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一百多平米的荷花池,池中的荷花還沒開,只有片片荷葉三五成群的飄在池面上,池水略顯渾濁,看樣子這池子平時也沒人管;荷花池旁邊用木架子搭著一個簡易的棚子,幾張藤椅和木桌隨意擺放著,后面還有幾間磚瓦起的平房,這就是杜威口中的茶園子。
從下車的地方到茶園子步行也就十分鐘左右,李敬三人落座之后,杜威對李敬呵呵笑道:“李兄弟,俺去安排一下。”
李敬點了點頭,杜威帶著黑胡子走進了茶園子后面的一間平房里;剛一進屋杜威就對黑胡子道:“你馬上去把那幾個小孩接過來給姓李的看看。”接著他又對里面坐著的一位中年婦女道:“三姐,你泡幾杯茶端出去。”
“等等。”胡子出言制止了喚作三姐的女人,把腦袋湊到杜威身邊小聲道:“杜老大,姓李的這次提來的可是整整五十萬美金,換成人民幣就是四百多萬,這可是塊肥肉啊!”
杜威聞言瞄了黑胡子一眼,道:“你的意思是把那五十萬美金陰了?”
黑胡子賊笑著點了點頭,道:“這種機會可不多呀!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了,杜老大,你可得想好了。”
“可姓李這小子感覺不是個善茬呀!你看看他帶的那兩個洋人,俺怕陰了他這錢要惹大麻煩。”
見杜威還有些猶豫,黑胡子冷笑道:“杜老大,有句老話叫強龍不壓地頭蛇,這兒可是中平,是我們的地盤,姓李的再厲害也翻不起大浪來。”
“中!”杜威猛地一點頭,黑胡子立刻笑了起來;他走到放茶杯的桌子邊,從兜里摸了一包藥粉出來,然后均勻的倒進了三個空茶杯里;杜威走過來看了一眼,道:“這是什么?”
黑胡子笑道:“!俗稱藥,吃下去以后保管他們一會兒就暈過去。”
“你小子居然還有這種下三濫的東西。”杜威笑了笑,隨即就讓中年婦女往這三個茶杯里放上了茶葉并用開水泡好后端了出去。
中年婦女把三杯茶放到了外面的桌子上,杜威走過來熱情地道:“來來來,三位兄弟,喝口茶解解乏,一會兒小孩就送過來了。
喝了幾口茶,李敬正要說話,沒想到腦袋就像被人砸了一下似的開始暈了起來,眼皮越來越重,最后眼前一黑,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等李敬再睜開眼睛時,發現自己正躺在荒郊野外,晃了晃還有些暈乎的腦袋,他從地上坐了起來,砂楚和斯特林兩個人就在不遠處的草地上躺在;再一看,自己那裝著五十萬美金的皮箱子已經不見了;不用說,剛剛那幾杯茶里肯定被杜威下了藥。
“喂,醒醒!”李敬走過去把砂楚和斯特林叫了起來;斯特林氣得一拳就把旁邊的一塊大石頭轟成了碎塊,怒氣沖沖地道:“等我抓著杜威那混蛋,一定要把他大卸八塊。”
砂楚倒是冷靜得多,他對李敬道:“老大,現在我們怎么辦?”
看了看四周,李敬無奈的嘆了一口氣,道:“先回中平市區再說吧。”接著他郁悶的拍了拍自己的額頭,苦著一張臉道:“都怪我太大意了,這讓我回去怎么跟楓少交待呀!”
這次杜威除了拿走那五十萬美金之外,倒是沒去動李敬三人身上的東西,否則一翻李敬的手機,他是警方臥底的身份鐵定曝光,這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在崎嶇的山間小路上走了一個多小時才看到公路,李敬三人攔了一輛過路的小貨車,蹲在貨廂里一路顛簸著回到了中平;下車之后,李敬打了個電話給林楓,把今兒發生的事情給他說了一遍;林楓倒是沒有過多的責怪他,只是淡淡的說了一句:“人沒事兒就好。”
很快一輛中原省公安廳的警車就過來把李敬三人接回了省公安廳,進了十二樓的大會議室,林楓、龔兆峰、楊建、蔣富源以及中原省公安廳的一眾領導都在里面坐著;看到李敬三人進來,楊建起身走了過來,皺著眉頭問道:“你們是怎么搞的?三個老江湖居然這么輕易就被人家黑吃黑了。”
“楊副廳長,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李敬郁悶的把頭低了下去;這時就聽林楓道:“行了,都過來坐吧,現在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當務之急是如何再把姓杜的給找出來。”
楊建和李敬三人落座之后,林楓微笑著扔了三支黃鶴樓1916給李敬三人,道:“誰都有大意失荊州的時候,別哭喪個臉,打起精神來。”接著他又道:“其實這次也不是完全沒有收獲,至少李敬他們三個見到了杜威的真面目。”
楊建聞言當即一拍腦門,興奮地道:“有了!”
龔兆峰看了看楊建,一臉的疑惑;“什么有了?”
楊建呵呵笑道:“杜威這家伙常年從事販賣孩子的勾當,俗話說得好,夜路走多了總會遇見鬼的,我就不信這小子一次也沒栽過,咱們馬上把中原省有案底的人販子的照片找出來,挨個兒讓李敬他們辨認,只要確定了杜威的真實身份,要抓他就容易得多了。”
“對呀!”林楓一聽也笑了;坐在一旁的中原省公安廳廳長胡東坤當即對他的秘書道:“小趙,你馬上去監管總隊,讓他們立刻匯總全省有案底的人販子,盡快把資料送到省廳來。”
小趙走后,胡東坤看了看自己的手表,對龔兆峰笑道:“龔書記,這匯總資料還需要一段時間,反正現在也沒什么事兒,我看大家先去把晚飯吃了,晚上咱們再去找家KTV唱唱歌放松一下,如何?”
龔兆峰聞言看了林楓一眼,見林楓點了點頭,龔兆峰笑道:“那好,這幾天精神也夠緊張的,放松一下也好。”
酒宴是在中平市最高檔的皇冠假日酒店吃的,中原省公安廳和中平市公安局的主要領導基本上都來了,席間大家是推杯換盞,氣氛好不熱鬧;吃完了飯,眾人又移師到皇冠假日酒店的KTV繼續喝,也許是因為案子有眉目了,林楓、龔兆峰、楊建等人的性質都特別高,啤酒紅酒整了一大堆,最后結束的時候,包房里的人基本上全喝趴下了。
第二天中午時分林楓才從床上爬起來,喝完了酒后嗓子特別干,林楓開了一瓶礦泉水,咕咚咕咚的一口氣把整瓶水全給喝了,然后才拿起手機打給了楊建;沒想到楊建卻說他人已經到中原省公安廳了,人販子的資料今天早上就送到了那邊,現在李敬三人正在一大堆資料里辨認杜威的真實身份。
“建哥,你咋不叫我呢?”林楓一聽就急了,楊建呵呵笑道:“我叫了你的,你沒開門呀。”
看樣子昨兒晚上確實是喝高了,連楊建來叫門自己都沒聽見;掛了電話林楓趕緊去洗漱了一下,然后換好衣服去隔壁房間叫上了靳戰東下了樓。
還在路上楊建的電話就打了過來,杜威的真實身份查到了;這個消息讓林楓大為興奮,他急忙催促靳戰東開快點兒,到了中原省公安廳,林楓直接來到了胡東坤的辦公室里,龔兆峰、楊建等人早已等在這兒了。
“楓少,你看看。”楊建把資料遞給了林楓,道:“這小子真名叫吳禮貴,現年四十二歲,殷州人,曾因拐賣婦女被判刑七年,因為在獄中表現好只蹲了四年半就提前釋放了。”
“看來這小子是狗改不了吃屎,賣完了婦女賣孩子。”林楓冷冷一笑,隨即說道:“立刻對此人全面布控。”
胡東坤道:“林書記,布控的工作我已經安排下去了,你放心,只要這小子還在我們中原,要不了多久就能抓著他。”
“那就好。”林楓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表情相當放松;胡東坤呵呵笑道:“林書記,現在就是等結果了,閑來無事,中午咱們繼續喝怎么樣?”
“酒就不喝了,萬一發現了吳禮貴,咱們幾個都伶仃大醉,影響工作啊!”林楓一發話,龔兆峰趕緊跟著道:“就是,現在可不是喝酒的時候;再說了,昨兒喝了那么多,我這腦袋現在還是暈著的,得休息一下。”
“那行,咱們就光吃菜不喝酒。”胡東坤熱情地領著眾人出了辦公室,然后直奔酒店而去。
昨天吃的東西基本上都吐光了,加上早飯也沒吃,因此菜剛一端上來林楓就拿起筷子胡吃海塞了起來;龔兆峰、楊建等人也是狼吞虎咽,看樣子都餓得不輕。
吃得正爽之際,胡東坤的手機響了,接完電話之后,他一臉興奮地道:“吳禮貴的蹤跡找到了,這會兒他正在一個茶樓里跟人打牌,我們的偵查員已經在周圍布控好了,抓不抓?”
龔兆峰和楊建聞言都把目光望向了林楓,林楓思慮了幾秒鐘,道:“抓!但不用警察抓。”
胡東坤一聽愣住了,道:“林書記,我沒聽明白你什么意思?”
林楓淡淡地道:“警察抓了他咱們還得審問孩子們的下落,接著還得組織營救,又費時又費力;讓李敬去找他,逼他把孩子們都交出來。”
“這主意好!一箭雙雕啊!”楊建當時就笑了,同席的龔兆峰等人也是連聲稱好;林楓放下筷子用紙巾擦了一下嘴,起身道:“走吧,開始行動。”
一個小時以后,幾輛沒有牌照的金杯車停在了吳禮貴打牌的茶樓門口;李敬帶著砂楚、斯特林以及一大群黑衣墨鏡男氣勢洶洶的從車上走了下來,然后推門走進了茶樓里。
茶樓門口吧臺坐著的一個中年男子見狀嚇了一跳,趕緊走過來問道:“我是這兒的老板,請問你們找誰?”
“沒你的事兒。”李敬一把推開了他,然后帶著人直接沖上了二樓。
“哈哈,俺又贏了。”從一個包間里傳來了吳禮貴的聲音,李敬聽了冷冷的笑了一下,抬腳就朝那包間走了過去;輕輕推了一下門,鎖著的,李敬二話不說,砰的一腳就把門給踹開了。
屋內有六個人正在用撲克牌玩金花,吳禮貴、黑胡子以及最先到火車站去接李敬等人的男子都在;巨大的踹門聲把他們嚇了一大跳,當看到鐵青著一張臉走進來的李敬等人時,吳禮貴哆哆嗦嗦的站了起來,戰戰兢兢地道:“李…李兄弟,你…你…要干啥?”
(第三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