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七章 啟蒙

　　開學第一天，就讓學生集體住院，姚先也算是出了名。

　　至少，各式投訴已經布滿了校領導的桌子，但可惜，某種意義上，姚先的后臺就是李云浩院長，于是，這些投訴直接如同石沉大海一般，沒有任何回復。

　　倒是李校長找姚先問了下情況，姚先直接說了句“我只是告訴他們進入蓬萊不等于兵馬入庫，弱肉強食法則那里都有的。想不被人欺負，就只能變強。這場架打下去，他們應該知道要怎么做了。”

　　這話，居然意外得到了眾位院長的贊同，李云浩還直接拍著他的肩，讓他放手去干。

　　“恩，我會放手去玩的。”呵呵大笑的學院高層因為他在說笑，卻沒有預料當他說的是心底話。

　　順帶一提，一年S班的班干部已經確認，副班長就是姚先的妹妹姚玲玲，而班長，居然是那個九尾妖狐玉藻櫻。

　　讓人意想不到的是，她沒有依靠自己天生的幻術專精和魅惑能力（獸化過渡，也無法使用），硬是憑著兩雙狐爪，一身蠻力，干翻了所有的獸人同袍，奪得了學分和班長的位置。

　　當然，姚先的弟子娜塔莎，一個五級的大盜賊，也完全沒有認真的意思，早早躺地出局。

　　而在姚先眼中，隱藏實力的，還不只自己的弟子，還有好幾位，都在戰斗中摸魚打混。

　　至于姚先那三個倒霉兄弟，在開場的一瞬間，就直接被當做軟柿子捏了，想起來的姚先連救援都來不及。

　　如此容易就干掉蓬萊學院的同學，讓那位獅子獸人萊奧老兄，還以蓬萊的水平意料之外的低，自己實力在水平線之上，或是莫名其妙功力大進，大喜若望，向強者挑戰，結果一下子被妖狐做掉了。

　　這場架打完，六十名學生中四十三名直接送了校醫院，那倒霉的木欣然由于之前太高調，還報出自己是入級的術者，開場就被入級武者圍毆出局，此時，正在醫院的病床上詛咒姚先。

　　“我就知道，只要遇到那個喪門星，絕對沒有好事。”

　　姚先的經驗老道異常，這場亂斗，已經讓他把這幫學生的底摸得一清二楚，那些自以為隱藏好自己的家伙，也在躲避、防御之中，泄露了自己的實力。

　　事實上，第二天依舊能夠上學的，基本上就是那站到最后的強者和隱藏實力早早落敗的家伙了。

　　看著臺上姚先一臉壞笑，這十七個幸存者背后發寒，昨天他們已經打聽了這導師的資料。

　　剛剛二十出頭的六級雷系術者已經異常可怕，有史以來最年輕的特級教授和校方的全力支持，更是讓人絕望的后臺。

　　有消息靈通者已經打聽過了，依據蓬萊校方一貫全力支持班主任的教學方式，除非退學不干，他們已經失去了換班的可能。

　　“嗯，不錯，不錯，十七個，十三個是皮糙肉厚的獸人，比我預計的還多幾個。”姚先在上面笑的開心，下面的玩具們腿腳在發抖。

　　遇到這樣一個導師，即是他們的幸運，因為姚先是受到天道大誓所限，是真的打算教她們些東西，但這也是他們的不幸，因為，姚先的教育，絕對不是一帆風順的，在這痛并快樂的過程中，她們注定會被玩的很慘。

　　但幸運的是，姚先并不打算一次玩的太HIGH，若真集體申請退學，那自己丟臉不說，也沒得玩了。

　　恩，丟臉是次要的，怕沒得玩是主要的。

　　“嗯，放心吧，今天，我們不上實戰課，我們看錄像。”姚先二話不說，直接啟動了投影機，一副畫面出現在屏幕上。

　　“哇哇，不要！！”

　　“那是什么！”

　　熒屏內外尖叫聲連成一片，此時，屏幕中間那是一張死不瞑目的面龐，那是一張異常年輕的臉，看樣子只有十七八歲，五官還頗為英俊，但此時，卻丟掉了整個頭蓋骨，頭皮被血淋淋的翻看，雙目倒翻，眼白露出外面。

　　那死都不肯閉上的雙眸中，全部是憎恨和絕望。

　　這可怕的死相，當即嚇的這些菜鳥們瘋狂驚叫，姚先在暗中捕抓對方的神態，就自己的弟子、一只狐貍、猴子、蠻牛、熊貓完全不為所動。“這是見過血的，完全不為所動，手上應該也有人命，其他的，還是菜鳥。

　　姚先的解說適時到了。

　　“這是號稱百年一遇的天才術者白鱔堂，進入蓬萊學院短短四年就到了五級，然后不顧導師要求其進入道法分院進修的建議，執意要到外面去闖蕩。一個月后，在巴德恩市的小巷里，找到了他的尸體，最后查清楚了，是不小心露了財，被幾個普通的小賊設了個套，用匕首做掉了。”

　　圖片連續切換了幾張白鱔堂身前的照片，那意氣風發，不可一世的樣子，和死后的慘狀，形成鮮明的對比，辛辛苦苦十余載，出師未捷身先死，更讓人從心底感到可惜和悲哀。

　　就下來，又是一組死狀異常凄慘的照片。

　　“瑪麗.德文，在學院中被稱為血腥的瑪麗，號稱只要開打就要見血的猛女，畢業半年后，摩德利郊外的倉庫中找到了她的尸體。尸體上的精.液和血跡都不談了，尸體被分成了數塊，經過加工，制成了人肉玩具。”

　　“死因很奇葩，據說由于酒吧的口角，惹上一個當地的黑勢力，又惹出了當地的里世界勢力，對面一個震岳強者直接把他先奸后殺，尸體賞給了自己有特殊癖好的手下。”

　　….在一群菜鳥欲哭無淚的眼神中，姚先繼續著自己惡心人的解說。

　　就下來，就是師兄師姐們，各種各樣惡心人的死相。

　　當在場一半的人已經嘔吐了，或者有即將嘔吐的跡象的時候，姚先才停止了自己的講解。

　　“本來，這些，我是打算等你們三年級再看的，但既然你們昨天表現不錯，遠比你們同學成熟，至少沒傻到開學第二天住院，所以，我給你們開個小灶，提前給你們上一課。”

　　“這些東西，應該可以告訴你們，里世界絕對不是你們想象中的天堂，或許，你們可以在一天就獲得別人努力一輩子的財富，但更有可能，第二天就可以在陰溝里看到你的尸體。”

　　“給你們看這些，只想告訴你們。在進入里世界前，至少要做到兩個覺悟，殺人的覺悟，和被殺的覺悟，之后，我們再談其他。”

　　站在講臺上的姚先，旭日在背后緩緩升起，往日微微瞇著的雙眼睜開，其中滿是哀愁和期盼，配上那清秀的面龐，卻是說不出的溫柔和和善，完全是一個為學生著想的好老師。

　　“昨天那個，也是我以前上的第一課，它要告訴你的，就是在弱肉強食的世界，力量的重要性，而若你不能用力量保護自己，至少學會用腦子。至少，不要在第一天就把自己送去住院。”

　　“那白鱔堂，完全有沖擊天災的可能，跳級跳的太過頭，反而很多基礎東西看都不看，到了陌生的地盤，連最基本的偵查和防護都沒有做好，就算這次活下來，他的死亡只是時間問題。”

　　“血紅瑪麗倒是有點可惜，但整個事件，她有數次和對方和平解決問題的機會，更有數次成功撤退的機會，但卻不斷激化矛盾，不知道見好就收，硬是惹出自己無法收拾的強者。”

　　“他們一個愚蠢自大，一個狂傲好斗，應該可以給你們很好的教訓。若是你以后也遇到這課程般的考驗，就先想想這個兩個傻蛋，再做決定吧。人死了，就什么都沒了。”

　　說完這些，姚先就打算離去了，馬上就是S班的第二節必修課，他也有事情要忙，話說到這個程度就夠了。

　　突然，那玉藻站了起來，對著即將走出去的姚先問道。

　　“您說，你也上過昨天那樣的課。那您是怎樣做的，是選擇自保，還是強行殺出一片天。”

　　姚先頭也沒回，揮了揮手，走出去了，卻留下了一個讓人不寒而栗的答案。

　　“我....."

　　"......第二年，他們換了個規矩。因為，導師忘了說不能殺人，所有，我那個班就剩我了。”

　　“最后，友情提醒大家一句，永遠不要懈怠，否則，會死哦。”

　　人已經消失不見，但那教室徹底出口卻化作詭異的黑洞，無盡的殺意從中溢出，每一絲殺氣都帶著濃厚的血腥味。

　　血腥的殺氣仿若肉眼可見，染紅了眼簾中的世界，地板、天花板逐漸化作血海，無盡的冤魂在其中徘徊。

　　所有的人，都汗濕了后備，理智告訴自己，全無危險，但生物的本能不住的提醒自己，自己即將死亡。

　　但突然，那致命的壓力卻化作虛無，眾人一下子癱坐在地。

　　學生們被嚇住了，這聽都沒有聽說過的可怕殺意，這讓看聞到就頭暈欲嘔的血腥味道，到底要用多少人的性命才能填出，

　　玉藻櫻子口中低聲呢喃。“殺光嗎？難怪有這么可怕的殺氣，難怪能夠在二十歲出頭，就成為六級強者。”

　　但熟悉姚先的路小娜和姚玲玲卻不為所動，被殺氣所繞過，又沒看過姚先另外一面的她們，依據平時相處的模式來推斷，根本不相信懶惰而善良的哥哥/學長會做出這種行為。

　　“再說了，他一個上古傳承的仙道術士，卻一天睡14個小時，那里來的時間去做生死斗，肯定是唬人的呀，不過，這立威效果太真不錯。”

　　但她們卻沒想到，姚先說的都是真的。

　　那正是前世，姚先自己所在的劍道學院，給自己上的記憶最為深刻的一課。

　　姚先的確說謊了，上古世界遠比現在更加殘酷，他的導師說的是，最少殺死一人，才能獲得活命的機會，每多殺死一名對手就能獲得一人份的修行資源。

　　啟蒙教育是很重要的，事實上，在之后的日子里，姚先面對敵人，也基本的采用的同一態度——積尸若丘山，流血漲豐鎬，若你含冤尸骨寒，我卻洗劍仰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