經歷了哪些你知道嗎!!”
“原來你就是一棵破樹,除了巨大了一點,一無是處!!”
突然,一個怨恨至極的聲音從吳痕旁邊響起,那似乎也是一個經歷波折才抵達女媧神端的人。
他情緒崩潰了,他以為女媧神端就像古神話里說的那樣,是可以支撐起天的遠古神母,但發現女媧神端只是一棵在荒塵中流浪的有靈之樹而已后,便再也壓抑不住憤怒了!
這就好像一個與母親失散了幾十年的人,他終于尋到了親生母親,卻發現母親是一個拾荒者,眼睛里根本就沒有一絲感情,只有嫌棄與怨恨,怨恨這樣的拾荒者母親為什么要把自己生出來!
“我蛻!”那男子狠狠的吐了一口唾沫,將唾沫吐在了五彩泥土上。
吳痕皺起了眉頭,他對這種人沒什么好感。
“嘣!”
突然,一個從薄界外走進來的女子閃身過去,一拳狠狠的打在了這名吐痰的男子腹部!
男子當下蜷縮成了一只蛆,倒在了地上,因為疼痛,整張臉都成醬紅色!
“你要搞清楚,是我們的祖先尋求女媧神母庇護,隨后才有了神話,女媧造人。”
“我們本就是蜉蟲,得到了女媧神母的準許,才勉強延續至今,女媧神母不欠人類什么!”
一襲青絨斗衣,夸張而曲線的身姿,冷傲高貴卻似看待一個垃圾的眼神,吳痕不由多看了幾眼這位女子。
可惜,對方誤以為自己和那人是同伴,換來的卻是一個同樣看待垃圾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