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銘的身體迅疾如雷電,其速度快而猛烈,雙腳踩爆林地,帶著狂風而至,揮動手中沉重的烏金錘,發出了恐怖的音爆聲。
這片林地像是炸開了,他所波及到的那些樹枝,全部在剎那間爆碎。
葛千洵瞳孔收縮,他已經避無可避,手持一對非常沉重的鐵鞭,全力硬撼眼前這名少年。
瞬間,山林中火星四濺,許多大樹倒下。
兩人初次碰撞,就讓這里滿地斷枝,這是一場力量上的對抗。
葛千洵倒退出去,握鐵鞭的雙手在微微發顫,對方的那柄大錘砸得他氣血翻騰,有種窒息感。
他雖然奪了孫家的錘法,且研究過,但是并不使用錘類武器。
他露出吃驚的神色,這個少年才多大的年齡?實在是有些離譜。
他可是七次新生的老牌高手,隱藏的身份是黃金大盜。
葛千洵發現,對手氣定神閑,揮動出那樣高速且恐怖的一錘,像是輕描淡寫,毫不吃力,而且再次對他發動了攻擊。
秦銘確實很平靜,一身將近五千斤的力量,手中的烏金錘在別人眼中十分沉重,對他而言其實很輕。
轟的一聲,山林中像是打雷了,秦銘揮動烏金錘,所過之處,劃出白色的氣浪,林木在崩碎。
這一次葛千洵雖然橫雙鞭對抗,但整個人卻被砸飛出去,撞斷許多林木,喀嚓聲不絕于耳。
他整張臉都有些發紅,那是體內血液激蕩所致,他雖然沒有被烏金錘擊中身體,但卻被震得很難受。
他的一雙手臂發麻,不得不輕微甩動,活絡血液。
戴世峰還有他的心腹全都覺得驚悚,那少年到底有多么強的力量?兩錘而已,就將前堂主震飛。
“我就知道,這次的‘活兒’會頗為棘手,想不到啊,不是出在你不明的身份上,而是實力上。”葛千洵面色陰沉,道:“最可恨的是,雇主只提前給了一小筆晝金!”
“七次新生不過如此,葛千洵,你為孫家還上那筆血債吧!”秦銘向前走去。
后方,六次新生的戴世峰嘆氣,他的那些心腹則是五味雜陳。
葛千洵被激起兇性,道:“老夫修身養性多年,看來不釋放所有力量,你們都覺得老葛軟弱可欺。”
他的軀體居然鼓脹起來,迅速大了一圈,肌肉隆起,明顯練過某種硬功,身體頃刻間強壯有力了。
甚至,他臉上的皺紋都被鼓起的肉撐沒了,像是年輕了十歲。
“遙想當年,我初次新生時,也是可以扛鼎六百多斤的天才,若非有人破了我的護體硬功,損了我的根基,老朽早已天光外放,是另一個大境界的人。”
他有一股強烈的怨氣,根基被壞之后,他服用二十幾次靈性物質,兼且吃了禁藥,才有現在的成就,但和下一個大境界徹底絕緣。
葛千洵語氣森寒,道:“你這樣所謂的天才不要在老夫面前輕狂,說不定會被殺掉!”
他撲殺過去,雙鞭如虹光,劃破密林的幽暗,發出炸雷般的聲響。
然而,他用的力量越大,當被鐵錘攔阻住那一刻,遭受的反噬越是嚴重,感覺手指頭都要被震斷了。
他的一支鐵鞭已經脫手飛出,另一支鐵鞭被生生砸彎。
“就這么一點力量?七次蛻變后勉強才四千斤出頭,我以為你說了那么多,怎么也得有四千五百斤以上。”
秦銘輕描淡寫,接著再次揮動大錘,道:“我讓你來看一看,什么才是孫家秘本中的錘法真諦!”
所謂錘法,也含有鞭勁,秦銘的手臂如鞭子在甩動,將力量發揮到最大,捶勁就更不用說了,宛若在撼山!
秦銘迅如鬼魅,手中的長柄烏金錘打出了真正的風雷音,附近的枝杈但凡被臨近,全部炸開。
轟隆一聲,葛千洵被砸飛出去,手中彎掉的鐵鞭脫手而去,其右手上天光流轉。
他確信,如果沒有天光護體,純粹以肉身對抗的話,他整條手臂都廢掉了,這個少年到底新生了多少次?單以力量而論足以碾壓他。
“到了我這種層面,兵器已經不重要,反而礙手,讓你看看身為黃金盜的天光勁,斬爆你!”葛千洵大喝。
隨后,他嗖的一聲沒入山林,似乎想要遁走。
“故技重施,沒什么用!”秦銘冷聲道,刷的一聲橫在前路上。
他雖然只是四次新生,但在身體素質方面,無論是力量還是速度等,都要比對方提升得猛烈。
這次葛千洵并非要逃,他是在尋找對自己有利的地勢。
他面色陰冷,運轉自己修煉數十年的天光勁,力道雄渾無比,向前劈來。
他的掌指所過之處,那些亂糟糟的攔路樹枝瞬息成為齏粉。
秦銘先后以大錘擋住,低頭看了一眼,上面居然出現兩個淡淡的掌印。
“可以啊,讓你試下孫家錘法中天光勁的厲害!”秦銘不再揮捶,而是單手快如閃電般向前按去。
他催動了孫家的鞭勁、捶勁,以及在雷火煉金殿中得到的神秘的復合型“炸勁”,它是雷勁的前身,三勁融合,轟擊出去。
葛千洵冷笑,他五次新生后肉身堅韌無比,六次新生后獲得一種特殊的能力,可短時間拔高天光勁一大截。
可惜,他的七次新生是以禁藥推動,顯得有些虛。
一時間,葛千洵的雙手發出的天光有些刺目。
秦銘單手先后和他雙手碰撞,林地中爆發出兩道雷霆般的聲響,并伴著刺目的天光綻放開來。
這片地帶狂風肆虐,許多枯枝都被從地面卷起,而后在半空中爆碎。
葛千洵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雙手血肉模糊,流血不止,根本擋不住對方的天光勁。
他一語不發,變得更危險了。
葛千洵準備拼命,因為他知道,再擋不住的話,他真的要交代在這里。
他全身骨頭噼啪響個不停,這次他的身體不但沒有鼓脹,反而縮小,只有一只右手似乎放大了,血液止住后,開始散發耀眼的光芒。
他在調動一身的精氣神,融合數種天光勁,全部集中在右手,打出最強一擊,向秦銘轟去。
秦銘將所有天光勁融合歸一后,還沒有嘗試打在一個活人身上的效果。
現在他想試招,右手依舊隨意地拎著大錘,左手揚起,發出璀璨的光,僅輕輕向前一拍。
噗的一聲,葛千洵不止手掌爆碎,整條右臂也跟著炸開,隨后連帶著肩頭也被扯裂。
若非關鍵時刻,他足夠狠,用另一只手斬在肩部那里,他的半邊身子可能都要被撕開。
葛千洵駭然,對方到底融合了怎樣的一組天光勁,難道是那些神秘大教的勁法組合?實在是太恐怖了!
秦銘面色平靜地向前邁步,迅速給了他一錘,讓他左臂爆碎,道:“這下就對稱了。”
“你…”葛千洵踉蹌著,面色蒼白如紙,全身是血,受創太嚴重了。
秦銘在原地留下一道殘影,以黃泥掌輕拂在他的胸前,震得葛千洵大口吐血,橫飛出去,撞在大樹上,而后又摔在地面。
所謂柔勁亦可剛,秦銘并沒有取他性命,因為此人是黃金盜,他要留給孟星海。
秦銘蹲下身,在葛千洵懷里翻找,將他身上的包裹取走。
他掂量了下,里面的晝金應該不算少。
最為重要的是,包裹中有秘本!
“似乎承載著很強的情緒波動!”秦銘喜悅,這對他來說,比晝金更有價值。
他離開林地,向河邊走去。
戴世峰和他的心腹皆僵硬在當場,好半天才松了一口氣,感覺那個少年太嚇人了,老葛就被他這樣簡單地捶爆了?
“秦銘!”污衣少年正從泥漿中走出,無比憤懣,再也不能云淡風輕和高傲了。
秦銘平淡地看著他,道:“你說沒什么交情了,我完全是看在你表姐王采薇的面子上,沒有一箭射殺你在天空中,再不知死活,你就沒有以后了。”
污衣少年整個面龐都被泥漿糊著,現在聽到這種話語,身體似乎在顫抖著,握緊了雙拳。
秦銘嘆氣,沒有想到會是寧思齊出現,曾經是他最好的幾位摯友之一,竟走到了今天這一步。
他心中如果沒有觸動,那是不可能的。
當年,兩人也曾關系莫逆,可不久前對方卻說出那樣絕情、撕破臉皮的話。
如果是別人來,秦銘還能接受,居然是寧思齊現身,輕慢與奚落他。
“你是不是喜歡你表姐,所以很早以前和我稱兄論弟的時候,心中就早已看我不順眼?”秦銘問道。
這句話人讓寧思齊破防,他悲憤無比,道:“今天,我被你射落在泥漿中,還被你如此羞辱,注定會成為圈子中的笑話,來,咱們死斗一場!”
“你太臟,去河中洗一洗。”秦銘平淡地說道。
唯有故交,彼此最了解,這句話讓自詡有魏晉風骨、清俊脫俗的寧思齊破大防,渾身顫抖,大叫了一聲,他還真跳進了河里。
寧思齊喜穿白衣,他此時滿身污濁,自己都在嫌棄。
他披頭散發,咬牙切齒地走了上來,道:“秦銘,你可真行,做得很絕!”
秦銘看著他,道:“我有些費解,身為雇主,你怎么會直接露面,親自來到現場盯著?不符合你的風格。”
寧思齊咬牙道:“是,我愚蠢了,后悔來這里,被你百般羞辱,傳出去肯定會淪為笑柄!”
“動手吧,讓我看一看,你的新生路走得如何。”寧思齊開口,緊接著又問道:“孟星海還沒有出現?”
秦銘看著他,沒有說話。
“葛千洵被孟星海的人解決了吧?”寧思齊剛才聽到了密林中巨大的音爆聲。
“怕了?原來你也知道我和老孟的關系很近。”秦銘說道。
“趙景鑠被你們抓走,我親眼目睹,怎會不知。”寧思齊搶先動手了。
在臨近時,他開口道:“我買了一本書,我搓泥…”
他被秦銘一巴掌扇飛出去,又墜落進泥坑中。
“你竟然強到這種程度了?”寧思齊很震驚,他得到的消息是,秦銘消失兩年,再出現后,也是最近兩三個月才踏上新生路。
“葛千洵被我三錘兩掌就打爆了。”秦銘說道。
“看來你得讓我動用真正的實力了!”寧思齊渾身骨頭噼啪作響,又去河水里沖了一遍身體。
再次臨近時,他一邊動手一邊開口:“我給你準備了一本秘笈,比你在偏遠之地練的新生法高明很多倍。”
剛才秦銘就覺得不對勁,當聽到這些話后面色微動,但依舊出手了。
“之前我說的那些奚落與羞辱你的言語,都是你的一些舊友說過的原話,我今天不來的話,會有曾經無比憎恨你的人親自找你下場。”寧思齊快速說道。
秦銘不說話,又先后兩次將他打進泥坑中,讓寧思齊火氣上頭。
“我還以為,你喜歡你表姐,特意來針對我。”
“滾!”寧思齊只有一個字。
“我親自過來,不惜自污,提前他們而引爆這件事,卻換來你這樣的羞辱!”此時寧思齊火氣旺盛無比。
“你這樣算什么引爆,有意義嗎?”秦銘一邊出手一邊看著他。
寧思齊道:“事情鬧開就行了,我已找了可靠的人去世外之地,給崔七送了封匿名信,希望他能順利接到。他若是出關閱信,知道有世家的人這樣來折辱甚至想殺你,憑他和你的叔侄感情,肯定會震怒。不顧崔家那些老家伙的攔阻,他也會跑出來警告各方,甚至可能會殺一些世家子弟!你到時候若是見到他,給我第一時間澄清,我是為你而這樣自污的,別被他真個殺了。”
“思齊!”秦銘只吐出這兩個字。
“你在偏遠之地,胡亂練法可不行,天光勁的組合很有講究,你若是隨便練低級功法進行融合,以后會出事。”寧思齊告訴他,準備了一本十分厲害的功法,體系完整,足夠他練到極高深的境界。
“高級意氣功嗎?”秦銘問道。
“比那種珍貴多了,屬于較為稀有的秘本。里面有關于天光勁的組合,不用你單一地去練,屬于融合后的奇功。”他快速告知了藏書的地點。
寧思齊又道:“我沒有給你準備靈性物質,你自己去獵殺,也正好可以磨礪自身。行吧,我承認手頭有點緊,買不了較為高端的靈性物質了,我請人暗中幫你拍了那本稀有秘冊后,晝金不多了。”
“思齊,我不知道該怎么感謝你。”秦銘說道,心中有一股暖意,大起大落后,如今他朋友不多了,能有這樣一位故人,讓他心中百感交集,甚至眼睛都有些發酸。
寧思齊道:“你可別被其他故人騙了,像我這樣的舊友剩不下兩三個了,很多人心思深沉又可惡。”
當他得知秦銘四次新生就有這樣的力量后,頓時震驚無比,道:“雖然你不是近仙資質的崔沖和了,但你現在這種稟賦也大有可為!”
他有些感觸,道:“最初,我還以為你會在這邊混得非常慘,連一本合適的新生法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