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粟從電梯里出來,一眼就看到了大廳的沙發里坐著的董永,便急忙奔了過去。
董永已經看到了走出電梯的米粟,也立刻起身向她奔去。
“你的頭是怎么傷到的?”米粟的手撫上了董永的額頭。
“不小心磕到的,沒事,你別擔心。”董永抓住了米粟的手,連忙貼到自己的胸口,生怕她再跑掉似的。
“你騙我,沒聽說自個兒磕的,還能進急救室!”
“老婆,你別生氣了,都是我不對,委屈咱爸咱媽了!你放心,我爸已經說了,明天一早讓二姐一家人回山上過年,我們可以安安靜靜過個年了!”
“你先告訴我這頭是怎么傷的?”米粟現在只關心董永的傷口,她心里隱隱有種不安,怕是這所有的結果是董永拿血換來的。
“乖,我的頭有點疼,讓我到房間歇一會兒,躺倒床上我再跟你細說,你看這大廳里人來人往的”
“走吧。”米粟不等董永說完,便扶住了他的手臂。
米粟的房間,董永躺在床上,慢慢講述著事情的經過。
米君庭聽完,大罵董大旺不是東西,虎毒還不食子呢,怎么能對自己的孩子下狠手?
粟利萍瞪了他一眼:“你就別再火上澆油了!”
董永跟著說道:“剛才大姐夫給我打了電話,他把我們家這幾個月發生的事情都告訴了我爸媽,我爸聽了可后悔了。
他已經知道自己錯了,現在麥子和小毛都已經回家了,明天一早我二姐一家回山上去,不會再打攪我們的生活。
還有,我媽已經把房間換了過來,樓下房間我媽已經鋪好了,等著你們回家住呢,不過今天晚上就算了,這么貴的房間不住可惜了。”
董永最后一句話把米粟逗笑了,翻了他一眼:“算計。”
“主要是我今天晚上也不想見我爸,彼此冷靜一晚上再說。”董永神色黯然,用手摸著額頭上的紗布。
米粟抿了一下嘴說道:“你給爸打個電話,告訴他你和我們在一起,讓他和媽休息吧,還有讓二姐先別急著走,就說我給他們帶有過年的禮物,還有大姐一家的,回頭讓大姐夫給大姐帶回去。”
董永眼睛潮潮地看著米粟:“媳婦,你真好!”
粟利萍拉了拉米君庭的衣袖,米君庭會意。兩個人悄悄走了出去,把這一室溫馨關在了門里面。
董永打著輕微的鼾聲。
米粟則是翻來覆去的睡不著。
她清楚,董家的現狀不是一朝一夕或者她鬧幾場就能解決的,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
眼下只能自己先退一步。
這是她在新家的第一個春節,也是父母跟著她生活的第一個春節,心疼肚疼她都得忍著,先把這個年過完,還得過好。
臘月二十八。
一大早,董永和米粟就帶著米君庭粟利萍一起走進了學府景苑的家門。
米粟就像什么事也沒有發生過一樣,親熱地跟董永的父母還有二姐一家人打著招呼,并且打開昨天留在家里的那個大行李箱,把禮物一一拿了出來。
董大旺見米粟不計前嫌,只字不提家里發生的事,再看兒子頭上的紗布,更是羞慚滿面。
大家也都裝作不在意,滿室的歡聲笑語不斷。
董永因為頭上有傷,就請假在家休息。
米粟叫上李水印,兩個人開車出去了。
中午回來時,車里裝著滿滿的年貨,米粟說,車里的年貨都是給大妞和二妞家準備的。
米粟讓董母把年貨分成兩份,一份留給大妞,另一份裝上車,她親自開車送二妞一家回山里。
粟利萍親自下廚,做了一桌子的南北大菜,給二妞一家送行。
董永不放心米粟開車,想讓王發財送二妞一家回去。
米粟說現在正是王發財最忙的時候,不要去打攪他。她還笑話董永,說他學開車還是自己教的,論資格,董永得叫她一聲老師。
大家聽了都笑了起來。
吃中午飯的時候,董大旺交代李水印,回去后得把自家的年對兒貼了,年三十的晚上,一定要在老院里放掛鞭。
董母也交代了一些家事,李水印一一記下。
米粟帶著滿滿一后備箱的年貨,帶著二妞一家,開車上路了。
通往老家的路,現在修得非常好,米粟跑起來非常輕松。
她把二妞一家送到家后,又拐到井溝村,看了看自家的房子,一切都正常,沒什么事,便返回到了鎮上,這時,才剛剛下午五點。
米粟路過擁軍旅館的門口,特意下車去看了趙擁軍。
趙擁軍看到米粟很高心,連忙把自己店里做的特色灌腸、炸的肉丸子、一些新鮮的山貨等等,給米粟裝了三個紙箱子,非要讓她帶回去嘗個鮮。
米粟推辭不過,就收了東西,并且邀請趙擁軍,如果春節期間去洛城玩,一定要到自己家里來吃飯。
趙擁軍笑哈哈的滿口答應。
他想到米粟還得開三個小時的車,就讓廚房給米粟煮了十多個肉丸子,墊墊肚子。
米粟吃了肉丸子,又給董永打了個電話,便開車下山了。
大年三十的大飯,除了董大旺和米君庭,其他四人都上手了,燒了一大桌子色香味俱全的菜,還包了很多的餃子。
一家人其樂融融圍坐在一起,一邊吃餃子一邊看電視。
董母本是個安分守己,心地善良的女人,所以,當兒子提醒過她吃飯時的毛病后,她就記在了心上,現在已經改掉了唆筷子翻菜的毛病。
米粟對東大旺說道:“爸,永哥跟我說了,春節串親戚是咱們山里的規矩,我們不會壞了這規矩,放心吧。”
董永跟著說道:“爸、媽,米粟的意思是,明天大年初一,我們一起回去,在家里住上兩天,把親戚都走一走。”
董大旺大喜:“真的,我們明天一早回山里?”
米粟笑了:“當然真的,送親戚的禮物我們回到鎮上再買,現在鎮上的超市里什么都有賣的,省的我們老遠的往家里拉東西。”
“好好,東西不重要,重要的是這個禮節,如果春節的時候親戚們不走動一下,平時又沒時間來往,那還叫啥親戚呀?!”董大旺感慨道。
“親家說的對,親戚越走越近,感情越攢越深。親戚也代表著一絲血緣的紐帶,別總想著遠親不如近鄰,真要到了事上,還是得找親戚,為啥過去會有‘株連九族’一事,是因為它這里面有割舍不斷的血緣!”米君庭道。
董大旺笑道:“還是親家有文化,能講出一番道理,我只知道,在山里,你家的親戚多,厲害,就沒有人敢欺負你!”
大年初一的早上,米粟跟父母告別,親自開車,和董永一家回了山里。
在鎮上買好看親戚的禮物后,董永還買了兩掛五千響的鞭炮,說是大年初一得放掛鞭,剩下一掛初五的早上放。
董大旺高興地連聲說好。
到了家門口,米粟一眼看到了院門上貼的紅對聯,應該是李水印貼上去的。
董永已經院門就點燃了一掛鞭,整個院子里就像爆炒豆一樣喧乎,很快就把街坊鄰居招了過來。
董大旺哈哈大笑著,跟老街坊們互相拜著年。
米粟連忙把一袋子混裝的花生、瓜子、糖果拿給大家吃。
孩子們上前哄搶,小院里嘻嘻哈哈,熱鬧非凡。
初二的上午,大妞一家,二妞一家都來了,米粟作為董家的媳婦,熱情地接待了兩位姐姐一家,并給孩子們都發了紅包。
全家人開開心心地在董家老院團聚了。
這個春節,董大旺老兩口過得特舒心,不管是在家里接待親戚,還是米粟和董永出去串親,都讓他們很滿意。唯一讓董大旺煩心的就是董永額頭上頂著一塊四四方方的白紗布,大過年的想想都不吉利,村里人誰見了還都要關心一下,別提多鬧心了。
因為米粟初五要返回海州工作,所以初四下午,她和董永就下山了。
董大旺和董母一回到大山就不想再回城里了,說是還是在老家住著自在。
董永和米粟也不想勉強二老,只要二老開心,就由著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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