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駕駛的司機急剎車,車身歪歪扭扭地開了幾米,停下了:“對不起三小姐,車子好像爆胎了。”
江扶汐把思緒收回:“不要緊,我不趕時間,你下去看看。”
司機立馬下車,去查看情況,的確是車爆胎了,爆得莫名其妙,爆得極其夸張,輪胎破了好大一個洞。
別墅區里邊兒。
周徐紡站在一根路燈下面,她撣撣手上的灰,回頭問江織:“我準不準?”
就一顆指甲蓋大小的石子,她就把車胎打爆了,厲不厲害?驚不驚喜?
江織:“準。”很準。
他女朋友無敵了!
周徐紡用她那無敵的視力,死死盯著別墅區外邊兒那輛爆了胎的車,用酷爆了拽爆了的口氣說:“她要是再來勾引你,我就打爆她的頭。”
打爆頭就算了,下點藥還差不多。
江織牽著她攥成拳頭的手:“你這么使勁兒可以嗎?會不會肚子疼?”他擔心她剛剛扔石頭的動作太大,會動了胎氣。
周徐紡拍拍自個兒的肚子:“不疼,我力大無窮,強壯如牛。”
周徐紡跟江織剛好相反,太不嬌氣,把自己當鋼筋混凝土。
江織牽著她往家里走:“不是讓你家里等我嗎?”十分鐘還沒到,她就下來“逮人”了”。
周徐紡誠實地說:“我怕你被別人勾引走。”
勾引。
她用了一個她很少會用的詞語。
江織拉著他站在路口:“我表現得不夠明顯嗎?你居然這么沒有自信。”他說正經的,“周徐紡,你男朋友是認主的,跟了你就不會再跟別人。”
江織覺得,他是在說甜言蜜語,周徐紡應該露出歡心雀躍的表情才對,結果——
“這么說,你好像一條狗。”她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你是狗,我是狗主人。”
江狗子:“…”
這個榆木腦袋!
他要被她氣死了:“你沒情趣!”
沒情趣的周徐紡:“哦。”
別跟鋼鐵直女說情趣,她不懂。
江織頭一甩,往家里走,他短暫地不想理他家這塊鋼鐵了。
周鋼鐵站在原地,撓頭,很困惑:是不是得去哄啊?
江織站家門口前邊兒的石子路上,頭往她那兒望:“你還不來哄我!”
周徐紡:“哦,來了。”
還沒等她想好怎么哄,江織就拉住了她的小手,邊走邊晃,邊問:“周徐紡,愛不愛我?”
周徐紡斬釘截鐵:“愛。”
行了,哄好了。
剛剛還周徐紡周徐紡地叫,這會兒就換了:“紡寶,要不要我背你回去?”
大門就在前面,不到半分鐘的路。
周徐紡搖頭:“我自己走。”她又不是沒手沒腳。
江織不管,蹲在她面前:“我就要背。”
“好吧。”
周徐紡趴上去,讓他背。
難道這就是情趣?她覺得好黏糊,可能她是鋼鐵直女吧,可是沒辦法,她找了個黏人的男朋友,就要懂“情趣”。
“紡寶。”
“嗯?”
江織平時挺深沉的一個人,到了周徐紡這兒,是個幼稚鬼,又嬌氣又愛撒嬌:“你快叫我一聲寶貝。”
叫不出口的周徐紡:“…”她好難。
江織不滿意:“你怎么不叫?你是不是不愛我了?”
周徐紡立馬說:“不是,我愛你。”
江織心滿意足了:“我也愛你。”
周徐紡:“…”
她抬頭看天,思考什么是情趣…哎呀,燈光好刺眼,算了,不思考了。
江扶汐回江宅的時候,已經快要十二點了。
她剛進門,阿桂就過來叫她:“汐姐兒,”阿桂指了指屋里,“老夫人在里面等你多時了。”
江扶汐進去:“奶奶。”
許九如在大廳的扶手椅上坐著,身上披著件寬袖的褂子,頭沒梳,散亂的頭發花白:“怎么這么晚才回來?”
她過去坐:“去見織哥兒了。”
許九如手上的茶杯抖了抖。
江扶汐接過她手里的杯子,放在一邊,用帕子擦了擦手:“您怎么就出院了?”
許九如嘆氣,臉色憔悴,眼底的倦意很重,一天之間,她蒼老了許多:“公司還有一堆事要處理,我怎么躺得住。”
半只腳都踩進棺材里了,還是不肯放權。
“公司的事就讓織哥兒和陸家人處理吧。”江扶汐溫聲細語,“您已經下任了,就別操心了。”
她這一句話,把許九如粉飾的太平給戳破了。
在周年慶上,陸星瀾要換了董事長,她投的就是同意票。
許九如到現在都沒想明白,平日里最溫順的外孫女怎么會在背后捅她一刀:“汐姐兒,奶奶可有虧待過你?”
她跟江家的孫子孫女一樣,管許九如叫奶奶,除了江織,許九如最偏愛的孫輩就是她,甚至從來沒有對她說過一句重話。
“沒有,您對我很好。”她看著許九如渾濁滄桑的眼,“您想彌補我,所以對我很好。”
許九如心驚:“你究竟在說什么?”
她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好似成竹在胸,淡然自若地問,:“奶奶,你來是想要我手里那百分之十的股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