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這個兼職拍賣場的角斗場肯定經常玩的很嗨,此時,就算里面有炮聲和慘嚎響起,外面的奴隸市場也沒有什么反應。
不管姚先的理由有多少扯淡,就連他自己都不指望對方會相信,但現在卻明顯不是適合兩人慢慢交流的時候。
他可不相信這么重要的據點,竟然沒有對外聯系的方式。
“開弓沒有回頭箭,既然已經亮劍,那么,就應該趁著突襲的優勢多撈點是一點。要不,已經投入的經費豈不是要虧本。”
這是姚先的觀點,顯然,這段時間受到安妮的影響,他的思考回路也空賊化了。
叫來老坦尼,讓他把身心俱傷的三人安頓在船上,姚先和安妮也開始了自己的行動。
競技場已經被清理的異常干凈,
一張巨大的羊皮圖紙被攤在了地上,這是姚先在夏洛特商會收購的巨牙島地圖,而其上已經有了幾個重要的標示。
兩個幽靈船員把畏縮成一團的羅斯抬了上來,姚先也沒廢話,一劍梟首,攝魂秘法啟動,在靈魂的價值被榨取后,需要的情報就到了手。
稍微思量了片刻,姚先又在地圖上加了幾個點。
造船廠、浮石能量工廠、銀行、交易所、拍賣場、相當于政府的商會聯盟本部、監獄、排名前五的商會本部、艦隊駐在地、隱藏起來的秘密武器所在的寺院,結合這夏洛特商會的高層和之前探查到的情報,腐牙之都大部分重點地點都擺在了面前。
“安妮。”一個晶瑩的粉色試管和一個小袋子丟向了安妮,那正是她期待已久的神之血和另外一件禮物。
“你首要的目標是西港區的艦隊駐在地,有心算無心。兩艘督軍級就足夠了,把還在港口停泊的艦隊全部給我擊沉。使用神之血。能轉換多少就轉化多少,但保留底限,不要讓自己脫力,大餐還在后面。”
“次要的轉換目標是北港區的造船廠,不過沒有船員和靈魂的艦只是無法轉化的,你可以派遣幽靈船員搶奪已經造好的船。”
看到安妮沒有答話,那雙鳳目死死盯著地圖上的銀行和拍賣所,顯然她的目標是油水更加充足的地方。
姚先笑出聲來。“呵,學學你的先祖,大氣點。當年她洗劫落羽之都整整三日。那是何等的氣概。艦隊才是這個這個島嶼最有價值的東西。等我們有了船,還有四個天都等著我們搶。再說了,若是能夠癱瘓整個島嶼的防御力量,我們就學你先祖的,洗劫七日又如何。”
聞言。安妮那火紅的長發隨風飄舞,羽翼下的火光清晰的肉眼可見,顯然姚先的話語正中要害,此刻,空賊女王正處于情緒激蕩中。
“緯斯萊,讓你的船襲擊浮石能量工廠,不管你是用主炮轟炸,還是直接用艦身去撞,給我癱瘓掉整個島嶼的能量供應。不要讓他們啟動這個島嶼的防御機制。若還有余力的話。就給我襲擊那聯合商會本部和幾個排名靠前的商會本部,里面肯定還有麻煩的抵抗力量。
幽靈艦長點了點頭,那鬼火般的瞳孔中全是對生者的痛恨,對于他這樣的存在來說,傳播死亡是件讓人異常愉悅的事情。
雖然事實上姚先并不是艦隊的領袖,但不管是安妮本人。還是老坦尼等舊部,都對姚先的指揮理所當然的接受。
“請讓我們隨行,我們在巨牙島還有力量,若是有我們的幫助,你們的洗劫會方便的多。”…。
“我們可以讓讓貓人奴隸和平民制造暴亂,制造混亂,爭取你們最需要的時間。”
出聲的,卻是魔拳漢薩,這位高大的貓人以粗中有細、善于組織聞名。
為了避免幽靈艦隊和暴走的魔獸們的誤傷,姚先讓幽靈船員第一時間把奴隸們集合了起來,此刻,漢薩竟然把空賊洗劫當做了契機,抓住機會向姚先提出建議,發言擲地有聲。
邊上的羅威爾連忙拉他,貓人是三族中直覺最為敏銳的,而黑貓卻是貓人中感官最為敏銳的,剛剛姚先暴怒讓其感覺到了的暴虐和恐怖,生怕漢薩的魯莽激怒了這死神般的羽人,
姚先似笑非笑的瞄了兩人一眼,那金發俊秀的漢薩滿臉坦然。
“你就不怕我們過河拆橋,搶完了以后把你們弄死,或者,和其他空賊一般,轉手就把你們賣掉。難道你認為空賊的名聲會很好嘛。”
“怕,但我們更怕就這么死去的毫無價值,還有那么多的同胞等著我們去解救。而且,我并不認為空賊女王的后裔會是恩將仇報的人。”
瞄了一眼紅發的安妮,那金發貓人依舊滿臉自信,侃侃而談。
“歷史上成功洗劫天都的空賊,只有那獨一無二的空賊女王安妮一世,若我沒有猜錯,這位小姐,應該就是空賊女王的后裔安妮三世了。在貓人淪為奴隸之前,我們和偉大的空賊女王,可是有著深厚的友誼的。在這三百年中,云海的驕子安妮家也從沒有參與過骯臟的奴隸交易。”
安妮點了點頭,自己的記憶中,父親的確談過先祖的輝煌,也對貓人存在一些善意,看向姚先的眼神中,不禁多了一絲懇求和期盼。
姚先心中有數,點了點頭,繼續發令。
“那就修改下計劃,安妮,把幾只船和足夠的幽靈船員交給兩位貓人,讓他們把火點著大一些。若是順利的話,漢薩帶著你的人去造船廠,哪里應該會很缺人。”
漢薩和羅威爾聞言大喜若望,姚先的話,相當于承諾若是做的好的話,就分給他們多余的船只,在這個世界,有了船只,才有了一切可能。這樣的回報,已經遠遠超過了預期。
“好。行動,我希望,今天,會在整個蘭克人歷史上留下最慘重的歷史,他們,也到了向世界償債的時候。”
正如姚先所說,這一天,和接下來的一周,作為歷史上最慘痛的回憶,注定被所有的蘭克人銘記于心。
首先遭到毀滅性打擊的。是西港區的艦隊。
在以商會聯盟聯合執政的蘭克人社會。軍方的艦隊,也是商會各自艦隊的集合,像是那三只襲擊黑珍珠艦隊的督軍級戰艦,就是夏洛特商會自己的私有財產。
這只是一個普通的下午,誰也沒想到。災難會突然降臨。
崗哨和暗探沒有起到絲毫作用,誰也不知道,第一波襲擊是哪個方向來的。
黑色的炮火點燃了整個世界,不知從何而來的幽靈艦隊從云層上落了下來。
“不可能,那是失蹤了的黃金蜜酒號和黃金蜂蠟號。”不知是誰,先做出了絕望的呼喊 那不正是嗎,帶頭發動襲擊的,卻是腐牙島駐軍的驕傲,異常熟悉的兩艘督軍級戰艦。
討伐幽靈艦隊全軍覆滅的消息已經被封鎖。注定無法回歸的戰艦,只能帶上失蹤的標記。…。
港口的軍人抬頭望去,不禁一陣頭皮發麻,對自己發起襲擊的,不正是過往的王牌嗎。
只是,這兩艘督軍級戰艦卻和以往大不相同。
原本嶄新的艦身仿若經歷了百年歲月的折磨。艦船那因此為名的黃金般的光澤,也化作了和死亡異常靠近的漆黑。
“他們不是已經被擊沉了嗎?”
“難道是從地獄中向我們復仇嗎!”
鬼神之說哪里都有,海上之人靠天吃飯,大多有些迷信,就是軍官也不能免俗。
姚先用敵方引以為傲的王牌對敵方主力進行打擊的想法,居然起到了意料之外的收獲,那個知道內情的愚蠢軍官,竟然對自己的士氣造出了致命一擊。
突然的襲擊,熟悉的敵人,讓場面一陣混亂,甚至有士兵跪下想母神祈福。
而安妮可不是不會錯過戰機的蠢貨,察覺到對方的動搖,想起姚先命令獨角號對能量場進行沖撞的指令,她當即修改了偏保守的作戰計劃。
“黃金蜜酒號,全速下落,和那邊的督軍戰艦撞擊。”
那是注定被銘刻于心的一幕,也是幽靈艦隊化身不死的本質,第一次被世人所熟知。
帶著對生者的憎恨,蜜酒號的達夫船長毫不遲疑的執行了主人的命令,漆黑的巨艦化作了金屬結構的隕石,向著自己的同僚狠狠撞去。
象牙號角上的船員絕望的望著頭頂上落下的重艦,那是注定無法回避的沖擊,那是毀滅的前奏。
“咔嚓。”
在船只幽靈化獲得不死和黑暗之力的加持的同時,它的船身也會被歲月詛咒腐化,原本注定勢均力敵的交鋒卻提前給出了答卷。
黃金蜜酒號在撞擊下直接解體,化作了無盡的零件,墜落的幽靈船員下餃子般的往下掉。
而象牙號角還來不及慶幸,卻發覺一道無法阻止的裂紋已經在撞擊處產生。
“咔嚓。”
帶著金屬扭曲的脆響,象牙號角號從中間裂開,在當即分成了兩半。
其中一半狠狠的砸向了大地,而另外一半,就在空中起火,燃燒。
明眼人都知道,象牙號角號已經徹底完了。
而在黃金蜂蠟號的艦橋,安妮正在擦拭嘴角的鮮血。
任何一艘督軍級戰艦,在她的艦隊中,都占據了五分之一以上的戰力。
而由于艦隊和她本人的聯通效用,黃金蜜酒號的滅亡,相當于直接相當于她損失了五分之一的肢體!
雖然受創不輕,但越戰越狂的少女卻在艦橋上尖叫狂笑。
“值得!畢竟,我有這個!”那右手的,自然是姚先給予的神之血。
隨著神之血的入口,安妮再次發生了變化。
原本已經比普通羽人長的多的羽翼再次延長,三米多寬的羽翼散發出太陽的光澤,而少女的頭發、雙瞳都在熊熊燃燒,僅僅只是呼吸,那口腔中噴涌而出的炙熱高溫,就直接讓周遭空氣的扭曲變形。
少女一下子變成了火人!
若讓這種情況繼續下去,自爆是唯一的結果,但姚先早有準備。
想起姚先的提醒,安妮將握那手心的小飾品,含入口中。
那是姚先的禮物,一座玉石雕成的小鳳凰,漸漸地,冰冷的寒流從玉石中傳遍全身,少女居然控制住了那焚盡一切的本能。
她把目光投向了戰場,隨著少女的意志,象牙號角號的殘骸當即消失的無影無蹤,而在原地,卻是新生的黑色艦只。…。
“怎么可能!!那個旗幟,是象牙號角號。”
這還未完,從云層之上,再次落下一只督軍級黑船。
“….黃金蜜酒號,魔鬼,那是不死的魔鬼!!”
兩只黑船,用炮火向著過往的同僚打著招呼,宣告它們對戰場的回歸和主宰,而落下的幽靈船員那熟悉的面龐,更引起慘叫和恐慌。
還有什么,比這無法死亡的敵人更加可怕。
而遠處能量場方向的巨大爆炸聲,與隨之而來的能源枯竭,讓港區依舊在堅持的防御炮塔直接啞火,更帶來了決定性的潰逃。
“轟。”“轟。”“轟。”
及時起飛的三艘巨艦是首要的攻擊目標,在整個幽靈艦隊的擊中火力下,逐一被擊墜,或者說,被撞沉。
移動要塞般厚重的裝甲卻無法防御同類的沖撞,巨大的艦身在相對狹小的空港內反而成了弱點,緩慢異常的移動速度更讓躲避變得毫無可能。
不死者不畏生死的特性,讓再熱血的犧牲,也變得毫無意義。
在安妮的催化下,黑色的艦只如瘟疫般傳播、增值,而來不及啟動的船艦在停泊的位置被逐一擊沉,轉化。
當原本巨牙島的驕傲,那十艘督軍巨艦中的九艘在港口上方重新匯集的時候,生者們已經失去了抵抗的希望。
這里的場景,就是整個巨牙島的縮影。
大局已定,安妮也返回自己的臥室休息,就算有神之血的力量,一次性轉化七艘督軍巨艦、上千艘中小型軍艦,也讓她損耗極大。
然而,雖然身心俱疲,但此刻,少女卻哼著酒小調,別走邊唱,顯然心情不錯。
此戰的勝利所帶來的巨大收益只是其中一部分,而最讓她高興的,卻是脖子上的小項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