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酒桌圖窮匕首見,交鋒真假卻難辨。
陳利明離開了李樂峰家，也到了下班的時間。他給高梁打了個電話請假，晚上自己老爸安排他去當司機，所以就不回局里了。
高梁一口應下了。
其實詢問的情況并不樂觀，趙鴻的小女朋友對著高梁犯了一下午花癡，卻沒有提供什么有效的信息。剛剛，他們又把宋杰的司機傳喚了過來。
陳利明按著他爸的指示來到了萬家燈火酒店。
一進大堂，大堂經理就迎了上來，“陳大少，您怎么有空過來了？”
“你這什么稱呼？”陳利明嫌棄地撇了撇嘴，“我爸呢？在哪屋吃飯呢？”
“陳老板？在二樓山水間，我帶您上去？”大堂經理討好地笑了。
“不用了，我自己上去了！”陳利明謝絕了大堂經理的好意。
走到二樓山水間門口，陳利明聽見了宋杰的聲音。“陳總，這次中板廠改制，您可賺個盆滿缽滿了！”
老陳“哈哈”一笑，“哪里啊？我這是背靠大樹好乘涼，還是國企實力強，我就是喝口湯。”
宋杰聲音輕佻，“謙虛了吧！不過，我可要跟您說另一件事，您家公子可不夠意思呀，什么事都攪和一下！”
陳利明站在門口，眼中眸光一閃，就聽見他爸應道：“我那沒出息的兒子又得罪誰了呀？”
宋杰到沒直說，反而說起來閑話：“老陳，您家大業大的，就利明一個獨子，還不讓他繼承家產嗎？別讓他當警察了，沒什么意思！”
老陳使了一招“借力打力”：“聽說你那小女婿也是警察呀，還跟我兒子在同一個大隊！”
宋杰聲音帶了點兒尷尬：“年輕人，玩一玩嘛！等他跟我們家玉麗結婚了，我就找關系給他調到政府或者法院；如果成不了，那我不費了心力了。不過你兒子可不一樣，那可是親生的！”
陳利明一聽這話題是逃不過去的。這時候，服務員過來上菜，也被他給攔住了，就等著他爸怎么回答。
沒想到，老陳還是太極高手，“孩子的事我可管不了！他也是三十多歲人了，自己心里很有主意了！”
宋杰一看老陳不上道，干脆挑明：“不瞞您說，利明他們領導李樂峰跟我有點兒過節，我也抓著他家的把柄。以后真有正面對上的時候，不要傷了我大侄子！”
老陳聽出來威脅的意味，干笑兩聲，“喝酒，喝酒！咱不提公家的事”
陳利明聽到這里，轉身下了樓。坐在正對著樓梯的桌位上，他要了幾個小菜和一碗炒飯，告訴大堂經理，把帳記在樓上的山水間，自己飽餐一頓。
吃飽了飯，陳利明用手機打了幾局貪吃蛇，終于等到他爸和幾個營口有名的“能人”從樓上走了下來。
陳利明站起身，笑容可掬地打招呼：“爸，您吃好了！喲，宋叔也在！”
宋杰臉上也堆起了客氣的笑容，“大侄子，過來接你爸呀？剛才怎么不上去呢？”
陳利明語帶謙虛，“你們說的東西我又不懂，去了也不知道跟大家說啥，我在這等著挺好的。”
大家也都捧場地笑了。
眾人分開之后，陳家父子倆開車回家。
路上，老陳忍不住問兒子：“利明，最近你們局里是發生什么事了嗎？”
陳利明在駕駛座上撇了撇嘴；他爸在倒車鏡里看見了兒子的表情，“別做鬼臉，跟我說實話！”
陳利明把今天李樂峰夫妻倆發生的事告訴了他爸。
老陳聽完意味不明地笑了，“這個小宋，手段不行，還挺能惹事！”
“老宋家哥倆兒，沒花一分錢就收了兩家企業，這還手段不行？”陳利明倒不認為他們手段不行，只不過這段時間順風順水，有些得意忘形。
可宋家兩兄弟的作為在老陳眼里的確是小把戲，甚至有些粗糙。他把話題轉到李樂峰身上：“你的那個師傅，人不錯，可惜沒背景，所以老宋家是挑準了他容易拿捏。這兩口子要是不干凈，只能自認倒霉！你看，他們都不敢動別人…”
“爸，這話讓您說的！”陳利明聽不得李樂峰的不好，“老李是個啥性格，怎么會被他們拿捏住？”
“呵呵…”老陳沒再接茬兒。
王彤佳和高梁在審訊室的走廊里終于吃上盒飯了。
姐倆兒真是餓壞了，滿滿一大盒盒飯，不客氣地吃掉了。
“里面的姑娘怎么辦呢？”王彤佳咽一下最后一口飯，胃里總算妥帖了一些。
“留不得，放不得！”高梁也吃飽了，一邊收拾殘羹冷炙，一邊為難地說。
王彤佳的眼神飄向隔壁詢問室，“永秋和思宇不知道問的怎么樣？”
“剛才我去看了一眼…”高梁告訴她，“繞圈子唄！”
“他家司機都這么嘎咕注，真是一家子人肚里藏的都是壞水！”王彤佳有些恨恨地說，下午她也知道李樂峰家里的遭遇了。
“我看趙鴻那個小對象還是不錯。”高梁可不同意師姐說的。
“哼哼，也是個挺有心眼的小姑娘！”王彤佳恨鐵不成鋼地戳了戳高梁的頭，“小姑娘夸兩句帥哥，你就以為她是好人，你們這群大老爺們啊！”
“你怎么逮到機會就損我呀？”高梁很是無奈。
李永秋秋從隔壁審訊室出來了。“老高，兩手準備吧！”
高梁被這沒頭沒腦的一句話弄糊涂了，“什么意思？”
“那老小子說他那幾天把車借給一個老鄉，但是那人已經不在營口市了。”李永秋對這說法半信半疑。
高梁也是一樣，這怎么像拔蘿卜似的，一個牽出一個的。“他自己呢？有不在場的證明嗎？”
“他說他在家，沒有人能證明。”李永秋告訴高梁，“既然他說有老鄉，那咱們就一邊查他行蹤軌跡，一邊撒網找人。”
高梁輕哼了一聲，明顯是不信的。
這時候審訊室的大門開了，趙鴻進來直奔他們幾個人，“高隊，玉麗啥時候能回家？他爸來電話了！”
王彤佳可不客氣，“我們還沒找他呢，他自個兒找上門來了！”
趙鴻的臉紅一陣白一陣，表情十分尷尬。
高梁一看場面有些難堪，拿胳膊輕輕地碰了碰自己的師姐，讓她收斂些。
王彤佳也無意為難趙鴻，只是心直口快，所以也截住話頭，沒有繼續往下說。
高梁打開詢問室的門，“小趙，你帶著小宋姑娘回去吧！一定把人安全送到家！”
趙鴻點了點頭。
宋玉麗卻還有話說：“大帥哥，你不再陪我嘮嗑了？讓我回家了？那我能把車開走嗎？”
一連串的問題，讓在場的幾個人臉色各有精彩。
高梁抄起桌上的文書，“這是扣押清單！拿好了！那輛車，我們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