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頁 王發財沒有錢包工程,董永也沒錢幫他,他只能從零起步,好在他在洛城混了這么多年,還是有一些甲方關系的,就幫著其他的工程隊攬些活,從中抽些好處費。
而且,他平時也不閑著,看著合適的散工活,他就和大妞一起干,這樣陸陸續續也有不少的進項。
董永和米粟中午不在家吃飯,十五歲的麥子會把中午飯做好,等著爸爸媽媽回來一起吃,所以,每天中午就是大妞一家人在家吃飯。
晚上米粟下班晚,大妞做工回來的也晚,董永晚上經常有應酬,也不能每天晚上做飯,每到這個時候,麥子就獨自擔負起做晚飯的任務。
這樣的生活,一個月兩個月,米粟咬著牙忍過來了,可時間長了,她逐漸有些受不了了。
這么多人擠在兩室一廳的房子里,她的生活真的很不便,最大的問題就是每天早上上衛生間,那味沖得她恨不得帶幾個口罩。
因為人多,衛生間一天到晚都有股子異味,所以,衛生間的換氣扇,米粟從來不讓關。
為了不聞別人的味道,她只得早上五點多就起床,要不然等大妞用完衛生間,她都不愿意再進了。
可她如果一耽擱,只能等王發財用完衛生間了,這是她絕不能容忍的事,所以,她只能趕在大妞起床之前上衛生間,先把自己的所有問題全部解決了。
生活節奏徹底被打亂,造成米粟長期的睡眠不足,黑眼圈都出來了,精神狀態也變得越來越差,面對晚上董永的需求一再拒絕,根本沒有心情。
如果不是米粟的化妝術幫她掩蓋了面部暗沉的氣色,她都無法面對顧客了。
大妞確實能干,在外干了一天的活,晚上回家還要親自蒸饃,有時候還蒸大包子。反正一天三頓都在家里吃飯。
大妞做的飯,永遠是千篇一律。
早上,稀飯、饃、咸菜,或者炒個蘿卜絲、土豆絲。
晚上,稀飯、饃、咸菜,或者炒個蘿卜絲、土豆絲。
米粟是南方人,她根本吃不慣大妞做的飯菜。
最初,董永有時候還在家吃頓早飯,或者在樓下喝碗胡辣湯吃根油條就上班了。再后來,他干脆早飯也在單位餐廳吃了。
米粟一開始不好意思,后來她也開始每天在外面吃早餐了。
為此,大妞把董永和米粟都數落了一頓,說他們不會過日子,家里有現成的飯菜,干嘛要在外面吃飯,錢燒的!
也不知道從哪天開始,董永和米粟早晚飯都不在家吃了。
董永單位的伙食不錯,有補貼,一天幾塊錢,吃得營養又美味。
米粟上班的門口有條小吃街,各種各樣的吃食都有,米粟干脆吃完了再回去。
可是每天晚上沖澡,卻是米粟繞不開的,也是她最最苦惱的一件事。
以前她和董永沖完澡后,都是董永清理衛生間,現在董永的應酬多,晚上經常回來的晚,她要沖澡,只能自己親自清理衛生間。
關鍵現在不是她和董永兩個人,還外加了大妞一家人。
每次大妞一家人沖完澡后,衛生間遺留的那些亂七八糟的毛發和污垢,讓她一陣陣的心里作嘔。
她不把衛生間清理干凈,她根本沒辦法沖澡,因為她有潔癖。
終于有一天,米粟忍不住了,她對大妞說道:“大姐,以后你們一家人沖完澡,你能不能把衛生間清理一下。”
大妞愣了一下答道:“我清理了呀,還要怎么清理?本來都是水沖的,能臟到哪去!”
“你把毛發清理干凈,還有一些地方留下的污漬,你用水把它沖干凈。”米粟道。
“嗯?咱們家不都是你最后一個沖澡嗎?你就不能洗完澡把衛生間清理干凈?”大妞一瞪眼。
一句話把米粟噎得說不出話來,她總不能為此和大妞起爭執吧?!
沒辦法,她從最后一個沖澡改為第一個沖澡,可當她睡覺前最后一次上衛生間時,氣得更是七竅生煙。
坐便上,地上到處都是水漬污漬,毛發也沒有清理,這讓她如何方便,她想發火,可這半夜三更的,她總不能把大妞叫起來吵一頓吧?
她退出衛生間,看到客廳的地鋪上睡著呼嚕連天的王發財,心中更是悶氣的不行,氣呼呼的推開臥室的門,把董永從床上猛地拽了起來。
董永莫名其妙:“半夜三更的不睡覺,你發什么瘋?”
米粟惱怒地一瞪眼:“我想上衛生間!”
董永更迷糊了,“你上衛生間拉我干啥?”
米粟也不跟他多話,直接把他往門外一推:“你去衛生間看了就明白了!”
董永立刻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他趕 (本章未完,請翻頁)
第(2/2)頁 緊推開衛生間的門一看,不由得皺起了眉頭,嘆了口氣,一聲不吭地清理起來。
看著衛生間的情景,不用說米粟有潔癖了,就是他這個沒有潔癖的人都看不下去。
大姐和王發財在工地上干活很辛苦,他這個做弟弟的照顧她們一家是沒奈何的事,可每個人的生活質量不一樣,他沒有權利要求米粟一味地降低生活水準,這畢竟是天長日久的過日子,兩家人總摻和在一起也不是個事,時間長了肯定會產生矛盾的。
他和米粟的生活現在已經被攪得亂七八糟,為了安排那些村干部的孩子在洛城上班,為了麥子上從鎮上的高中轉到洛城,為了小毛能在洛城上初中,他把米粟掙的錢都貼進去了,每天請客送禮,總算是全部都搞定了。
米粟是個好媳婦,為這個家她能做的都已經做了,她嫁給他也是夠倒霉的,在洛城這幾個月就沒有開心過一天,如果生活上他再讓米粟跟著受委屈,那他這個做丈夫的也太不稱職,太對不起米粟了。
“不能在這樣下去了,王發財和大姐現在有收入了,他得讓大姐一家盡快搬走。”
這個話米粟不能說,只能他說。
董永邊想便清理衛生,衛生搞定,他的主意也定了,明天早上就說,這事宜早不宜遲,別到時候米粟跟大姐嗆嗆起來,那就晚了。
“老婆,衛生我已經清理干凈了,快上去吧。”董永推開臥室的門,對坐在床頭耷拉著臉的米粟說道。
“老婆,別生氣了,我明天早上跟大姐說,叫王發財四處找找房子,讓他們一家盡快搬出去。”董永側身看著閉眼的米粟。
“請神容易送神難,你敢保證明天早上說完后,大姐不跟你吵?”米粟眼都沒睜。
她不是沒有想過讓大妞一家搬出去,可她想歸想,卻始終沒有對董永說過這件事,是因為她覺得不現實,只怕到最后,大妞一家沒有搬出去,姐弟倆還得吵一架,鬧得不可開交。
“大姐的脾氣,肯定吵,可吵也得搬呀,總不能讓王發財天天在客廳打地鋪吧,你這出來進去的也太不方便了。”董永道。
“你知道我們這幾個月的液火氣費、水費、電費比以前多了多少嗎?”米粟說話時眼睛始終沒睜。
“多少?”
“這么多人每天的洗洗涮涮,你大姐每天那個大鍋饅頭蒸著,一天三頓飯的做著,咱們上班了,家里還有倆孩子,電視機從早開到半夜,還有三個空調基本上二十四小時開著,你自己心里難道沒個數?感情他們沒出錢,可著勁用也不心疼!”
“上五百了嗎?”
“五百剎得住嗎?八百多!”
“啊,這么多!”
“關鍵是這些錢我們都是白挨的,你大姐根本不關心這個,她跟個沒事人一樣,從來不管不問,好像用的水電氣都不掏錢一樣。
還有,我兩個月的薪水全讓你請客送禮了,可你大姐連個態度都沒有,她是不是覺得你這個當弟弟的幫她是理所當然的?
而且,她不但沒有一點感激的樣子,說話還總跟我擰巴著,我看我們最后也未必能落下好。
再說,我們照顧他們一家,不能沒有底線吧?你的安家費都讓他們給禍禍沒了,我也沒有說什么,嚴格的說,我們跟他們是兩個家庭,是兩家人,我們的日子也得過呀!”米粟憋了很長時間的話終于吐了出來。
“老婆,你做的已經夠好了,是我對不起你,讓你受委屈了!”董永心里十分的愧疚。
“永哥,你不用道歉,我知道你很為難,你是董家的頂梁柱,家里人出了事,你不出來擔著誰擔著?加上你這個人又好面子,有什么事都擱在肚子里,自己給自己找罪受,結果,拖著我跟你一起打腫臉充胖子,太虛偽了!
你爸媽臨走時,還念念不忘讓我給他們生個孫子,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就這條件還想要孫子,往哪生呀,生房頂上去呀?!”米粟在黑夜中數落著董永。
董永被米粟的話逗得一下沒憋住,“撲哧”一聲樂了。
“笑什么笑?我都快煩死了,我現在頭疼著呢?”米粟用胳膊肘搗了一下董永。
“怎么頭又疼起來了,是不是太累了?趕緊睡吧,我不說話了。”
“我是發愁你跟爸媽說的那套房子,我看你明年怎么跟爸媽交待!”
“媳婦,你怎么現在突然提起這個話頭了?你是不想讓我睡覺了不是?”
“切,我怕到時候所有的事情露餡,你爸媽‘咕咚’往地上一躺,咱倆啥工作也別干了,我一想起我爸那會兒在上海住院,九死一生,我現在心里還后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