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少年命殞遼河水,刑警昏招被駁回。
高梁的計劃沒有開始實施，付雅婷那邊都有了新的突破。
一個今年剛剛升入十三中的女孩子吳藍私下里找到了付雅婷。
一開始，付雅婷非常希望這次和吳藍的交流能有所突破，自己也能跟李樂峰交代了；轉念一想，如果有突破就意味著還有被害的孩子。一時間，她也說不準內心到底期不期待這次交流了。
付雅婷自費請這吳藍姑娘去了時下孩子們最喜歡的肯德基。
付雅婷看著對面的女孩子怯生生地啃著蛋撻，半天沒有說話，時間已經久到她以為這孩子就是為了啃這半個蛋撻才來找她的。
付雅婷也不敢開口，生怕驚到這個女孩。
許久，蛋撻已經被啃得七零八落了，吳藍開口了：“付醫生，我…我能跟您說個秘密嗎？”
付雅婷語氣溫和地告訴她：“可以呀！我來了就是幫助你們平穩度過青春期的。你什么秘密都可以跟我說，我不會告訴其他人；就像你可以告訴醫生哪里不舒服，醫生也不會告訴其他人一樣。”
吳藍咬著嘴唇，低著頭想了半天，一狠心，把話說了出口：“付醫生，我哥哥…我哥哥是自殺死的！”
付雅婷很是驚訝，她沒想到這個女孩子第一句話是要跟她說這種事情；仔細想一想，倒也合理，青春期的女孩子，如果再遇到了親人離世，的確是很難解開心結。
吳藍等了一會兒也沒等到對方開口，鼓起勇氣抬起頭，看見付雅婷靜靜的看著她，似乎在鼓勵她繼續往下說。
“我哥哥叫吳青，比我大四歲。要是活著的話，他也該上高中了。他是在我上小學的時候，跳進遼河自殺的。”開口之后，吳藍似乎覺得秘密沒有那么難以傾訴。
“為什么呢？”付雅婷沒有拿出筆記，這一次她準備做好一個傾聽者。
吳藍娓娓道來：“我們家的學區是在十三中，雖然學校不太好，但是哥哥剛上初中的時候特別開心。突然他就變了，不想上學了，天天在家貓著。爸媽打他、罵他、攆他出去，那他也不上學，就是每天出去在街上瞎晃的，下午早早回家。
“后來有一天晚上，我爸喝醉了，說我哥不上學沒出息，一輩子就是個廢物。即使這樣，我哥也不愿意去學校。后來我爸就把他推出門外，還把門反鎖了，告訴他不去學校就別進家門。
“那一晚上我哥一直也沒回來。第二天一早，鄰居告訴我們，遼河沿發現了一個小男孩的尸體，是我哥。我爸每天都在自責，我媽天天哭得撕心裂肺，他倆把所有的感情都放在了我的身上，我壓力好大。”
吳藍的敘述沒有什么條理，也沒有什么邏輯，但是付雅婷還是聽懂了。
“你認為你哥就是因為和父母吵架，不愛上學才自殺的？”
“我家里人是這么想的，可是我哥有個好朋友叫劉錚。他說，我哥是被人害死的。我也不知道他說的是誰。可是劉錚還是個小孩子，他的話哪有人信啊？”
“劉錚為什么這么說？”付雅婷牢牢地記住了劉錚的名字。
“我也不知道。”看得出來，吳藍也并不相信劉錚的話。
在肯德基的角落里，談話進行了一下午。吳藍在付雅婷的勸說下，吃了一只蛋撻，又喝了一杯可樂，心情好了不少。臨走時，小姑娘問：“付老師，我以后還能來找您嗎？”
“可以啊，不過我快要回沈陽了，到時候我會給你寫信的。”付雅婷微笑著承諾。
“謝謝付老師！”吳藍得到了承諾，開心起來。
話分兩頭，李永秋這一下午也沒有在辦公室老實待著，而是和劉思宇拿著警官證讓長征小學的門衛給他們開了門，倆人在校園里閑逛了一圈。
他們在教學樓一樓大堂看到了學校陳列的藝術展板，上面有老師和學生們的攝影、繪畫、剪紙等作品。尤其是攝影展板，幾乎半個展板的攝影作品都是校長周常有的。
李永秋面帶微笑仔細觀賞，拳頭卻握的死死的。
劉思宇看見李永秋的側臉有些可怕，拍了拍他的肩膀，“永秋，你想什么呢？”
“沒想什么。”
“你是在看這個周校長的攝影作品嗎？我跟你說，這兩天咱們都把那個周校長當成了主要嫌疑犯，匯報案件的時候也都是繞著他來說。昨天我匯報完工作以后，高隊把我好頓批評。他說，在沒有定論的時候，每個人都有嫌疑。只盯著這個周校長，萬一偵查方向跑偏了，就放過了真正的罪犯。我是覺得，現在看來，這個周校長的嫌疑最大，但是也不能放松對其他人的偵查工作。”
李永秋聽完冷笑一聲，“哼，那我們就聽高大隊長的意見吧！”
劉思宇看著李永秋的反應，覺得他是可能不同意高梁的意見，就勸他：“永秋，你也不要先入為主。這個周校長，咱們還是在咱們的排查范圍內；但是長征小學其他的可疑人員咱也不能放過。”
李永秋不耐煩地點了點頭，“我知道了，不用跟我說這些，我心里有數。”
劉思宇一看李永秋的小脾氣又上來了，不敢再多說什么，自己的這個搭檔，可是不好惹。
哥倆還在這說話間，就看校長周常有從樓梯上走下來，直奔二人而來。
李永秋已經換上熱情的笑臉，主動上前握住了周校長的手，“周校長好！在這上班時間還來麻煩您，真是不好意思。”
周常有也摸不清二人的來意，所以回應得更熱情，“二位警官客氣了，有什么事到我辦公室里詳談吧！”
李永秋和劉思宇到了校長辦公室坐下以后，就把高梁的主意拋了出來。把長征小學作為安全試點，和十三中、七中聯動，讓初中學生做志愿者，利用晚課前的休息時間護送小學生放學。”
周常有一聽非常高興，剛想答應，李永秋的手機響了，是高梁。
“永秋，我的主意不能成了，老李不同意。他說我出的是昏招，不見得有效果，反而風險卻不小。”高梁壓低了聲音說道。
李永秋簡短地回道：“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