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罪孽深重自留證,三輩離德人心冷。
陳利明三步并兩步的往樓上跑，迎面撞上了正要下樓的高梁。哥倆兒撞做一團，險些滾下樓梯。多虧李樂峰眼疾手快把兩個徒弟撈了上來。
“利明，你這是要干啥呀？著急忙慌的！”李樂峰使勁拽著的自己不省心的徒弟問。
陳利明好不容易站穩了，趕緊匯報：“李局，我來找高梁！剛才，白春玲告訴我們，說周常有每禍害一個小男孩，都會留著那小孩的一條內褲。這些東西現在還放在家里呢！我來找高梁，是要去他家搜查。”
“喲！這可是個重大突破！你倆趕緊去，別忘了帶上法律文書。等一下…讓王彤佳陪你們去。現在周常有家里就剩下老媽和閨女，全是女的，你們去帶個女警比較方便。至于白春玲，讓黎麥、趙鴻，還有付老師再去做做思想工作。”李樂峰聽到這個消息也很高興。
高梁有些猶豫：“黎麥和趙鴻那兩個孩子能行嗎？”
李樂峰拍拍他的肩：“要給年輕人機會嘛！如果你們倆一直不放手，他們啥時候能獨當一面啊？放心吧，這倆孩子能行！再說，白春玲已經把這件事說出來了，證明心理防線已經打破了。之后只要不產生對抗情緒，應該會講出更多的內容。黎麥和趙鴻兩個年輕的小孩，會讓她心里降低戒備的。”
這時候天已蒙蒙亮，高梁抽空給王平打了個電話。
王平他們已經把周常有送進了看守所，雖然被值班的兄弟罵罵咧咧吐槽了一頓，但是整個過程還是比較順利的。現在劉思宇開著車，他們正在從金水橋往市內趕回來。
高梁把白春玲提供的情況也跟他說了，王平很是高興，就要趕過來跟他們匯合。
高梁在電話里制止了，“你們這都快三天沒睡覺了，現在趕緊回去睡覺吧！明天…哦，不，還有一會兒就天亮了。王隊，請轉告永秋和思宇，上午九點必須回到局里，還有一大堆工作要做。一會兒的搜查，我和利明去就可以了。”
王平自己也快堅持不住了，再看看一邊打著哈欠一邊開車的劉思宇和后排已經睡著的李永秋，同意了高梁的安排。
周常有的家并不遠，就在東風市場路北的渤海新村里，這也是營口市新建的一片小區。
高梁把車開到渤海新村的小區門口，搖下車窗，冷空氣灌了進來。小區廣場上晨練的老人已經開始活動了起來，但外面街上的人還是很少。
正在打盹的陳利明被剎車晃醒了，揉了揉眼睛，發現已經到了。他用手肘捅了捅高梁：“咱是現在去敲門，還是等著天亮了再說？”
高梁把腦袋伸向窗外看了看，街上人漸漸多了起來，早餐的攤子也支了起來。他看了看表，六點鐘。“他們也該睡醒了。現在上去，速戰速決，免得夜長夢多。”
說完，高梁扭過身，把后排座上打盹兒的王彤佳推醒，“師姐，醒醒！師姐！”
王彤佳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睛，完全沒有“烈火警花”的模樣。她瞇著眼睛，看見高梁，氣不打一出來。“死小子，我都兩天兩夜沒睡了，打了一下盹兒，你還得把我給弄醒了！”
高梁挨了劈頭蓋臉的一頓罵，無奈地笑了笑：“姐，咱得上樓去搜查了！”
王彤佳坐了起來，揉了揉臉，用手捋了捋頭發，隨手扎上一個馬尾，立刻就像換了一個人似的，精神抖擻地跳下車。
高梁和陳利明對視了一眼，不愧是大師姐！
三個人上了二樓，敲了西側的門。
咣咣咣…沒有人應門。
咣咣咣…
“誰啊？”一個年輕的女聲在門里頭問道。
“我們是公安局的。”高梁聽聲音猜測是周常有的閨女周琪。
門開了，一個二十五六歲的女生，穿著棉睡衣，站在門里，表情復雜地看著他們。
高梁沒有時間去理解她的心情，直接出示了搜查證和拘留通知書，并且告訴她：“你父親周常有因涉嫌猥褻兒童，已被我局依法刑事拘留，現在羈押在營口市看守所。看守所離這不遠，金水橋南邊。另外這是搜查證，我們要對你家進行搜查。麻煩您簽個字！”
周琪接過搜查證和拘留通知書，仔細地看了又看，想轉身找支筆，被高梁叫住了：“你是要找筆嗎？你先用我的。我們能進去了嗎？”
周琪這才反應過來，幾個人還站在門口，已經有五六分鐘了。來往的鄰居路過時，都好奇地看幾眼。周琪臉上一紅，趕緊把他們讓進了屋里。
周常有家里房子很大，至少得有150多平，總共兩間臥室、一個儲物間、一個客廳。
客廳的沙發上還鋪著被褥，看來周琪從沈陽回來就住在客廳。
周琪注意到他們的目光，趕忙把被褥收拾起來。
高梁三個人看見他家鋪的是地板，從口袋里掏出了鞋套，套在了鞋子上。
周琪連連擺手，說：“不用！不用！”
高梁搖了搖頭：“咱都按規矩辦事，省得以后麻煩。搜查證你也看見過了，現在我們要對你家進行搜查，哪個是你父母的臥室？”
周琪有些難以啟齒的樣子：“我爸的臥室在東面主臥，我媽平時在儲物間里睡覺。”
“啥？”三個人驚訝地看著她。
可能是反應有點兒大，周琦被他們嚇了一跳：“是的，平時我爸讓我媽在儲物間里睡覺。”
王彤佳冷哼一聲：“你爸還真不是一般人！”
一句話說得周琪臉都漲紅了。高梁悄悄地捅了捅王彤佳，有氣也別撒在這小姑娘身上。
周琪小聲地說：“要不你們去東屋去搜一下吧。平時我也很少進他的屋子，他也不讓我們進。”
“西邊的屋是誰啊？”陳利明看見西屋臥室門緊緊鎖著。
“是我奶奶。她年紀大了，脾氣不太好，你們別惹她。”周琪看起來很緊張。
別惹她？三個人還沒有反應過來這句話的意思，西側的臥室就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死崽子，跟你那個死鬼媽一樣，大白天的不讓我睡覺！缺德！你們娘倆遲早有一天會死在外面的！”
王彤佳整個人都不好了。這是什么德性的母子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