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君庭接過粟利萍的話說道:“米粟,如果不是你提出讓爸爸媽媽離婚,爸爸還沒有意識到,爸爸真得該和你聊聊婚姻了!
米粟,你長大了!要不了幾年,你也會有自己的婚姻,有自己的家庭,有一位愛你的男人代替爸爸媽媽照顧你、愛護你!
爸爸想要告訴你的是:人沒有十全十美的,兩個人在一起生活,最初的激情過后,剩下的就是最現實的柴米油鹽。
兩個人朝夕相處,總會有磕絆、有失望,但自己的心里一定要有一個排序,懂得兩個人過日子,要緊的是求同存異,偶爾吵架的什么的都沒有關系,只要沒有原則與底線上的不可調和,一切雞毛蒜皮最后都會被擰成一股繩,拉拉扯扯過一輩子!”
“你離開家后,你爸爸把對你的愛全都轉嫁到我身上了,也可能是年紀大了,他軟和了很多,平時在家里對我好著呢!知道我帶畢業班辛苦,每天飯都不舍得讓我做,你看我現在都胖了好幾斤!”粟利萍說著竟笑了起來,笑容中帶著知足和底氣。
米粟看著母親滿足的笑容,內心卻是翻江倒海,有沉重,也有感動,更多的卻是深深的自責。
“因為自己的有感而發,無知地提出讓父母離婚,才知這么多年自己完全看錯了父母的婚姻。
他們用半生經歷告訴自己,關于婚姻、感情和生活的真相。
與一個人過日子,就是選擇一種生活方式。
愛情或許可以理想主義,但婚姻必須現實主義。
婚姻不是跟著感覺走,不是愛了就不顧一切,失望了就一拍兩散。而是應該用完美的眼光去接納、欣賞一個不完美的人。”
米君庭看著沉思中的米粟說道:“孩子,這世界上從來沒有最對的那個人,只有選了就不后悔的決心與信心。
記住,婚姻是日子,也是修行。這是爸媽打打鬧鬧半輩子,取得的真經,現在講給你聽。”
米粟沉默良久,有些內疚說道:“爸、媽,謝謝你們!是女兒沒有理解你們的苦心!爸、媽你們是最智慧的人!
雖然你們彼此都有遺憾,但卻分的清人生的主次,且會取舍。
你們對擁有彼此如此的珍惜,而不是對得不到的東西耿耿于懷!不管經歷多少波折,你們始終都是手拉手一起走過,這是你們留給女兒最珍貴的財富,女兒會銘記于心的!”聲音中已有哽咽。
米君庭和粟利萍一人拉住米粟一只手,一家三口擁抱在一起。
粟利萍說:“我只想讓我女兒比我幸福,希望未來的他不僅對你好,而且懂你。”
米粟鼻子一酸,眼淚終于流了下來:“爸、媽,日后不管我在哪里,我都要帶上你們,我們一家三口永不分離,我愿意在你們愛的牢籠里繼續住下去!”
米君庭心里一動:“傻孩子,你長大了,爸、媽卻越來越老啦!我們在這座城市生活了這么多年,已經習慣了,你要是想和我們在一起,畢業就回到揚城來,不管是考公務員還是干別的,總比一個人在外面兩眼一抹黑的,一個人也不認識,連個幫手都沒有。”
米粟松開抱著爸媽的胳膊,擦了擦眼淚:“爸媽,我沒有考慮過以后的事情,我還想讀研。”
“你就是讀博士,爸媽都支持!”粟利萍說道。
“做你們的女兒,我是幸運的。你們給了我完整的家,也用你們的婚姻給了我最真實的愛的教育。比起可憐可憐的金楠澤,我實在是太幸福了!”米粟吸溜了一下鼻子。
米君庭正色道:“米粟,你想事情太簡單了,金楠澤既然無父無母,他哪來那么多的錢揮霍?”
米粟解釋道:“是他的父母留給他的。”
米君庭問:“既然如此,他為啥對自己父母的事情都諱莫如深,不愿談及?”
米粟說:“他說他也不清楚。”
米君庭說:“米粟,他的話你相信嗎?你不覺金楠澤身上發生的事很奇怪嗎?根本解釋不通!所以爸媽為你的安全著想,你最好還是離金楠澤遠一點,免得將來卷入什么可怕的事件當中!”
米粟一呆,她還真沒想那么多。
不滿十九歲的她,畢竟涉世不深,談到國家法度方面的事,她還是有敬畏心的。
“爸爸,不管金楠澤的父母如何,應該和金楠澤沒有關系,我國的法律又不株連兒子。”
“傻女兒,他沒花那些錢嗎?也許他金楠澤原本就知道所有的一切,只是沒有告訴你實話而已。”米君庭說道。
米粟吃驚了!她從來就沒有這樣想過,現在被父親提醒,卻讓她的心變得沉甸甸的。
她現在越來越擔心金楠澤的安全了。
“難道金楠澤是因為父母出了什么事,怕牽連到自己,才悄悄離開自己的,并關掉手機切斷了和自己的聯系?”米粟開始了胡思亂想。
“爸爸,你這樣一說,我更放心不下金楠澤了,我得回東北看看到底出了什么事?”米粟有些擔憂地說道。
粟利萍急道:“你這孩子怎么比我還一根筋?都告訴你可能會有危險,你怎么還要去?!”
“爸、媽,小時候你們是怎么教育我的?怎可以在朋友遇到困難的時候置之不理呢?”米粟認真道。
“也許金楠澤是個罪犯,你要怎么辦?還拿它當朋友嗎?”米君庭問道。
“當然,金楠澤他又沒有傷害過我,而且一直對我很照顧,我怎么可能不把他當朋友?!”米粟毫不猶豫地說道。
“完了,這孩子中心靈雞湯的毒太深了!”粟利萍惶急了。
米君庭心中著急,卻不像粟利萍表現的太明顯。
“米粟,再過兩天,爸陪你一起到東北去,如果金楠澤真有什么事發生,爸和你一起面對!”
米粟驚喜:“爸爸,真的!你太好了!”米粟感激地抱住了米君庭。
“米粟,明天爸陪你去參加趙建新的生日Party,如何?”
“什么?”米粟的頭迅速抬起,驚訝地看著父親。
“爸說,明天陪你去參加趙建新的生日晚宴!”米君庭重復了一遍。
“君庭,你搞什么鬼?”粟利萍也是一臉的驚訝。
“爸爸,你不發燒吧?你明知道我討厭趙建新,你還讓我參加他的生日晚宴?”米粟瞪眼道。
米君庭語重心長:“米粟,你媽死心眼,你可不敢學你媽,踏入社會,你得學會變通。我們不同流合污,但絕不能逃避現實。若孤傲立世,不能融入,將無法在社會上立足。小時候不告訴你這些,是因為你還不能理解這個社會中的丑陋,怕你的心理不健康。我的意思你可明白?”
“爸,你以為現在的孩子還像以前一樣,告訴你們,我從小就懂這些,我又不是生活在真空中,你這叫附炎趨勢!”米粟爭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