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屋內,擺著一大書架,這么好的環境,正合適讀書練武,那邊還有塊巨石,是彈琴最好的地方。
屋內有矮幾,李佩瑤請明瀾坐,自己盤膝坐下后,給她倒酒,道,“我三哥可小氣了,怎么求都不給,還說竹林有鬼嚇唬我,我又不是嚇大的,要是好喝,我一會兒去全挖出來,你帶兩壇子回去。”
“這不好吧?”明瀾笑道。
“當然好了,”李佩瑤笑著,捧著酒盞,努力嗅鼻子。
這果酒好像沒有香味兒?
她輕抿了一口,砸吧嘴,煙眉扭緊,問明瀾道,“你嘗出味道來了嗎?”
明瀾喝了小口,搖頭,“沒嘗出來。”
李佩瑤又嘗了兩口,一臉古怪,“好像真的一點味道都沒有,我怎么覺得這是水啊?”
這就是水。
明瀾沒好意思說。
她把酒盞放下,窗外飛進來一粒石子,正打在她的后腦勺上,疼的她啊的叫出了聲。
李佩瑤捂嘴,她連忙站起來,喊道,“三哥,你打錯人了!”
喊完,又歉意的看著明瀾,問道,“你疼不疼?”
明瀾搖頭,“不疼,就是嚇著了。”
李三少爺肯定是把她當成李佩瑤,施以教訓,只是沒想到坐在窗戶邊的是她,自己的親妹妹,怎么可能下狠手呢。
但就是這樣,李三少爺李凌霄也尷尬的不知道怎么辦好,他連忙進屋來,就見明瀾緩緩起身,窗外的陽光照射在她身上,在她周身晃出光暈,仿佛月夜之下的明珠,美不勝收。
他真沒想到李佩瑤會帶外人來他的竹屋,方才也沒多想,就出了手,沒想到竟是打錯人了。
他上前作揖,賠禮道歉。
明瀾起身還禮,搖頭道,“我沒事,李三少爺不必…。”
李佩瑤摁著明瀾的手,望著李凌霄道,“哥,你太壞了,我不就是想喝你一壇果酒,你居然拿水騙我,太過分了!這也就算了,你還誤傷了人家顧二姑娘,信不信我去跟娘告你的狀?!”
李凌霄臉更紅,道,“那可不是一般的水,是去年收集的竹上雪水,一直沒舍得泡茶喝,你灌了半壇子還不夠呢?”
是雪水?
不是忽悠她?
李佩瑤叉腰道,“我不管,你要給顧二姑娘幾壇子果酒賠罪。”
明瀾看著李佩瑤,有些無奈。
李凌霄連忙道應該的,然后吩咐小廝去挖幾壇子果酒出來。
李凌霄背后,李佩瑤俏皮的向明瀾眨眼,就應該狠狠的敲他三哥的竹竿。
很快,小廝就抱了三壇子酒來,李佩瑤抱了酒壇聞了聞,那樣子,明顯是怕再次上當。
李凌霄很無奈,只覺得自家小妹要在外人跟前將他的臉丟盡了,他有那么小氣嗎?
抱了酒,李佩瑤就拉了明瀾離開,問道,“你真不疼嗎?”
明瀾搖頭,“不疼。”
“其實你可以裝疼的,狠狠的敲我哥幾壇子酒,他理虧,不敢不給,我最喜歡看他肉疼的樣子了。”
果然是親妹子,明瀾心道。
兩人往前走,聽到花園出傳來的熱鬧聲,她望著明瀾道,“這兩壇子酒你帶回去,這一壇子一會兒喝。”
明瀾推辭不要,李佩瑤執意讓丫鬟送到她馬車上,明瀾只好讓碧珠陪丫鬟去了。
花園內,顧音瀾她們玩的興起,她們去的時候,正有姑娘在玩投壺,一堆人起哄。
見她們過去,李佩宜迎上來道,“半天沒瞧見你們了,去哪兒了?”
李佩瑤抱著酒壇子道,“找三哥要了壇子果酒,大家都嘗兩杯。”
玩了半天了,大家都有些疲乏了,聽有果酒,就都坐了下來。
酒壇子不大,一人堪堪兩杯,還沒喝過癮就沒了,但對果酒都贊不絕口。
喝了果酒,用了糕點后,大家閑聊了會兒,見時辰不早了,就起身告辭了。
護國公府前,李佩瑤拉了明瀾的手,依依不舍道,“過兩日,我去找你玩。”
明瀾笑著點頭,然后李佩瑤又加了一句,“你要常常夢到我。”
李佩宜忍不住戳她腦門了,“知足常樂,那身衣裳還沒做出來,就又惦記新的了。”
笑鬧了一陣,明瀾就坐上馬車了。
馬車往前走了會兒,顧音瀾吩咐車夫道,“去錦絲坊。”
吩咐完,才看著明瀾道,“你不急著回府吧,我給祖母準備的壽禮缺了一色絲,錦絲坊先前沒貨了,我再去看看。”
這是在詢問她的意見?
都吩咐完小廝了,還有問她意見的必要嗎?
很快,馬車就到錦絲坊前停下了,顧音瀾先下馬車,明瀾后出來,剛鉆出車簾,她就看到了一張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兩張臉。
趙翌陪著趙嫣走過來,趙嫣指著錦絲坊道,“大哥,我要挑點絲線,你陪我去。”
“好,”趙翌寵溺的笑著。
明瀾心口一陣刺疼,他也曾無數次那般對她笑過,她很想知道他親自給她挑選如意錦做成白綾要她的命時,臉上又是何樣的神情?!
明瀾臉崩的緊緊的,顧音瀾見她不下來,催道,“快點啊,別磨蹭了。”
明瀾就道,“我買過絲線了,你自己去吧,我帶丫鬟在街上逛逛,不會走遠。”
說著,從另一邊下了馬車,不理會顧音瀾皺眉的神情,往后走了。
顧音瀾暗氣,手中繡帕狠狠的扭了下。
那邊,趙嫣見兄長落后兩步,喊道,“大哥,你看什么呢?”
趙翌收回疑惑的眸光,他已經兩次感覺到那姑娘的敵意了…
再說明瀾,下了馬車后,就往前走了,因為看到趙翌,好心情蒙上了一層陰影,提不起興致來,碧珠不知情,拉著她道,“姑娘,九姑娘不是要紙鳶嗎,給她挑一個吧。”
明瀾就過去挑風箏了,只是這些風箏樣式一般,挑來挑去都沒看到好看的,便問賣風箏的小販道,“我畫了圖,你能照做嗎?”
風箏小販笑道,“沒有我做不出來的風箏。”
“那好,回去我畫了圖,讓丫鬟送來。”
小販笑著點頭。
明瀾轉了身,打算往前走,無意一瞥,就看到一護衛騎馬路過,他手上拿著一錦盒,遠遠看去,和她丟的那個很像。
越看越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