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隱藏的危險
“這個世界經歷過很多次從衰敗到興旺的過程，但是最后無一例外都是以毀滅而告終。
自私且沒有理智的力量到達一定階段的時候，就會為星球帶來可怕的大破滅，導致生命的凋零。
我記憶中的上一次大破滅，就是‘龍族’與‘鳳凰族’那場席卷了整個世界的可怕戰斗。
最后的勝利者沒有出現，隨著生命的凋落，剩下的也失去了生存的基礎…
這時候一個‘智者’出現拯救了那些殘存的生命，把它們全部帶進了地底的核心星球上。
然后我們被選出來，成為了所謂的‘四靈’和‘星宿’。
‘四靈’常駐在地表觀察著世界的復蘇，而‘星宿’寄居在那道由上一紀死亡生靈身體所化的地底星河內，組成一道封鎖制止了兩邊的接觸。
我們按照‘智者’的指引一直在吸取教訓，想要找到一條讓這個世界長久繁榮的道路。
于是世界開始分層，上一次大破滅之后星球所有的力量退入了核心，一道星河隔離了內外，直到那枚外星隕石降臨。
星球受到了刺激，自我防御機制開始運作，于是靈氣重新出現在了地表，開始逐漸改變世界的生態，然后地底世界和地核之間的接觸也隨之開始，曾經消失的生命開始重新出現…”
聽著玄武講古，岳海煩躁的抓了抓頭，說道：“這是什么意思？
地底的核心內寄居著從上一紀活下來的生命，地底每一次‘授粉’都是一次生命的傳遞，是在試圖延續和發展那些生命。
我沒有聽出這有什么不好的地方，地底的每一次‘授粉’都能讓人類收獲無數的能量石，還有新的靈獸或者亞種加入到抵抗妖魔的隊伍中來，這有什么不對的？
如果沒有地底‘授粉’猛獸騎士根本就不可能存在，人類現在說不定已經被妖魔給吃完了。”
玄武聽了搖了搖碩大的腦袋，說道：“‘授粉’傳遞的力量是被控制的，那些退入核心的強大生命對于其他的生命并非都是善意的。
在地底核心上有足夠的力量制衡它們，但是外界沒有，如果讓它們突然出現在了外界，那么隨之而來的就是新的大災難，最糟糕的是，如果它們被外星靈能感染，后果不堪設想。
你們華國有自己的傳說，我說幾個名字你就能大概的明白了…
梼杌、窮奇、睚眥、朱厭、猰貐…
它們并非全部都是嗜殺成性的怪物，但是面對非同類的生命，它們表現的一貫都很殘忍無情。
地表的生命無法承受這樣的怪物出現，就像魚塘里沒法承受食人魚的存在一樣，面對它們，你們人類的結果和魚塘里的魚苗不會有什么不同。
它們會像殘忍的神明一樣出現在你們的世界，然后將你們的文明撕成碎片，最后把世界帶入混亂最后崩潰。”
說著玄武看著陷入了沉思的岳海，他沉聲說道：“青龍和朱雀的‘死亡’，讓星河的封鎖出現了漏洞，‘星宿大網’中出現了漏網之魚，所以朱雀才需要加速涅槃…
我們‘四靈’與星河心神相連，那里是我們的力量來源，同時也會受到我們的影響。
過去我們沒有經歷過，我們沒有想到青龍、朱雀的‘死亡’會引起這么大的動靜。
現在只是一些還在可控范圍內的靈獸脫困了，如果再耽誤下去就會有更加強大的惡獸闖入地表世界。”
岳海不覺得玄武有什么必要騙自己，他好奇的看著玄武說道：“那個所謂的‘智者’是誰？
既然能把它們都囚禁在星核上，為什么不干脆殺死它們？”
玄武看著說話的時候一臉殺氣的岳海，搖頭說道：“我不知道‘智者’是誰？他沒有具體的形象，我們只是受他點化明白了自己的使命。
在我們的印象中‘智者’是慈悲的，他從來不想殺死誰，他要的是一個繁榮的世界，一個力量被制衡的世界，一個生命不會被肆意操弄殘殺的世界，一個可以長久繁榮的世界。
當地表生命慢慢發展到可以制衡那些惡獸的時候，它們就會重獲自由，不過在那之前它們會被限制。
‘智者’代表的不是‘善良’，而是星球的意志…
如果‘智者’真的殺死了上一紀殘留的所有生命，如果他沒有安排我們四靈守護世界，當你們面對外星攻擊的時候星球如果沒有復蘇，你們會怎么樣？
‘惡’不是天生的，它的誕生就是因為沒有制衡的力量。
知道為什么我們特別關注你們人類嗎？
就因為你們有著一種名為‘道德’的東西，這是一種在成長中汲取，最后根植于內心的‘制衡’，這也是星球上其他生命不具備的東西。”
岳海對于沒有制衡的力量‘深有體會’，本身帶有上輩子道德感的岳海因為力量而失控過很多次，每一次‘失控’除了短暫的快感之外，最后剩下的只有內心的矛盾和煎熬。
岳海上輩子的先賢曾經說過，“從心所欲而不逾矩”，他就是在這種教育環境中長大的，他沒法兒接受自己的轉變。
岳海不是道德圣人，他不會因為殺死一些跟自己不對付的人就產生羞恥感，但是每一次失控造成的附帶傷害都會讓他覺得無所適從。
最讓他感到困擾的并非力量帶來的暴躁，而是那種因為力量的優勢而產生的優越感，那種視人命如草芥，隨時可能脫離人類范疇的感覺才是岳海痛苦的來源。
有的人成為‘神’是為了肆無忌憚的享受生活，或者能夠把其他人玩弄于股掌之上，似乎左右自己和他人的命運會很快樂。
岳海體會過‘神’的感覺，他雖然無法左右他人的思想，但是可以左右他人的生死，其他人岳海不知道，但是他自己最后除了孤獨，幾乎一無所有。
二世為人建立的思想觀念和道德體系，讓岳海無法脫離人類的范疇，更無法脫離群體獨自生活。
那種超然物外的‘神’聽起來特別的牛逼，并且令人向往。
但是當‘神’脫離了過去的身份，用俯視的眼光看待一切的時候，那些隨心所欲，那些心想事成，那些不知道是出于憐憫還是惡趣味的行動其實都是沒有溫度，并且沒有成就感的，時間久了孤獨感也會隨之而來。
直到另外一個或者一批‘神’的出現，生活有了依托，制約隨之而來，孤獨感才會因此而消退。
完全沒有制約的力量，在任何時空、任何行業、任何生命身上最后展現的都是‘毀滅’。
成為‘神’也許是一種生命層次的超脫，但是從‘神’退回成人才是真正的強大，岳海正在艱難的踐行這個過程。
四靈沒有道德觀念，他們心神和星球核心相連，自然而然的會對事物產生邏輯判斷，這個邏輯的核心跟你是不是好人沒有關系，邏輯的核心在于事物會不會影響整個星球。
所以四靈會跟妖魔死磕，青龍在杰鵬國陰陽師作死的時候趕去也不是要拯救誰，而是不想讓妖魔蔓延。
四靈把自己當成了制衡的力量，他們在全力防止妖魔擴大的同時，也在默默的謹守著世界的核心，按照良性的節奏緩緩的釋放其中的力量。
而人類因為‘道德’的存在受到了關注，成為了最為受益的生命。
這個世界的叢林中‘善惡’本身并不存在，不過只有當力量有制衡，生命才會有理智，才有可能把自己鑲嵌到這個世界的大自然規律當中去。
這可能就是玄武口中的‘智者’想要的，力量需要發展，但是不要失去控制，多元多樣的生命體系在星球上有機的融匯在一起，在一定的規則范圍內碰撞、廝殺、合作、開拓，這可能才是那位‘智者’理想中的‘繁榮’。
‘四靈’和那些所謂的‘星宿’并非星球生命的控制器，而是星球內外兩個世界的閥門，但是現在閥門松動了，所以朱雀要冒險涅槃找回自己和星河的聯系，幫助白虎和玄武穩定動蕩的星河。
岳海知道玄武沒有必要欺騙自己，他雖然還沒有完全理清玄武口中那位‘智者’的想法和邏輯，不過他能確認‘四靈’對所有正常的生命都是抱有善意的，幫他們其實就是在幫助自己。
岳海早已過了那種做事還需要其他人肯定的階段，確認了自己的想法之后，他徹底的放下了心中的疑慮，然后跳起來沖過去掀翻了卡車頭大小的玄武，對著他的××就是一通王八拳。
岳海發泄式的打擊對于皮糙肉厚的玄武來說沒有傷害，一直等到岳海通過拳擊適應了四維的暴漲5０點帶來的力量，他才伸頭頂著地面艱難的翻轉了身體，說道：“你這是在干什么？”
岳海搖晃了一下粗壯的脖子，咧著嘴笑著說道：“咱們當初的協議里可沒有今天這樣的內容，你為什么不早點告訴我？
之前那些痛苦都是真的，我差點想要砍了你也是真的！
你跑來跟我達成協議，到底是因為青龍、朱雀真的需要幫助，還是想要‘制衡’我這個‘失控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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