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五百四十八章 心魔
“喂，你干什么？”
令狐菁不可謂不驚嚇。
她還沒見過這么沒風度的男人，這種時候居然把女生往外推，太可惡了，連令狐裕都不如。
但面對奔涌而來的魔人，她沒時間思考和埋怨，本能地就祭出金烏圣焰。
呼哧！
在情急之際，令狐菁似乎發揮出了金烏圣焰真正的威力，一揮手便是一片金色火海，所有沖過來的人全部被金色火海覆蓋吞噬。
起初，那些被火海覆蓋的人都顯得十分痛苦，肌膚被燒毀，在地上打滾。
但慢慢地，他們神智開始恢復，露出迷茫之色。
“咦，這是怎么了？”
“奇怪，我怎么會在這里？”
好幾人都從心魔中跳脫出來，或者說心魔被金烏圣焰焚滅，消失無蹤。
“這…”令狐菁自己都被嚇了一跳，自己居然這么厲害？
“你的金烏圣焰能夠驅除心魔，算是很強的能力了，怎么你自己都不知道怎么用的嗎？”蕭塵無語。
“我…我沒試過！”令狐菁有些不好意思，但看到那些恢復神智，向她投來感激之色的人，心中有一股莫名地自豪。
“也對，安安穩穩地當你的金烏小公主，無憂無慮，自由自在，什么事都不需要操心，令人向往的生活！”蕭塵一邊說著，一邊走到了一個角落，布下自己的結界。
令狐菁一個機靈，蹭了進來，跟蕭塵坐在一起，嬉皮笑臉道：“讓我擠擠，跟你一起比較有安全感！”
她之前也張開了結界，但承受不住成批的攻擊，很快就被打破了。
蕭塵的實力深不可測，結界肯定很牢固，這第五層無人能夠打破。
“可以讓你待在這，但別搗亂！”蕭塵警告道。
“怎么會呢，我也想快點進入下一層！”令狐菁吐了吐舌。
“這一關如果是心魔的話，你的金烏圣焰護體，完全不懼，很輕易能過關！”蕭塵道。
“嗯，我試試！”令狐菁也認真起來，喚出金烏圣焰，縈繞周身。
蕭塵見狀，也開始了自己的心魔試煉。
修煉至今，他從沒有遇到過自己的心魔，從沒有因為心魔而失控過。
不過最近，他隱隱發現，自己不是沒有心魔，而是全被壓制住了。
也許，一直這樣壓制下去，也不會出什么問題，因為他自身實力遠遠凌駕于心魔之上，根本沒有心魔作祟的機會。
但他也明白，存在始終是存在，不會因為你壓制了它而消失。
而且，一次心魔都沒經歷過，未必就是最完美的道路。
就像喜怒哀樂，人人都想要喜悅高興的正面情緒，但若人生一次都沒有經歷過悲傷和痛楚，那就算不上真正的人生，體悟不到人生真諦。
從一開始，蕭塵就太過刻意去追求完美，不讓一點心魔滋生，這樣反而不夠完美，誤入歧途。
就如同看山是山，看山不是山，看山仍是山的三種境界一樣。
某些道理，明明自己都懂，而且時常拿來教育別人，但等到自己身臨其境時，也會看不透徹，迷失其中。
故而蕭塵有考慮過，主動釋放一次自己的心魔。
當然，蕭塵很清楚，自己一旦入魔，非同小可，一不小心會掀起神界的巨大動亂，甚至傷及朋友。
若非有好的時機，不能輕易嘗試。
此時此刻，封圣塔第五層心魔試煉，他也不想壓制，先看看自己到底有哪些心魔再說。
想到這里，他封閉五識，進入第五層的天道規則之中，等待心魔降臨。
忽然，他就好像孤身闖入了一個混沌時空，在時間亂流、空間亂流交錯中游蕩，四周混沌朦朧，不見任何景物。
但很快，一個個碎片從空中掉落，像是一幅幅畫面，一段段閃爍的片段，一次次朦朧的記憶。
蕭塵眼花繚亂地望著那些碎片，饒是以他的神識和眼力，都幾乎很難捕捉或者鎖定一個碎片。
因為碎片數以億萬計，以極快地速度在他面前閃爍，然后消失，被其余碎片覆蓋。
“是我記憶中的片段嗎？”
蕭塵逐漸明白。
這些碎片都是自己記憶中的畫面，只是被剪碎了，雜亂無章地呈現。
例如一張巨大的紙，將它剪成無數紙屑，然后向空中一拋，紙屑灑落，會讓你目不暇接。
蕭塵想了想，開始認真去觀測，捕捉碎片中的真實畫面。
突然，一個碎片映入腦海，放映著令他心靈為之一沉的畫面，一股負面情緒油然而生。
畫面中的他，身陷絕境，遭到致命一擊。
但在最關鍵時刻，一名女子挺身而出，為他擋住了致命一擊。
“步云煙！”
蕭塵自語。
確實！
要說哪一件事最能成為他的心魔，必然是步云煙香消玉殞那一次。
當年，他尚未修煉到絕頂，連仙王都不是，步云煙一直追隨于他，癡心不泯。
每當想起，他總會覺得愧疚。
不過，步云煙沒有完全消失，凌筱竹擁有步云煙一絲魂魄，將來他未必沒有逆轉輪回和因果的機會。
所以愧疚歸愧疚，他不會被這點負面情緒打倒。
意念堅定之后，畫面破碎了。
步云煙，最終沒有成為蕭塵的心魔。
蕭塵繼續尋找，在記憶碎片中徜徉，回憶著一幕幕，像是重新經歷一次人生。
但突然，他神色微變，鎖定了一個古怪的畫面。
他敢斷定，這個畫面絕不在他的記憶之中，他感到十分陌生。
畫面里，是兩名對立的女子，皆是一襲白衣，絕代風華，世間任何美景，在她們二人面前，都顯得黯淡無光。
“她們怎么會對立？”
蕭塵低語，眉頭都皺起。
畫面中兩女他當然都認識，夏詩韻和夢情。
自從心結和矛盾解開之后，夏詩韻和夢情已經重歸于好，真正的情同姐妹。
夢情如今已是冰族族長，繼承了冰族始祖之劍。
夏詩韻成就更高，身負天道玲瓏心，在天道盟地位無人可及，有著救世之使命。
按照蕭塵所想，兩女將來會并肩作戰，共同對抗黑暗界。
然而此刻畫面中，夢情極端憤怒，手持始祖之劍，完全是欲對夏詩韻殺之而后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