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枚生怕被打擾,不但戴著口罩,而且戴著耳塞工作。
韓曉武同樣不想打擾她,打完電話刷抖音看視頻時戴上了耳機,也不知道是不是昨晚太激動睡得太晚,還是今天起得很早,看著看著竟睡著了,一覺睡到虹橋站,并且是被張枚叫醒的。
拖著拉桿箱走出車廂,赫然發現東海竟那么熱鬧,站臺上全是人,地下通道更是人頭攢動,跟冷冷清清看不見幾個人的漢武,完全是另一般景象。
手機不知道什么時候收到了一條短信,提醒像他倆這樣的從漢武來的人員要及時報備。出站口的喇叭里也不斷提醒像他倆這樣的從漢武來東海的人員,準備好健康碼走指定的通道。
從重點地區回來的,受到區別對待,可以理解。
二人很配合地報備,然后走指定通道出站。
前來接站的不是別人,而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柳師傅,柳師傅不但一點不歧視他倆,而且見他倆平安歸來很高興甚至很激動。
“柳師傅,你不怕被我們感染?”張枚忍不住打趣道。
“這有什么好怕的,張總,韓總,你們真要是感染上了,漢武那邊也不會讓你們回來,再說我又不是沒戴口罩。”柳師傅想想又扶著方向盤笑道:“我的車每天都消毒,等把你們送到家我就消毒。”
“謝謝,給你添麻煩了。”
“不麻煩。”柳師傅抬頭看了一眼后視鏡,好奇地問:“韓總,張總,聽楊總說你們領證了,等居家隔離滿十四天就結婚?”
“是啊,領證了。”
“打算在哪兒辦?”
“老地方,還能在哪兒。”韓曉武笑了笑,回頭問:“老婆,你覺得怎么樣?”
張枚是真忙,上了柳師傅的商務車還抱著筆記本電腦,一邊飛快地敲擊著鍵盤,一邊跟說一件無足輕重的事般地笑道:“不是早跟你說好的嗎,婚禮的事我不管,在哪兒辦、請哪些人,你跟我爸我媽商量著辦。”
不等韓曉武開口,柳師傅就笑道:“張總,你可是新娘子,這可是你的大喜事,你也太不當回事了!”
“我也想當回事,畢竟一輩子就這么一次。可我哪有時間,哪顧得上忙這些。”
“忙好,就怕沒事做。疫情對經濟影響太大了,好幾個用過我車的客戶受疫情影響干不下去了。”
張枚抬頭問:“柳師傅,他們用車的費用有沒有跟你結?”
“有兩家沒結,不過也沒多少。”柳師傅打開轉向燈,一邊轉彎一邊若無其事地說:“人家應該是真沒錢,真撐不下去了,不然那么大公司也不至于說關門就關門,我給他們發了條短信,以后要是有錢就結,沒錢就算了,就當交個朋友。”
“柳師傅,你真仗義!”
“誰沒個難處,再說我又不是過不去下。”
柳師傅這些年沒少接送張枚,連導航不用開,說說笑笑,不一會兒就把二人送到張枚家小區門口。
二人目送走柳師傅,并沒有直接進小區,而是先跟保安說明是從漢武回來的。
保安嚇一跳,急忙給物業公司經理報告。
就在物業聯系社區的同時,張枚也在撥打大老板提供的社區電話。
就這么在門口等了二十多分鐘,兩個社區干部和一個社區衛生室的醫生到了,看了下他們的身份證、健康碼、健康證明和核酸檢測報告,登記了二人的身份證、聯系電話和樓號房號,然后才跟二人一起進入小區,一直把二人送到家門口,交代了一番居家隔離的相關規定,這才在防盜門上貼上封條離去。
回到家,張枚別提有多激動,忙不迭給老媽打電話。
“到家了,社區的人說隨時可以送菜送飯過來,不過來前要跟物業打電話,物業幫著撕封條貼封條…我們在高鐵上吃過飯,箱子里還有好多零食,今天就不用送了。好吧,你想送就送。”
“老婆,這就是咱家?”
韓曉武推開主臥門,大大咧咧地坐在床邊,饒有興致地觀察起她的閨房。能看得出來,丈母娘知道他們要回來,已經來幫著收拾過,連床單被褥都曬過,能聞到太陽的味道。
張枚放下電話,走到門邊笑道:“你又不是沒來過!”
“我來的那會兒還沒裝修呢。”韓曉武站起身走出主臥,又推開門看看次臥,然后回頭看著裝修得很簡約的客廳,感嘆道:“挺好,挺溫馨,我喜歡。”
“不嫌小?”
“我現在是倒插門,沒資格挑三揀四。何況只要能跟你在一起,別說有地方住,就算沒地方住,只能露宿街頭,我也高興。”
“真要是露宿街頭,我才不會嫁給你呢!”張枚把口罩扔到一邊,情不自禁地摟著他脖子,撅著小嘴說:“老公,我喜歡這個小家,但更喜歡你那套豪宅。別租了好不好,我想早點搬過去,省得以后上下班要打車。”
“行,我待會兒就給他們打電話。”
“他們要是找不到房子,可以讓他們住這兒來。”
“人家租我的房子,一樣是圖離公司近。”韓曉武突然一把將她抱起,抱進主臥撲到床上,一邊上下其手,一邊嘿嘿笑道:“老婆,到了新家,要暖暖床,要慶祝慶祝。”
“做什么呀,窗簾還沒拉呢!”
“哦,馬上。”
又是一陣暴風驟雨,爆發過后又是精疲力盡。
韓曉武緊摟著她火熱的嬌軀,意猶未盡地說:“在自個兒家的感覺就是不一樣,老婆,你覺得呢?”
張枚抬起頭,有氣無力地笑罵道:“你除了滾床單還知道什么,你就知道欺負我!”
“我現階段的主要任務就是滾床單,”韓曉武撫摸著她香汗淋漓的后背,壞笑著說:“這就叫勞逸結合,我可不想讓你跟我那會兒一樣,沒日沒夜的工作,累到暈倒,累到手腳麻木失去知覺。”
“什么勞逸結合,別說得這么清新脫俗,你就是精蟲上腦!”張枚嗔怪了一句,又可憐兮兮地嘟噥道:“既然知道我很累,也不幫著分擔點,還要我養你,有你這樣的嗎?”
“別的事我可以分擔,工作的事我…我真幫不上忙。”
“好吧,知道你患上了工作恐懼癥。我養你,就當養個老白臉。”
“什么老白臉,我明明是吃軟飯的小白臉!”
“三十多的油膩大叔還好意思說自個兒是小白臉,我看你是不要臉,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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