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造的孽,還要她來買單,幫她請王老太醫來調理身子,這口窩囊氣,要是不想辦法出了,她真的可以一頭撞死了。
沐氏幾乎站不住,明瀾和珍珠扶著她,道,“娘,父親重手足之情,長房接二連三的算計我們二房,父親雖然失望,卻也狠不下心腸,這事你不要替長房瞞著。”
要是父親知道,長房一邊謙讓爵位,一邊害他子嗣,她就不信他還只是失望這么簡單。
你拿他們當手足,人家只拿你當阻路石。
父親一顆心就算是汪洋大海,只怕也會凝結成冰。
沐氏慘笑一聲,“這事,我絕不替長房瞞著!”
非但不瞞著,沐氏還讓丫鬟叫顧涉回來,她怕自己說,顧涉不會信。
等沐氏回幽蘭苑后,一杯茶才喝了一半,顧涉就回來了。
沐氏把宋媛孩子是怎么沒的經過告知他,顧涉臉比沐氏知道這消息時還要蒼白,他幾乎是跌坐在椅子上,“這,這不可能!”
長房為了伯府爵位要斷他子嗣,叫他如何相信?!
明瀾看著顧涉,道,“父親,我會讓你看到我說的是真還是假的。”
說完,明瀾就起身了。
只是她剛走到珠簾處,門突然被推開,碧珠滾了進來,一臉的驚慌失措。
明瀾見了,連忙將她扶起來,道,“你怎么跑來了?”
碧珠抱著明瀾,哭的不能停,“奴婢,奴婢差點就見不到姑娘了…。”
顧涉剛知道宋媛孩子沒,沐氏能保住孩子,是因為碧珠的緣故,她是這件事的關鍵所在,便問道,“出什么事了?”
碧珠抹掉眼淚,可是嗓音還在打顫,“方才姑娘走后,奴婢待在屋子,來了一丫鬟說姑娘叫我去秋水院,我也沒多想就去了,可是剛到花園,就沖出來一小廝,捂著我鼻子就往假山里拖,他要悶死奴婢,幸好…。”
說到這里,碧珠的聲音戛然而止。
她望著明瀾,褚風救她的事,她能不能說?
“幸好什么?”顧涉追問道。
明瀾望著顧涉道,“幸好離王世子的暗衛出手相助,我怕長房會對娘親下手,請離王世子借了一暗衛幫我看著幽蘭苑,可惜,我千防萬防,我也防不住大伯母和九芝齋的小伙計聯手在糕點里頭下毒!”
怕顧涉不信,明瀾走到窗戶處,喊道,“褚風。”
話音一落,褚風就出現在了窗外,“世子…顧二姑娘有何吩咐?”
明瀾笑道,“沒事,只是讓我爹爹娘親見見你。”
顧涉眉頭擰緊,道,“二姑奶奶摔倒,說是有人砸到她膝蓋,伯府一直以為她是錯覺…。”
褚風笑著,坦白承認道,“是我砸的,膽敢推攘世子妃,沒當場要了她的命是我不想暴露自己給世子妃添麻煩。”
說完,褚風望著碧珠道,“你撿的那顆金豆子是我的。”
你個小丫鬟,金豆子是不是該還我?
已經窮的快要喝西北風了。
碧珠挨著明瀾站著,沐氏給趙媽媽使眼色,她就從抽屜里拿出一袋金花生,遞給褚風。
褚風看了明瀾一眼,明瀾笑道,“這是你該得的。”
沒有那粒金豆子,哪有碧珠怕破財特地告假去逛街,就不會湊巧發現長房的算計,他和碧珠都功不可沒,是明瀾的恩人。
別說區區一袋金豆子了,就是一箱子,明瀾也給的心甘情愿。
顧涉腦袋轉的快,聽明瀾說金豆子,他就猜到事情沒有那么簡單,這府里能用金子的,只有主子。
而且伯府大門前,那么多丫鬟小廝來來往往,哪里就那么巧合有一顆金豆子給碧珠撿。
接了荷包,褚風謝賞,縱身一躍就出了內屋。
他走后,屋子里的氛圍就有些不對勁了。
沐氏盯著明瀾,顧涉也望著她,不怪他們震驚,離王世子該是多信任明瀾才把暗衛借給她使喚?
明瀾強忍著才沒有臉紅,只道,“父親,大伯母這會兒恨死碧珠了,她會想方設法要碧珠的命的。”
沐氏道,“娘絕不會允許長房動碧珠一根毫毛。”
碧珠在一旁,緊緊的抓著明瀾的袖子,眼眶微紅。
明瀾拍著她手道,“一會兒你收拾包袱去靜園小住一段時日。”
碧珠是真嚇著了,雖然不想離開明瀾,但她還想活著,只有活著才能一直跟著姑娘。
在幽蘭苑待了一會兒,花園婆子就來告訴沐氏,有小廝溺水而亡。
短短幾天,已經接連在花園溺水兩個人了,一時間,伯府人心惶惶。
明瀾回了流霜苑,褚風跟了過去,道,“世子妃有何吩咐?”
明瀾小聲吩咐了幾句,褚風點點頭,道,“屬下一定辦好。”
褚風走后,東院大太太派人去九芝齋找那小伙計,打算滅口。
可是等人到的時候,一隊官兵將九芝齋團團圍住。
有人報案九芝齋的糕點里有藏紅花,有人吃了小產了。
那些買糕點的人當時就嚇住了,紛紛退到一旁看熱鬧。
官兵進九芝齋搜查,他們是帶了大夫去的,一番查探,果然發現糕點有問題,九芝齋上下通通帶回去審問,九芝齋貼了封條。
官兵搜查,找到了一荷包銀子。
小廝看到九芝齋被查封,不敢耽擱,趕緊回府稟告大太太。
大太太臉冷如霜,額頭青筋暴起。
這一回算計,沐氏一點事沒有,她的嫡孫卻折了進去,甚至要好多年都不會有嫡孫了!
明瀾卻要如此咄咄逼人,實在是欺人太甚!
這一句欺人太甚,實在是不知道從何說起,下毒算計人的明明是她,最后反倒怪起別人手段狠辣起來了。
馮媽媽有些擔心,“太太,現在該怎么辦?”
大太太冷笑一聲,以為查封九芝齋就能拿她怎么樣?
那未免太小瞧她了!
“那小廝呢?”
“太太放心,已經開不了口了。”
大太太眸光陰狠如毒蛇,那是不滅明瀾誓不罷休的狠辣。
流霜苑內,明瀾背脊一陣陣發寒。
再說衙門把九芝齋伙計通通帶去衙門問案,一堆人聽審。
官老爺直接從那荷包審問起,那小伙計起初說冤枉,錢是他攢的,一通板子上身,皮開肉綻后他就乖乖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