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為啥明天不能發貨,非要拖到一星期后?”小夏不明白米粟的思路。
“我們本身是眾籌訂制,它實際的情況應該是我們發了樣品以后,看上的人根據自己的身高體重來訂制我們的毛衣,我們是不是得有織毛衣的時間?
假如我們發布的是300件,眾籌的結束時間是一個月,那么一個月后,平臺才會把訂購我們毛衣的錢按一定比例付給我們,因為平臺是要保障認購人的利益的,只有我們把貨全部發出去,平臺才會把余額打給我們。
所以,我們做事得給自己留后路,不然有的顧客會認為我們拖延時間,100件毛衣我們一個星期織成了,說織娘多還說的過去,如果你一天就把毛衣織成了,那不是造假了嗎?會有人提出質疑的,認為我們是機器織的,打不完的嘴官司,麻煩。
就這,我還得向平臺申請,把我們的實際情況說清楚,準許我們提前結束項目,把貨發出去。”米粟耐心地跟小夏解釋道。
“嗯,我沒想這么多,反正這些事都是你管的,你說咋辦就咋辦,一切都聽你的。”小夏把平臺的事情直接推給了米粟。
“嗯,所以我們倆得打好配合,才能戰無不勝,把夏織娘的牌子做到全世界。”米粟很有信心地說道。
“我相信你!”小夏向米粟伸出大拇指。
“謝謝小夏姐的信任,我們倆個共同努力吧!”
“你說吧,下一步怎么辦?”小夏重新坐下。
“我一會兒向平臺提出申請,計劃一周后發貨。我們得調整計劃了,你得把設計圖稍微變一下,我們不能說這一百件一個人訂了,就再上同樣的款式,做生意得講信用,100件就是100件,同款的絕不再上,除非楊建偉他本人要求再訂制同款毛衣。”
“嗯,你說的我完全同意。我現在就開始在原圖上做調整,下午把那些姐妹們召集到這里,對新款毛衣做個集體培訓。”小夏說道。
米粟:“好啊,我也正想見見你招聘的這些織娘,和她們認識一下。”
“她們原來都是市毛衣廠的職工,后來生意不好下崗了,她們這個年齡,多多少少都會些手工編織,不像那些九零后零零后,好多人都不知道毛衣針和鉤針長什么樣,所以培訓起來很容易。加上她們可以把活拿回家干,也不耽誤干家務,還能賺錢,所以都很樂意干。”
“那你不怕她們學會了你的毛衣織法,給家里人織個同款的毛衣,破壞了市場怎么辦?”米粟把自己的顧慮說了出來。
“嗯,不會的,第一,我跟她們簽有勞務合同,其中包括你說的內容;第二,我培訓是分開的,織袖子的是一撥人,織身子的是一撥人,縫合的又是一撥人。誰織的達不到標準,是必須要返工的。”
“啊,還有標準,這標準怎么定呀?”米粟很好奇。
“多大尺寸的毛衣,消耗毛線是有數量的,而且規定有誤差,發放毛線的時候都是定量的。當然我要先織出樣品,才知道它的基本重量。”
“小夏姐,你太牛了!”
“沒有成本在那里卡著,一個兩斤的毛衣她給我織成三斤,虧本事小,關鍵是毛衣太厚太重,穿的人不舒服,看著也會感覺悶悶的。”
“那啥樣的毛衣穿起來才舒服呀?”
“當然是又輕又軟和,所以這就要有織毛衣的技巧,手勁的大小,規定針的統一粗細等等。”
“聽你這么一說,還真有道理,真是隔行如隔山,受教了!”米粟感嘆道。
“其實,米粟,我和長慶有事想請你幫忙?”小夏突然吞吞吐吐起來。
“啥事?”米粟見小夏面有難色,心中不免感到奇怪。
“就是我家球球的事”
“球球怎么了?”
“米粟,你是個聰明人,那天在莫奈花園,球球的情況你也看到了,他有點少兒多動癥,可我們又不想看醫生,怕給孩子造成心理負擔,所以,想請你”小夏沒有把話說完,畢竟米粟家里還有一位生病的父親需要照顧。
米粟心中了然,“小夏姐,球球其實很聰明,他可能是長期缺乏父愛,你一個人帶著他肯定吃了不少苦,他看在眼里心事可能就重了些,長期的壓抑讓他心中煩躁,所以才會做出一些不和諧的舉動。”
“米粟,你說的太對了,所以我和長慶都想請你幫忙照顧一下球球,他一天天長大,如果不及時調整他的心態,我們怕長大以后這孩子就 米粟,我知道照顧球球會很辛苦,我們不會讓你白干的,一個月給你一萬元,長慶說了,給你多怕你不收,我們是真沒辦法了,所以只能求你幫忙,那天我們也看到了,球球他很喜歡你,他愿意聽你的話,求你答應我們吧,請體諒我們做父母的一片苦心!”說道最后,小夏抓住米粟的手,眼睛都紅了。
她既然已經張了口,就是豁出去了,她就是死纏爛打也要讓米粟答應下來,球球已經等不及了。
米粟當然能理解蒙長慶和小夏的心情,為人父母,孩子的健康成長就是他們全部的希望,這就是中國式的家庭。
小夏見米粟沒有表態,立刻說道:“米粟,你都不知道,球球到現在都沒有見過丫丫,長慶就是怕兩個孩子見了面,鬧出事來,姐弟倆個互相恨上了,他得該多傷心啊!”
“小夏姐,我不是不答應,我是怕我照顧不好球球,把孩子給耽誤了,我可真是吃罪不起呀!”米粟說的是心里話。
這不是小事,她又不是心理醫生,球球改好了還好說,如果不好,她收了人家的錢,還誤了人家孩子的病情,那是要命的呀!她怎么敢答應下來,她又沒吃豹子膽。
“米粟,這個你放心,將來不管結果如何,我和長慶決不怪你,你就放心大膽地照顧球球吧,求求你啦!”小夏都想給米粟跪下了。
米粟實在是為難,可小夏苦苦哀求的話語和惶急無助的眼神又讓她無法說出拒絕的話來。
“小夏姐,我可以試試,但不要費用。”米粟本著幫忙的心態說道。
“不行,你不收費就代表著你沒有完全答應!”小夏不傻,米粟不收費,就沒有責任,用心度是不一樣的。
她可不能給米粟留下一點后退的空間,她得逼上去。
“我”
米粟剛要再推辭,小夏直接打斷了她的話:“就這么定了,如果你還想跟我好好合作,你就必須得答應這件事!”
“小夏姐,你怎么”
“我怎么?我家后院天天失火,我哪有精力弄這個工作室,干到哪一天算哪一天!”小夏翻臉比翻書都快。
米粟覺得自己被小夏逼上了梁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