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扶汐上前,小聲道:“棄車保帥。”
許九如思前想后了許久,吩咐外面的江川:“把陳泰遠叫來。”
一會兒功夫,江川就把人領來了。
江扶汐回避,出了老太太的屋,沿著走廊走到遠處,她撥了一通電話:“挑好時機,把準備好的東西給駱常芳送過去。”
上午十點,陳泰遠就被警方的人帶走了。
江織去了一趟警局,沒有回江家,回了御泉灣,同周徐紡一起吃午飯,沒時間做,叫的外賣。
周徐紡不喜歡吃蔬菜,喜歡吃肉和面食:“是許九如還是二房?”
江織給她夾了一筷子空心菜:“應該是二房,老太太一向喜歡借刀殺人,很少會自己動手。”
她把菜撥到一邊去,用面條拌著飯和肉一起吃:“光靠吳越鴻的口供應該還不夠。”
“周徐紡。”江織吃完了,把筷子放下,盯著她。
“哦。”
她乖乖吃了一根空心菜,吃幾口就喝一口水。
江織把她的水拿走:“我們看戲就行,看看老太太是想要江家聲譽,還是要兒子兒媳。”
哦,那就等著看戲。
周徐紡吃完,把碗放下:“江織,你念書的時候成績好不好?”
怎么突然問這個?
江織:“嗯。”
她用飽含期待的眼神看他:“那你現在還會做高中的題嗎?”
他遲疑了幾秒:“當然。”
她豎起兩根大拇指,目光非常崇拜:“你好厲害。”
江織被她夸得很哪兒哪兒都舒坦。
“在普爾曼的時候,蘇梨華先生請了老師教我,但我念書時間不長,也不怎么用功,我昨天在網上看了高中課本,好多題都不會。”周徐紡好懊惱,好惆悵,“江織,你女朋友可能是個學渣。”
其實她也不曉得自己念到幾年級了,反正五年高考三年模擬她做不來,她就懷疑自己是個學渣。
江織摸摸學渣女朋友的頭,安慰:“學渣我也喜歡。”
她小眼神賊亮:“那你是學霸嗎?”
也不知道她在期盼什么,反正很期待的樣子,江織點頭:“算是吧。”他接受的不是應試教育,都是許九如請人教,學校去的不多。
周徐紡一聽,好興奮,顛兒顛兒地跑去玄關柜那邊,抱了個文件袋過來:“那你幫我做吧。”
“什么?”
她把厚厚的文件袋放到他面前:“高中作業。”
江織被她弄得一頭霧水:“誰的作業?”
“我的一個客人。”
說了這么多,就是想讓他給她寫作業?
這歪套路,哪學來的!
江織把她拎過去坐著:“周徐紡,你怎么什么任務都接?”
“現在我不接危險任務了,生意很難做的。”這也是沒辦法的時啊,學渣混口飯吃不容易。
周學渣說正經的:“兩天你寫得完嗎?正確率要達到百分之九十五。”
被迫營業的江織:“…”
他看了一眼文件袋的厚度,忍著才沒把女朋友咬一頓:“對方給了你多少雇傭金?”
周徐紡豎起兩根手指:“兩萬塊。”是有錢人家的小孩。
江織是商人,商人普遍奸詐:“我們花一萬,讓別人幫忙寫不就成了。”
“那樣就少賺了一萬了。”周徐紡露出了肉疼的表情。
這小財迷!
江織深吸一口氣,不氣不氣:“咱們家缺這一萬塊嗎?”
周·小財迷·徐紡一臉的正經嚴肅:“一萬塊也是錢,能買好多牛奶,而且你很花錢養的,我昨天還給你買了個表。”生意不好做,她要勒緊褲腰帶給江織賺鉆石金表。
江織:“…”
這事是這樣的,昨天不是5月21號,這種特殊日子,江織當然纏著周徐紡要禮物了,他還特地穿了一身騷粉,躺在她面前,沖她眨眼睛,明示暗示地表示他想要什么禮物了,結果周徐紡這個鋼鐵直女從他身上跨過去,背了包就出門了,去買了塊鑲鉆石的金表回來…
這表是他想要的嗎?!
這事兒想起來就郁悶,他擺出公事公辦的態度:“幫你寫可以,你得給我獎勵。”他強調,“我不要手表。”
周徐紡猛點頭:“好呀。”她一副霸道女總裁狠寵小嬌夫的架勢,“你要什么?”買,全給他買!
交女朋友之后臉皮就變得很厚的江織難得別扭了一下:“你給我寫封情書。”
情書?
周徐紡這輩子都沒瞅見過情書長什么樣,而且江織也不是那種詩情畫意的文藝青年,她搞不懂了:“為什么要寫情書?”
“溫白楊給喬南楚寫了封,他到我面前來顯擺了,你也給我寫一封,要比溫白楊的還長。”
哦,原來是嫉妒喬先生了。
周徐紡考慮了一下:“白楊的多長?”
“三頁紙。”
不想再考慮的周徐紡:“…”
比寫作業還難,三頁紙是長篇巨著,學渣搞不定的。
她好窘迫,又怕男朋友不高興,小心翼翼地硬著頭皮問:“我可以收回我剛剛的話嗎?我們不做作業了。”
江織:“不行。”
周徐紡:“…”好難過,自己給自己挖了一個大坑。
下午一點,刑偵隊給陳泰遠做了口供。
兩點,江織帶著周徐紡去江家老宅看戲。
江扶離一進屋,駱常芳就急著問她:“警局那邊有消息了嗎?”
她搖頭:“還沒有。”
江維禮坐在沙發上泡茶:“你不是給過封口費了,還擔心什么?”他語氣不善,吳越鵠這件事是駱常芳自作主張,要是一個不小心,他們整個二房都會被牽連,他因此很不滿。
“我能不擔心嗎?”駱常芳急得坐不住,在屋里走來走去,“陳泰遠被帶去警局之前,老太太私下里見過他。”
若是老太太過河拆橋…
江維禮冷嘲熱諷了句:“這怨得了誰,說了多少遍讓你不要急,你非沉不住氣,就你這點段數,也就只夠給老太太當槍使。”
駱常芳被他冷言冷語說惱火了:“江維禮,你少說在那風涼話,我這么做還不是為了你們父女兩。”
外面傳的伉儷情深是假,他們夫妻早就面和心不和,劍拔弩張的。
江扶離聽他們吵得煩躁:“行了。”她起身,“我去奶奶那探探口風。”
駱常芳的手機來訊息了。
江扶離還沒走遠,駱常芳看完手機里的內容就追出去了。
老夫人門前,桂氏在守著。
桂氏見兩人過來,上前喚道:“二夫人,離姐兒。”
江扶離問:“奶奶呢?”
桂氏回答:“老夫人身子不太舒服,在里頭歇著。”
駱常芳直接往屋里走,桂氏立馬過去攔下了:“二夫人待會兒再來吧,老夫人剛才吩咐過了,說要好好歇歇。”老太太還特地說了,二房的人不見。
駱常芳神色焦急,頻頻往屋里張望:“你進去給老太太傳個話,說我有要緊事跟她說。”
要緊事?
恐怕是吳越鵠那個案子吧。
桂氏態度恭敬,只是依舊沒讓開路:“抱歉二夫人,您還是過會兒再來吧。”
駱常芳哪里等得了,陳泰遠還在警局,誰知道他會說什么,她管不了了,往里硬闖,邊喊著:“母親,”她火急火燎地拍門,“常芳有事同您說。”
里面沒說話。
她沉了沉聲,提了嗓門說:“是關婉蘇的事。”
片刻后,里面的人發話了:“進來吧。”
駱常芳母女進屋了,把門關上。
桂氏在門口守了一會兒,走到一邊接了個電話,隨后上了主屋的二樓,敲門:“小少爺。”
里面應了聲:“嗯。”
“下去瞧瞧吧。”
咔噠。
江織開了門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