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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崔家兩女身世奇,馬婦頭顱成謎題。

  高梁離開了局長辦公室就把和李樂峰的對話拋在了腦后,整個人又撲在了案子上。

  崔新鳳以前是遼無二廠(遼寧無線電二廠)的員工,老伴兒在她四十多歲的時候就因為交通事故去世了,她自己拉扯大了兩個女兒。她自己退休以后,跟著大女兒張杰搬到了大石橋居住。

  遼無二廠改制之后,現在已經沒有這個企業了,但是一些老員工還在。高梁通過社保中心的信息,找到了崔新鳳以前同車間的好友朱曉玲。

  根據朱曉玲回憶,崔新鳳是六零年饑荒逃難從周邊城市來到營口的。當時她已經三十多歲了,帶著一個姑娘,就是她的大女兒張杰到營口后投奔親戚。

  親戚沒找到,她們娘倆就去求助街道。街道把她安排到工廠上班。她上班不久后,就和工廠的一個老光棍張迎生結了婚,生下了二女兒張敏。孩子滿月的時候,廠子里的女工還組織起來去她家看望她。

  高梁心里有了數,看來張敏確定無疑是崔新鳳的女兒。

  “崔新鳳的大女兒是她和前夫生的嗎?”黎麥注意到張杰的身份很特殊。

  “這個我可真不知道。”朱曉玲擺擺手,說:“新鳳到了營口以后對自己的大女兒身世只字未提,也就是因為帶這么個拖油瓶,她才匆匆忙忙嫁了大她十幾歲的老光棍兒。”

  “你們在退休之后還有聯系嗎?”黎麥繼續問道。

  “早幾年還有聯系,我還去趕過她大女兒小杰的婚禮和外孫的滿月酒。后來新鳳跟著小杰去了大石橋,聯系就少了。這一晃兒啊,也得有個十幾年沒見了,小杰家孩子都該挺大了吧!”朱曉玲陷入了回憶,“唉,你們不來找我呀,我可能再也沒有她們的消息了!”

  高梁和黎麥又問了幾個問題,就離開了朱曉玲的家。

  另一頭,陳利明和趙鴻也從張杰的口中知道了她的身世。

  原來張杰和崔新鳳是姑侄關系。饑荒的時候的時候張杰的父母,雙雙病死,就把孩子托付給了崔新鳳。崔新鳳因為脾氣古怪,一直也沒有結婚,到了三十歲的時候,又受托照顧自己五歲的侄女。這娘倆在老家實在活不下去了,就逃到了營口市,崔新鳳也成為了工廠女工。

  張杰對自己的身世還是有一些印象的。那時候他大概四五歲左右,已經開始記事了,知道自己不是崔新鳳的親女兒,所以一直小心翼翼的生活。在崔金鳳改嫁后,她也主動的隨著崔新鳳的丈夫改姓了張。

  關于張敏,據張杰自己所說,她的確是崔新鳳親生的女兒。

  崔新鳳懷孕時候饑荒還沒有結束,家里生活很困難,她的脾氣也越發暴躁。張杰更是戰戰兢兢地過著每一天,但是感念姑姑把自己拉扯大,所以從來沒有忤逆過姑姑,而且對外一直以母女相稱。

  陳利明聽完,問:“這件事,張敏知道嗎?”

  張杰想了想回答:“我從來沒有告訴過小妹,我也不知道媽媽跟沒跟小妹說過。但小妹的脾氣完全隨媽媽,又暴躁又倔犟,所以結婚之后日子過得很不好,不久就離婚了。”

  陳利明和趙鴻兩個人心中浮現了同樣的疑惑:既然張敏是崔新鳳的親生女兒,死者又和張杰、張敏都沒有血緣關系,那死者到底是誰?

  李永秋和劉思宇兩個人的進展也不算順利。兩人在西市區刑警大隊長趙英杰的陪同下到了回民街派出所,要求配合調查。

  派出所所長吳強聽完,難為得直嘬牙花子。“這個大梁子,凈給我出難題!這怎么可能完成?”

  劉思宇和李永秋對視了一眼,眼神都很迷惑。李永秋問:“麻煩吳所長說說這個事難在哪?

  “你們有所不知,回民街的長老在居民的心中有著至高的權威。他主持過的葬禮,就等于這個人的一生完成了,誰都不許再去打擾。別說回民了,就說我們漢民,現在的喪葬方式是火化,可在過去土葬的時代,也不可能輕易的就開棺驗尸。”

  李永秋撓撓頭,說:“我們不用開棺驗尸。我們懷疑這個頭顱是馬鳳英老人的,這樣只要老人的血親跟我們做個DNA檢驗,這樣的話就能確定這個頭顱和他們有沒有關系?如果真有關系,咱們再去調查,也不算晚。”

  “唉,對呀,現在有DNA技術啊!這是個好辦法,這就不用開棺驗尸了!”吳強恍然大悟,一拍大腿,自己很不好意思。

  趙英杰打個圓場:“嗨~咱們西市區主要的刑事案件都是財產型犯罪,沒有像站前區這么多比較離奇的案件,咱們一時想不到也很正常。”

  說到馬鳳英老人,她是個寡居老人,沒有子女,唯一在世的親人就是親妹妹馬鳳霞。可是怎么勸服馬鳳霞的兒女,讓公安機關從他母親身上采集血樣,又成了一個大難題。

  果不其然,馬鳳霞的兒女聽到要從他們媽媽身上采血,那是堅決地反對。李永秋和劉思宇“曉之以理,動之以情”,全都不好用,馬鳳霞的兒女就是油鹽不進。尤其以老人的二兒子黑明反對的最是厲害,甚至想和民警動手。

  僵持了大半天,還是馬鳳霞老人比較開明,說:“明兒早晨咱就去醫院采血吧!我是覺得不可能是我姐姐,但是你們這也是工作職責所在。采了我的血,證明不是我姐姐,你們也安心點。”

  她的兒女還想勸勸她,被她抬手制止了:“算了,公安同志們也不容易,雖然不知道為什么會懷疑到你大姨頭上,但是咱們也得配合他們工作。”

  第二天一早,崔立偉、劉思宇、李永秋早早就等在了公安醫院。上午十點多,馬鳳霞的兒女前呼后擁地陪著她也到了醫院。

  等到采血完畢,劉思宇和李永秋對老人表達了萬分的感謝。而后三個人拿著血樣直接奔向了沈陽。

  另一頭,高梁和黎麥把崔新鳳以前的親戚朋友都走訪了一圈,得到的結果和朱曉玲所述的差不多。

  轉了一圈,兩個人又找到了崔新鳳的親生女兒張敏那里。

  話說這個張敏從盤錦回來后,情緒好了很多,現在每天正常時間出攤賣咸菜,和鄰居之間相處的也融洽了起來。

  高梁和黎麥在市場上找到張敏,跟她說明了來意。

  張敏想了想,說:“別在市場上講這些事兒,難免會產生風言風語,咱們回家說吧。”

  到了家,張敏也不隱瞞,開門見山地說:“我知道我姐不是我的親姐姐,我媽雖然沒說過,但是我小的時候,我爸和我媽吵架時候說過,被我偷聽到了。”

  高梁看她直接把這件事講了個清楚明白,也不過多糾纏,轉個話題,問:“你說你媽媽在你這住了幾天之后,自己離開了。她離開了你家的時候,坐什么車走的?”

  “我也不知道。她那天甩門就走了,我也沒有追出去,怎么會知道她坐什么車回家?可能是市郊線的公交車吧!”

  “跑營口市內和大石橋的市郊線公交車總共就六輛,每天每輛要跑四個來回兒,我們把這條線上的六個公交司機都問遍了,他們都說當天沒有看見你媽媽。”高梁盯著她。

  “那我就不知道了,可能我媽從我這走了以后,出去散心了。”張敏撇了撇嘴。

  “七十多歲的老人,去哪散心啊?除了你們姐妹倆,你媽媽還有其他的親屬或者朋友嗎?”黎麥聽著她的話,覺得很不靠譜。

  “我不知道。我媽跟著我姐去了大石橋得有十多年了,每年也回不了市里幾趟,和市里這些的老朋友老工友恐怕也根本不熟悉了,所以我也不知道她會去哪里。”張敏解釋。

  “老人失去聯系這么長時間,你不擔心嗎?”黎麥對張敏滿不在乎的態度非常不滿意。

  “我擔心啊,可我擔心有什么用?我還得吃飯,我還得出攤養家糊口啊!我媽丟了,找回來應該是你們的責任吧!”

  這話說的,把高梁和黎麥噎得是一愣一愣的,倆人想想也有些道理,就沒再說別的,只是又了解一下崔新鳳在她家居住期間的情況。

  可是離開了張敏家,高梁眉頭卻沒有松開,現在問題是崔新鳳老人真的就這樣憑空消失了。

  這時候已經是快到傍晚了,高梁的手提電話響了,他接通電話!“你好,我是高梁。”

  “高梁,我是立偉,我在司法鑒定中心,DNA檢驗結果出來了。”電話那頭是崔立偉。

  “怎么樣?”高梁迫不及待地問。

  “死者的DNA和馬鳳霞的DNA重合度非常高,可以斷定兩個人是姐妹。”

  “什么?這顆頭顱真的是馬鳳英的?”高梁覺得太不可思議了。

  “是的。”

  “可是馬鳳英是病死的,而且長老已經主持了葬禮。為什么她的頭會出現在枯井里?兩個地方隔了十幾公里啊!”

  “我也不知道,這不就得靠一中隊去查了嗎?我們現在從沈陽往回趕,差不多半夜到家,你要是著急的話就等我們一下,你看看這個報告。”

  “行,你們盡快回來,我在局里等你們。”

  高梁掛斷電話,轉過頭,看著眼巴巴的黎麥,說:“徒弟,你猜對了,真的是馬鳳英的頭。”

夢想島中文    煙水尋常事之老刑警的記事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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