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瀾眼珠子睜大,“你犯什么錯了,皇上要罵你?”
楚離朝御書房看了一眼,道,“皇上召我進宮,大多數時候是罵我,這一回,我也不清楚。”
他不是不清楚,而是不能告訴明瀾。
明瀾則擔心是她之前賴在東宮不走,皇上知道后,特意派人傳他進宮領人的,她還是先溜回府比較好。
明瀾點點頭,就帶著碧珠出宮了。
他這么聽話,楚離走了幾步還回頭看了幾眼,確定明瀾是真的回去,這才去了御書房。
如他猜測的那般,皇上找他進宮是罵他的,七八份關于靖寧伯失蹤的奏折都被他壓下,今天明瀾進宮,皇上想起顧涉,多問了一句,這才想起有好些天沒他的消息了,皇上一問,哪個大臣敢替楚離隱瞞?
壓下奏折,這是蒙蔽圣聽,現在只是靖寧伯一人,無關江山社稷,可要是什么地方發生了旱澇災害,奏折也隱瞞不報,救災不及時,到時候死傷無數,動搖的是國之根本。
皇上罵了一通,也不給楚離一個解釋的機會,不管是什么理由和苦衷,壓下奏折就是不對。
楚離也不頂嘴,他知道皇上是為了他好,趁著這事還沒有傳到御史臺,先懲罰了,也省的御史臺寫奏折彈劾他和父王。
只是罰的過重了些,杖責二十大板,罰俸半年。
福公公親自監督打的板子,聲音響亮,但要說疼倒沒多少,板子剛打完,離王世子挨打一事就傳遍皇宮了。
“皇上還舍得打離王世子?”鳳鸞宮內,趙皇后詫異道。
稟告的公公點頭如小雞琢磨,“整整二十大板,福公公親自監督的,一個勁的說沒吃飯呢,皇上在御書房內聽著呢,奴才遠遠的聽著,打的是真響。”
趙皇后鳳眉凝著,道,“去查查,看離王世子犯了什么事,惹惱了皇上。”
再說明瀾,她前腳回王府,還沒邁步進王府大門,后腳楚離挨板子的事就傳到她耳朵里了。
別人不知道,反正明瀾是受驚不小,這是出什么事了,怎么會挨打呢?
消息傳到王府,那邊楚三少爺走過來,問明瀾道,“大哥真挨打了?”
明瀾搖頭,“我不知道,他方才的確進宮了。”
“那應該是挨打了,都不告訴我一聲,宮里那些小太監打板子軟綿綿的就跟沒吃飯似的,回頭大哥拍拍屁股就回來了,把皇上的面子往哪里放啊,畢竟是二十大板啊,我就不同了,我一準打的他叫起來,”楚三少爺一臉惋惜道。
明瀾嘴角扯了下,心底那點擔心,在他三言兩語中煙消云散。
宮里的板子怎么能和王府訓練場比,二十板子加起來也敵不過訓練場的一鞭子。
明瀾晃晃腦袋,準備回錦華軒了,楚三少爺將她攔下道,“大嫂不去看看我新得的瘦馬?”
明瀾眼珠子睜大,楚三少爺輕咳一聲,“不是那種瘦馬…。”
一個詞有兩個意思,真煩。
賽馬比試過后,整個京都都流傳他花一千兩黃金買了匹瘦馬的傳說,都在議論是什么樣的瘦馬價值一萬兩,一定是人間極品,把人伺候的欲仙欲死,還有狐朋狗友故意在大庭廣眾之下說他消瘦了,好吧,這些天勤奮練武,的確瘦了那么一丟丟…
那些欠揍的狐朋狗友說瘦馬養不得,這才多久,就消瘦了一圈了,是不是晚上都抱著瘦馬睡的,一定很銷、魂、蝕、骨,年紀輕輕的,媳婦都還沒娶,千萬不能掏空了身子,他們身強體壯扛的住,要他把瘦馬賣給他們。
就這樣,流言越傳越開,楚三少爺已經放棄解釋了,愛咋咋地!
這些流言,明瀾自然知道,當成笑話聽聽就拋諸腦后了,這會兒聽楚三少爺說起,她道,“不是見過嗎?”
“和以前不同了,”他一本正經道。
還能怎么不同,不還是馬嗎?
不過楚三少爺這么積極相邀,總要給他一點面子,明瀾就隨他去看那匹瘦馬了。
嗯,馬廄里有不少的馬,但是明瀾一眼掃過去,沒有一匹馬是瘦的。
明瀾來回掃了兩圈,碧珠也張望,沒找到瘦馬,明瀾就問道,“不是帶我來看那匹瘦馬嗎,馬呢?”
“大嫂沒看見?”楚三少爺問道。
她要看見了,還用得著問他嗎?故意賣關子。
楚三少爺抬手,就指著跟前馬廄里關著的一匹馬,油光順滑,精神奕奕,明瀾嘴巴張大,不敢置信道,“這就是之前那匹瘦馬?你沒騙我?”
楚三少爺摸著馬毛,得意道,“騙大嫂做什么,怎么樣,現在配得上本少爺英俊的外表了吧?”
兩人站在一起,人俊馬碩,他一個漂亮的翻身就上了馬背,騎馬出來,陽光下,俊朗翩翩,器宇不凡。
碧珠忍不住道,“這簡直就是脫胎換骨啊。”
這才是千里馬該有的樣子和神韻。
明瀾笑問道,“怎么讓它脫胎換骨的?”
“吃。”
“…除了吃呢?”
“除了吃,就是睡了。”
這到底是在養豬呢還是在養馬?
也虧的他把馬當成豬養,才能在這么短的時間內,讓它長的這么一身膘,碩健精神。
楚三少爺摸著馬鬃毛,笑的比陽光還要燦爛,他道,“別看它之前那么瘦小,那是真能吃,大哥的馬食量都只有它的一半,差點沒被它吃窮,不過好在沒白吃,一改之前瘦不拉幾樣,而且這匹馬賊聰明了。”
對這匹馬,楚三少爺是贊不絕口。
本來養馬,除了喂養之外,還要遛馬,帶出去跑,可這匹馬只要帶它出去轉兩回,把它放了,它就自己出去跑了,跑完回來大吃一頓,然后美美的睡一覺,聰明的令人發指,反正其他馬現在已經入不了楚三少爺的眼了。
別說一萬兩了,就是十萬兩,他都未必肯換。
不過這匹馬這么聰明,怕被人惦記,他還真不放心它一個人出去跑,今天牽王府來,是想試試,過幾天它能不能幫忙送個信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