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重案中隊的值班室外,雷鳴用力的拍起了房門,結果拍了半分鐘,居然沒人開門,當下他回過頭怒氣沖沖的問跟過來的鄭小龍道:“今兒誰值班”
雷鳴當即厲聲說道:“給他打手機,讓他馬上給我滾過來;值班期間居然不在崗,老子開除了他”
雷鳴一聽就火了,大聲道:“再打。”
鄭小龍哦了一聲,掏出手機再次撥打了康宏志的電話,結果值班室里卻傳來了手機的響鈴聲,看樣子康宏志是把手機給放在值班室里了。
“王八蛋”雷鳴憤憤的罵了一句,正準備對鄭小龍說話,卻聽見樓道那邊傳來了腳步聲,順著聲音抬頭一看,滿臉通紅的康宏志正晃晃悠悠的朝這邊走過來,一邊走還一邊不停的晃著腦袋,一看就是喝高了的樣子。
雷鳴心里那個氣啊他長長的舒了一口氣以讓自己激動的情緒平靜下來,然后對鄭小龍道:“他是你們重案中隊的人,你自己看著辦。”說完這話雷鳴轉身就走了。
鄭小龍走到康宏志的身邊用鼻子嗅了嗅,好大的一股酒氣,當下他對康宏志道:“行了,你回去吧,明天自己把辭職報告打上來。”
康宏志半瞇著眼睛笑了笑,竟撲通一聲倒了下去,鄭小龍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他,低頭一看,這家伙已經打著呼嚕睡著了。
“媽的,這叫什么事兒呀”鄭小龍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腦門,無奈的搖了搖頭;他把康宏志架在了肩膀上,然后把他扶回了隊上的休息室,一切等明天這家伙的酒醒了之后再說吧。
從休息室出來,鄭小龍立刻找出值班室的備用鑰匙打開了值班室的房門,然后挨個兒通知重案中隊的民警到賈云潤出車禍的地方去,接著他也急急忙忙的趕回了事故的現場,雷鳴和交警大隊的人早已經在那兒勘查現場了。
鄭小龍走到雷鳴身邊左右看了看,問道:“雷書記,林副市長呢”
雷鳴抬頭看了他一眼,淡淡地道:“林副市長去醫院了。()”
就在這時,鄭小龍的手機響了起來,接完電話之后,他對雷鳴道:“雷書記,那肇事車沒追到,咋辦”
雷鳴聞言眼睛一瞪,高聲道:“還能咋辦掘地三尺也得把那車給我找出來。”接著他把手往鄭小龍一指,厲聲道:“你專門負責這件事兒,我給你兩天時間,找不到那臺車你這重案中隊長就甭干了。”
鄭小龍一聽就急了,連忙道:“可是…”
雷鳴當即打斷了他的話,斬釘截鐵地道:“沒有可是,你小子少跟我這兒談客觀條件,我只要結果,懂了嗎”
“是。”鄭小龍給雷鳴敬了一個標準的禮,然后朝趕到現場的重案中隊的民警們喊道:“都跟我走,兩天之內必須把肇事車輛給我查出來。”
雷鳴郁悶的點了一支煙,吸了幾口之后,他對交警大隊的大隊長王俊鵬道:“俊鵬,小龍那邊人手估計不太夠,你安排幾個人去幫幫他,畢竟從表面上看這是一起交通肇事逃逸案,這方面你們交警隊的人有經驗。”
“沒問題。”王俊鵬點了點頭,轉身就去安排警力去了;雷鳴輕輕嘆了一口氣,然后坐回到了自己的車里,對司機小李道:“去縣人民醫院。”
來到宣河縣人民醫院的手術室外,雷鳴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手術室門口過道凳子上的林楓,坐在旁邊的蘇梅正和他說著話,而陳衛民則站在不遠處的一個窗臺邊抽煙,看樣子八成是林楓把他給叫過來的。
看到雷鳴來了,林楓往自己另一邊的凳子指了一下,淡淡地道:“坐吧。”
雷鳴坐下以后問道:“楓少,蘇姐,賈云潤咋樣了”
林楓朝手術室看了一眼,道:“還在搶救呢。”
這時就聽蘇梅道:“傷者有嚴重的顱內出血跡象,而且全身多處臟器受到嚴重的創傷,我看是兇多吉少。”
雷鳴聞言一顆心頓時沉到了谷底,他對林楓說道:“楓少,你說這究竟只是一起普通的交通肇事逃逸還是蓄意謀殺”
林楓想了想,道:“我更傾向于后者。”
雷鳴正要說話,手術室的門呼啦一下就開了,林楓三人立刻從凳子上站了起來,正在窗臺邊抽煙的陳衛民也趕緊扔掉煙頭跑了過來,眾人異口同聲地問道:“醫生,咋樣了”
主刀醫生摘下臉上的白口罩無奈的搖了搖頭,道:“傷勢太重,沒辦法。”
眾人的臉上立刻流露出一副失落的表情來,林楓用力揉了一下自己的太陽穴,皺著眉頭自言自語道:“媽的,怎么搞的嘛。”
蘇梅有些擔心的看了林楓一眼,然后對主刀醫生道:“辛苦你了,趕緊回去休息吧。”
“謝謝蘇院長,再見。”主刀醫生朝蘇梅點了點頭,抬腳就走了,結果剛走了沒幾步,他忽然停了下來,回過頭對眾人道:“對了,我差點兒忘了一件事兒;剛剛我們在給傷者打麻藥的時候,傷者嘴里迷迷糊糊的一直念叨著一個名字。”
林楓聞言心頭大喜,他幾步就跑到了主刀醫生跟前,急切地道:“是什么名字”
主刀醫生想了想,道:“好像是叫唐亭倫。”
“是他”林楓整個人一下子愣住了;過了幾秒鐘,林楓回過神來,朝主刀醫生點頭微笑道:“謝謝你。”
“不客氣,那我就先回去休息了。”
“好的,慢走。”
送走了主刀醫生,陳衛民連忙靠了過來,道:“楓少,這事兒難道跟唐書記有關”
林楓沒有回答陳衛民的話,而是摸著額頭自言自語地道:“沒道理呀唐亭倫那老小子費這么大的勁兒整藍姐干嘛呀而且還牽扯了這么多人進來,真是奇哉怪也”
陳衛民正想答話,就聽林楓驚道:“不行,我得趕緊去問問藍姐,丫的不會知道我跟藍姐的關系了吧。”
說完這話林楓轉身就跑,蘇梅聞言也嚇壞了,趕緊跟在林楓身后跑遠了,手術室門外只留下了陳衛民和雷鳴兩個人互相對視著在那兒發愣,他倆已經被眼前的情況給徹底搞懵了。
回到半山大酒店,林楓直接把睡夢之中的藍燕琳給叫了起來,藍燕琳還在睡眼朦朧的揉著眼睛,林楓就直接把有關的情況給她講了一遍,然后開門見山地問道:“藍姐,唐亭倫是不是發現咱們之間的關系了”
藍燕琳聞言一個勁兒的搖頭,道:“不可能,他是州委書記,我就是一個縣級人民檢察院的副檢察長,我們之間連照面都沒打過,他怎么可能會知道咱們倆的關系。”
“嘿這可就奇了怪了。”林楓一屁股坐到了床上,把兩只腳盤在了一起,道:“姐,你再仔細想想,這幾年你在宣河到底跟唐亭倫有過什么接觸沒有,想仔細一點兒,這非常重要。”
藍燕琳當然知道這事情的嚴重性,因此她也不敢馬虎大意;她道:“行,你讓我好好想想。”
蘇梅這時也坐到了林楓旁邊,兩個人就這樣眼巴巴的看著沉思中的藍燕琳;過了大約幾分鐘,藍燕琳皺著眉頭搖了搖頭,道:“真想不起來了,我跟唐亭倫應該沒有任何交集才對。”
林楓一顆充滿期待的心頓時涼了半截,要是能從藍燕琳這里找到答案無疑是搞清楚整件事情的最佳捷徑,然而藍燕琳似乎根本就沒和唐亭倫打過交道,那唐亭倫整出這么大動靜要整藍燕琳就根本說不過去了。
算了,明兒再說吧,反正賈云潤臨死前一個勁兒的念叨著唐亭倫的名字就是有鬼,只要知道大方向這案子就算有眉目了;一想到這兒,林楓心里頓時輕松了許多,他伸出雙手輕輕把藍燕琳和蘇梅攬進了懷里,柔柔地道:“二位姐姐,你們放心吧,天塌下來有我呢;時候不早了,咱們還是早點兒睡吧,好嗎”
嗯懷里的兩個女人溫柔的應了一聲,擁抱著林楓倒在了巨大的天鵝絨床上。
一夜無話,第二天一大早林楓就起來了,這心里有心事瞌睡就少,因此昨晚林楓睡得并不怎么好;左右看了看,二位夫人睡得正香呢,女人就是這點兒好,把煩心事兒全部交給男人來處理,有個能干的老公萬事足矣,這瞌睡自然就好睡多了。
輕輕吻了藍燕琳和蘇梅的臉頰一下,林楓打著哈欠輕手輕腳的走出了臥室,一輪紅燦燦的太陽才剛剛從遠處的山峰上露出半邊,把天上的云彩照得通紅一片,看上去甚是好看;林楓來到窗臺趴在欄桿上點了一支煙,一邊欣賞著早上晨曦的美麗一邊整理起了自己的思路來。
賈云潤死了,這條線基本上也就算斷了,肇事者就算抓到也起不了多大的作用,對方完全可以把撞死賈云潤的事兒推托成一起交通事故,大不了就是個肇事逃逸,判不了幾年;現在唯一的希望就在靳戰東身上了,如果那個被損壞的硬盤上的監控數據能夠恢復,也許就能找到是誰殺死了項永平,繼而順藤摸瓜的把這件事情的幕后主使給挖出來,這也許是破解迷局最后的機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