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永沒想到張秀秀會突然厲聲,嚇了一跳,但是他的身軀卻紋絲不動。
“滾!”董永以其人之道同樣大喝一聲,趁著張秀秀驚嚇地向后倒退時,一步跨了出去,隨手“啪”地鎖住了房門,腳步不停,頭也不回地下樓出去了。
等張秀秀反應過來,董永已經不見了人影。
張秀秀那個氣呀!
剛才好不容易趁著門口忙亂,悄悄溜上了三樓,本想著能夠見趙擁軍一面,誰知房門上著鎖。
她不死心,便拍起了房門,聽到房間里有腳步聲,以為是趙擁軍來給自己開門,沒想到打開房門的是董永,這讓她的肝都顫了起來。
強壯鎮定地厲聲讓董永讓道,沒想到董永也給她來了這么一招,還奪路走了。
她呆呆地看著董永的身影消失在樓梯口,才把腦袋慢慢轉回。
她看著眼前鎖死的門,也搞不清楚趙擁軍是不是人在里面。
“啪啪啪!”張秀秀猶豫了一下,繼續敲門,然后耳朵趴到門上,仔細聽著房中動靜,等確認房中已空無一人時,才戀戀不舍地走向樓梯口。
董永從看到張秀秀那一秒起,感覺空氣都似乎稀薄起來,像吃了蒼蠅一樣感到惡心。
他匆匆走下樓來,走到旅館門外站定,才覺得空氣不再那么令人窒息。
他掏出手機先給米粟打了一個電話,問她到哪里了。
聽到米粟在電話里問開車的師傅現在到哪了,還有多長時間能到源井鎮。
電話里師傅的回答聽不清楚,稍傾米粟回答道:“永哥,我們大概二十分鐘后能到。”
“好,跟師傅說注意安全,我在擁軍旅館門口等你們。”
董永掛了電話,感覺父母該來了。
他向南邊的路上看去,果然看到大姐夫的奧迪車正開了過來。
眼看著奧迪車在旅館門前的路邊停下,董永上前開了后車門。
“爸、媽。”董永喊著把母親慢慢攙扶下車。
張秀秀走出旅館,冷冷地站在門口看著。
坐在副駕駛的大妞已經看到了張秀秀,心中一咯噔,心虛地扭頭看著后座上即將下車的父親:“爸!”
聽到喊聲的董大旺看向大妞:“怎么了?”
大妞用手指了指旅館門口站著的張秀秀:“爸,你看,張秀秀!”
董大旺一驚,眼睛看向車外,見一個穿著藍色羽絨服的女子站在旅館門口,不是張秀秀還能是誰?
“她怎么在這里?不會是聽說小永結婚,故意來旅館鬧事的吧?”董大旺有些心慌。
當初他和大妞怕夜長夢多,買了兩瓶酒就去了村長家,把董永電話上說的話告訴了村長。
董永是村里第一個有出息的娃,前途不可限量,支書和村長都比較看中他,否則董大旺請村長一同去張秀秀家提親,也未必請的動。
村長一聽,知道這個張秀秀不是個善茬,董永已經放了狠話,看來這親事是沒戲了,就答應幫著去退婚。
董大旺拉著村長去退婚,是趁著張秀秀還在東北沒回來,事情做的的確有些不地道。
他也是沒辦法,他實在心疼那一萬元和三金彩禮,既然退婚,就提出想要索回彩禮。
村長知道這事難辦,便又拉了水井村的村長一起去助陣。
兩位村長親自出馬,這讓張秀秀的父親如臨大敵。
張秀秀的父親肯定不愿退還彩禮,兩位村長便以父母不能包辦婚姻,特別是軍人的婚姻更不能包辦,他們雙方都已經犯錯誤了,應該及時糾正。
張秀秀的父親雖然不愿意把彩禮吐出來,可現在村干部都出面了,加上董永的軍人身份,事情確實有些嚴重。
他心里還是有些怕村干部,萬一以后給小鞋穿咋辦?
如果不退還彩禮,這事鬧大了都不好看,張秀秀以后還要嫁人呢!
張秀秀父親最后把三金退還了,現金只還了五千元,說剩下的五千元被張秀秀的哥哥拿去跟別人做生意了,等以后賺錢了給。
總之,一百個不情愿。
董大旺心里清楚對方是在撒謊,可事到如今也只能如此了,至于以后有錢了再給,那是一句空話,信了就是傻子。
從此再沒有見過張秀秀,也沒有見她到家里來鬧過。
此時此地遇到張秀秀,董大旺心里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張秀秀看到鉆出車來的董大旺和大妞,一腔的怒火直往上冒。
當年她垂頭喪氣地從東北回到洛城,心情惡劣到了極點,卻沒想到在回源井鎮的公共汽車上遇到了回家探親的趙擁軍,兩個人恰好坐在了一起。
一路上的交談,她被趙擁軍的風趣幽默吸引了,雖然趙擁軍沒有董永高大帥氣,但好歹也是個士官,以后的發展有無限的可能性。
她故伎重演,發揮女人的魅力,向趙擁軍拋出了連理枝。
常言道: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層紗。猝不及防的趙擁軍被張秀秀漂亮的容貌和多情的目光所吸引,盲人瞎馬就沖進了溫柔鄉。
四個小時的公共汽車坐下來,兩個人儼然成了一對戀人。
趙擁軍的家就在源井鎮上,他下車后,依依不舍地和她揮手說再見。
她興高采烈地回到水井村,被董永嫌棄退婚的頹廢心情一掃而光。
可讓她沒想到一進門便被哥嫂罵了個狗血淋頭,父母也是陰沉著臉不吭聲。
“你不是挺能耐的嗎?怎么追到東北還被人家嫌棄,把你攆了回來?”嫂子挖苦的聲音特別刺耳。
她怎么可能讓嫂子看自己的笑話,心中氣憤,臉上卻露出氣死人不償命的笑容:“嫂子,你搞錯了!我到東北是去退婚的,反正有人買票掏費用,我就當是旅游了!咯咯咯咯!”
“啪!”她的臉上突然一疼,腦袋甩向一邊,耳朵嗡嗡作響。
“你這個喪門星,成事不足,敗事有余!難怪董家上門退婚,索要彩禮,原來都是你這蠢貨干的好事?你也不照照鏡子,看自己什么德行,董家都不嫁,你還想嫁給誰?難道你心里還想著那個身無分文的小白臉?”
惡毒的罵聲像一根長長的錐子直刺她的心窩,手捂著火辣辣的臉頰,她惡狠狠地瞪著口不擇言怒罵自己的親哥哥。
“瞪什么瞪?要不是你退婚,到手的三金能讓人家要走,要不是我跟你大哥機智,撒了個謊,保住了五千塊錢,現在我們家一分錢都撈不著!”嫂子在一旁火上澆油。
“你們說什么?董家來要彩禮啦?”她心中大驚,失聲問道。
“廢話,你都跑到東北找人家退婚了,董家能不上門來要彩禮嗎?”父親氣得拿手點著她的頭。
她只覺得心口一陣發疼,有種搬起石頭砸了自己腳的感覺。
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她總不能把吐出的話再收回去,這樣只會讓哥嫂更加的瞧不起,而且還會遭到新一輪變本加厲的怒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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