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葉河圖休息幾分鐘的空當,沈素遲吐吐舌頭,悄悄溜走,宋子健估計跑到其他房間會見客人去了,葉河圖是宋子健的大師兄,鐘智剛的待遇不會差到哪里去,想喝什么酒只管點,就算是再貴有宋子健一句話,調酒大叔絕不皺一下眉,這個店又不是他的,不用擔心是否盈利虧損。
“走吧,該回家了。”最初坐在柜臺的幾個年輕人喝酒盡興后,結賬拍拍屁股準備走人,正叫上喝了葉河圖調制那杯酒的女孩,因為是葉河圖調的酒,這杯酒算是葉河圖請這個女孩喝的,所以不用付錢,能喝到葉河圖親自動手調酒的機會可不多,因為葉河圖不是一個肯踏踏實實工作埋頭只顧賺錢的勤勞男人。
“你們先走吧,我想再坐一會。”女孩仍舊坐在原來的位置上,眼光輕輕瞄過通往二樓的樓梯,希望中的影子沒有及時的出現,很好地掩飾了自己的失望。
“你不會想要等他吧。”一個青年向著二樓樓梯的方向示意道,有些無奈地說道,葉河圖的調酒技巧讓他都有些佩服,大院走出來的人,看人的眼光高,能讓他們佩服僅此而已,一個調酒師,換到其他地方一點份量沒有,對女孩有好感的青年不希望她繼續在這里等候那個男人出現。
“不是,你們先走吧,我還要坐一會。”女孩小聲說道,很執拗。
“好吧。”
被駁回的青年只得悻悻歸隊,其他的人見到這番情形,心里是明白了幾分,不再廢話,很快這些人便走的走,散的散,向著祖國的美好明天忙于奔波著。
鐘智剛在旁邊喝得起勁,從來沒有接觸過雞尾酒的他,頭一次發現酒還能夠這樣喝,三兩下干掉一杯,趁著空隙,悄悄朝著女孩這邊打量,這個女孩的氣質很奇怪,走在人群中,感覺很普通,可是又很不普通,人群中的她,有一種許多人沒有的東西,具體是什么,鐘智剛說不清楚,待到注意力轉移到女孩的臉上,鐘智剛這才發現一直被他忽視的女孩居然還是一個美女,或許是受氣質的影響,女孩的容貌反而不容易讓人注意。
“你在看我嗎?”女孩察覺到鐘智剛目光,輕輕轉過白皙的脖子,向著鐘智剛微笑道,笑的時候兩頰分別露出一個淺淺的酒窩,一排潔白的牙齒格外好看。
鐘智剛連忙低下頭,紅到了耳根,頭一次被別人看著,他的壓力很大,姐姐死后,鐘智剛再也沒有和別的女孩深入交往過,僅是同事之間客套興致的招呼。
女孩一見鐘智剛的模樣,樂了,酒窩加深了幾分,離開自己的位置,走到鐘智剛旁邊坐下。
“你、你要干什么?”鐘智剛正視女孩的面孔一眼后,低著頭很沒出息地問道,目光轉移到女孩的腳上,一雙小巧玲瓏的皮涼鞋暴露在他的視野。
“我叫黃韻語。”女孩故意答非所問,調皮地說道,她覺得鐘智剛非常好玩。
鐘智剛終于鼓起勇氣,抬起頭,漲紅臉憋足勁才憋出一句話:“我叫鐘智剛。”
叫做黃韻語的女孩哦了一聲,忍不住問道:“剛才那個人是同伴嗎?”
突兀地遇到這個問題,鐘智剛摸摸腦袋,不解道:“你說的是哪一個?”
黃韻語有些矜持,醞釀不久后,輕輕說道:“就是剛才給我調酒的那個人。”
恍然大悟的鐘智剛一拍腦袋,道:“你說的是那個大叔?”
這時候葉河圖剛好走到樓下,帶著皮笑肉不笑的招牌式笑容向著鐘智剛走來,不出乎意料地點了一杯白開水,坐到柜臺的凳子面前,黃韻語就坐在鐘智剛的旁邊,內心有些猶豫,該不該跟葉河圖打招呼。
喝了一口白開水的葉河圖,沒有注視鐘智剛和黃韻語,拍拍領子上的灰塵,快一周沒洗了,這領子上全部是灰塵,北京的空氣有點不好,把杯子放在柜臺,葉河圖接著又自顧地說道:“如果要告訴我,你是來崇拜我的,我想可能不用了。因為毛主席說過,對方沒有足夠有利于人民的優秀表現,而對他進行盲目地崇拜,是對黨和組織的藐視。”
“呵呵呵。”黃韻語聽見葉河圖有力的言論,忍不住掩嘴嬌笑,這個人比起其他人的確不同,撇開調酒不說,起碼要幽默得多,黃韻語印象中的葉河圖,形象還是不差的。
黃韻語終于站起來走到葉河圖面前,鼓起勇氣,大膽地說道:“我喜歡看你調酒。”
這樣的舉動,在談戀愛最多牽一小會手的八十年代,算得上是勇氣可嘉。
只是前輩們無法預料到被他們悉心培養,溫火慢熬出來的細膩愛情,在二十年后,不過是用來“稱兩斤回去喂狗”的笑談而已,什么矜持,什么保守,全部拋卻一空,男女見面第一句話不是“今天你吃飯了嗎”,而是直接拉起對方的手,不管是現實生活中認識的還是因特爾上認識的,一句話不說,直奔早已預定好XXX大酒店。
葉河圖聽到這句話,微微一笑,不緊不慢說道:“如果你是想通過這一句話,來打消我們之間的距離,那么恭喜你,你做到了。”
聽到這句話的黃韻語,本來還比較正經的面孔,瞬間瓦解,再次嬌笑不已,平時生活中,用這種方式和她說話的人不多吧,甚至沒有,美國的開放創新和中國的文字聯系在一起,構成了新的幽默潮流,葉河圖就是這方面的創始人。
“那么,你以后還會在這里嗎?是不是新來的調酒師呢?你會待在這里多久?”氣氛活躍后,黃韻語的話開始活絡起來,鐘智剛只能對大哥的巍然不動佩服不已,對于女孩,他一點抵抗力也沒有。
“這些問題問得好,看得出,你是非常喜歡學習的人,你平時喜歡看那些書?”成功轉移話題的葉河圖正色道,不是他不想回答,緣分的事情誰能夠說得清楚。
“我啊?我喜歡魯迅的散文,還有朱自清的。”女孩興奮道,想不到葉河圖也是一個知識分子,平常和朋友一起玩,從來不談這些東西,今天好不容易遇見一個可以共同探討文學的人,讓她非常高興,另外葉河圖之前給她的印象也是很不錯的。
“散文,嗯不錯。”葉河圖聽到黃韻語的回答,從容應付道:“魯迅的《背影》,朱自清的《朝花夕拾》無聊的時候經常讀。”
“呵呵呵,你能不能正經一點。”黃韻語捧腹笑道,兩頰酒窩越陷越深,白皙的臉龐逐漸泛起紅暈,她有些適應不了葉河圖的風格。
葉河圖點點頭,英俊的棱角帶著玩世不恭的微笑,繼而又說道:“其實別人都在假裝正經,我呢,又不愿意和別人同流合污,只好假裝不正經罷了。”
低下頭,轉眼換上一副憂郁孤獨的神情,好萊塢的影星在葉河圖的面前只能淪落到提鞋的份,鐘智剛豎起大拇指,顯然他被葉河圖的一番話說開竅了。
黃韻語笑得岔不開氣。
然后她又被葉河圖的哥特式憂郁所迷惑,突然冒出來一個大膽地想法讓她臉紅不已。
也許是一時沖動,黃韻語一步跨到葉河圖的跟前,可能是想讓人與人之間的距離更為縮短一些,紅著臉額黃韻語在葉河圖疑惑不已的臉色中,湊近葉河圖臉龐,霎那間葉河圖想要躲閃,但是他沒有在黃韻語身上感受到殺手特有的殺氣,讓他打消了這個想法,就是在猶豫的空當,黃韻語低頭親了葉河圖的臉頰。
葉河圖終于反應過來,被占便宜了!堂堂一世英名今天居然栽在了這里,被外國無數漂亮女人勾引過的葉河圖從未讓她們得逞過,因為他也是一個保守的男人。
黃韻語沒去過法國,自然不知道什么叫做法式熱吻。
親了一下,趕緊離開了,黃韻語笑嘻嘻地說道:“既然你是假裝不正經,那我也是。”
“你、”摸著被黃韻語親過的臉頰,剛剛還是胸有成竹的葉河圖臉色微紅,指著黃韻語說不出話來,習慣無數次拋頭露面出現在萬種數目的眼光中,今天在這個小地方竟然有些尷尬,因為他還是一個處男。
做出膽大包天舉動的黃韻語臉紅得不能再紅了,從小接受傳統家教觀念的她在心底暗暗問道,今天是怎么了,竟然做出了這樣的事情。
葉河圖不說話了,摸著被黃韻語偷襲得逞的臉頰嘆息不已,最終還是沒有能夠為師姐們守身如玉,要是黃韻語知道他內心的想法,指不定會跳腳罵人的沖動都有。
看到葉河圖悶悶不樂的樣子,黃韻語內心在不斷地責怪自己,怎么能夠干出那種羞人的事情來,開玩笑是不是有點過頭了?
咬咬牙,看著葉河圖,顧不上那么多了,黃韻語泣泣可憐地向葉河圖說道:“對不起。”
葉河圖一愣,揮揮手,習慣反應道:“沒關系。”
霎那間,一個原本高大的身影,愈發顯得更加高大了起來。
盡管這個身影是坐在凳子上的。
(怎么看都像把葉河圖在這一章寫變味了,不過感覺還是不錯的,就發出來了吧,我寫我心中的葉河圖不需要太多極品的影子,時間可以改變很多,包括一個人的性格,到皇陵的時候我再把葉河圖寫牛逼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