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藍的天空萬里無云,直八軍用運輸直升機伴隨著巨大的轟鳴聲翱翔在這蔚藍的天空,柳秀兒這輩子還是第一次坐直升機,她好奇地趴在窗前,望著身邊飄過的白云和地下的山川河流,看得滋滋有味。
林楓就這樣默默地注視著像孩子一樣興奮的柳秀兒,要是小虎子也能坐一次直升飛機,他一定比柳秀兒還要興奮,還要開心;一想到這個,林楓鼻子一酸,兩行熱淚禁不住奪眶而出。
一張紙巾遞到了面前,林楓回頭一看,李雅蓉、藍燕琳、蘇梅正含情脈脈地望著自己;林楓心里涌過一股暖流,強打出了一分笑顏;李雅蓉柔柔地道:“老公,我知道你很難過,可是有些事情不是我們能夠左右的,你要堅強一點。”
林楓長嘆了一口氣,紅著眼睛道:“道理我都懂,可我就是心里難受,你不知道趙爺爺和小虎子對我有多好,沒有他們,你們不可能看到活著的我;小虎子是一個多可愛的孩子啊!我曾經答應過要帶他去吃肯德基,去游樂場,去…”說到這兒林楓哽咽著再也說不下去了。
機艙里的每一個人此時都紅了眼眶,柳秀兒也不看窗外的景色了,她坐在了機艙的一個角落,雙手抱膝輕輕抽泣了起來;李雅蓉趕緊走了過去,蹲在柳秀兒的面前用手輕輕擦拭著她臉頰的淚水,輕聲道:“好妹子,別哭了,以后我們大家都是你的親人,你要是不介意,就叫我一聲姐吧。”
柳秀兒眼淚汪汪地望著和藹的李雅蓉,李雅蓉輕輕朝她點了點頭,柳秀兒輕輕叫了一聲:“姐!”然后一頭撲進李雅蓉的懷里放聲大哭了起來,這場面再次把機艙里的眾人感動得熱淚盈眶。
林楓抹了一把臉上的淚水,對楊建道:“你去告訴飛行員,咱們去漢江。”
楊建聞言一愣,道:“楓少,去漢江干嘛呀?”
林楓淡淡地道:“逛街。”
楊建一聽有些糊涂了,這時候逛啥街呀,不過他沒有再繼續追問下去,因為林楓此時已經把眼睛閉了起來,沒人知道他是睡著了還是在想事情。
直升機在漢江的一處軍用機場平穩降落了,停機坪上已經停放著三部奔馳S600,這是接到通知趕過來的閻光頭,一行人上了車直奔凱申大酒店而去。
柳秀兒今天經歷了很多的第一次,第一次坐直升飛機、第一次坐轎車、第一次到大城市…一路上她不停地東張西望,眼睛里充滿了好奇;林楓看著這個純潔得就像一張白紙的山里姑娘,眼里充滿了愛憐。
進了凱申大酒店,柳秀兒被里面富麗堂皇的裝修給驚呆了,宛如走進了一座金碧輝煌的宮殿,她不停地四下張望著,林楓還以為她是好奇,于是笑道:“秀兒姐,沒啥好看的,咱們先去吃飯,走。”
柳秀兒回過身輕輕拉了一下他的胳膊,然后聽她小聲道:“我不是在看,我在找廁所。”
林楓聽了啞然一笑,指著大廳洗手間的方向道:“看到沒有,就那兒。”李雅蓉聞言走了過來,拉著柳秀兒的手道:“走,姐帶你去。”
李雅蓉牽著柳秀兒的手去了洗手間,林楓則和楊建等人來到了中餐廳最大的豪包里,眾人剛一落座,閻光頭就掏出一包黃鶴樓1916來挨個兒發,然后笑呵呵地對林楓道:“楓少,您這次可是把我小命都快給嚇沒了,您不知道,徐總問了我好幾次知不知道您去哪兒了,我是千方百計才把這話給圓了,要是讓徐總知道我騙她,非殺了我不可。”
林楓點上煙吸了一口,呵呵笑道:“你要是敢跟美麗姐說實話,我先殺了你。”
“不敢、不敢。”閻光頭一邊笑一邊招呼服務員把酒菜端了上來;酒菜上齊后,楊建把身子往林楓身邊挪了挪,道:“楓少,我最近聽到一個消息。”
“什么消息?”
“這一次宣河的黨政一把手全栽了,縣委有一半的常委也跟著他倆倒了霉,翁書記正在甄選新的宣河縣委書記和縣長,這可是個機會呀。”
林楓聞言淡淡地笑道:“你的意思是讓我去接縣長的位置?”
楊建點了點頭,道:“楓少,你這副處也干了這么長時間了,可以扶正了,這次正好可以趁著你出車禍這事兒找翁書記把縣長的位置給拿下來。”
林楓出車禍這件事情的影響是巨大的,林老爺子雖說只是簡單的做了一個批示,可是這并不代表林家對這件事情就沒有芥蒂,別的不說,林系的另一位大佬劉星黔就打電話把翁庭璋狠狠的臭罵了一番,這當口林楓去向翁庭璋要宣河縣長的位置,翁庭璋肯定不會多說什么,一準兒答應,楊建的分析是很有道理的。
不想林楓卻是搖著頭道:“時機不對。”
楊建愣住了,道:“楓少,什么不對呀?現在你去找翁書記要縣長的位置他敢不給嗎?”
“要縣長來當是一回事兒,可凡事都得講個名正言順,難道就因為我被人陷害出了個車禍就去要官?沒道理嘛。”
一旁的周克鐘聞言道:“哪兒那么多顧慮呀,先把縣長當了再說,誰還敢不服氣嗎?”
“不是這么回事兒。”林楓輕輕吐出一個煙圈,道:“我現在最大的軟肋你們都清楚,就是年紀太輕,我要升官,必須要有拿得出手的政績才行,否則肯定會被其他幾個家族拿來做文章;再者說了,當什么官根本無所謂,只要能為老百姓踏踏實實的謀福利就行,為了當官而當官,這官還不如不當呢,真要是這樣我當年就去京市念大學了,畢了業隨便去中央哪個部委混幾年,下來直接最少也是個正處,何必在基層累死累活的,你們說呢?”
林楓一番話說得楊建和周克鐘是大為敬佩,周克鐘倒了一杯茅臺,舉起酒杯道:“楓少,啥也不說了,我周克鐘敬你。”
楊建也舉起了酒杯,正要說話,一名服務生風風火火地推門跑了進來,道:“楓少,您快出去看看,我們閻總讓人給打了。”
屋子里的人一聽就愣住了,剛才閻光頭還在這兒招呼上菜呢,怎么眨眼的功夫就讓人給打了呢,眾人趕緊起身,跟著那名服務生跑了出去,到了酒店大堂一看全都傻眼了。
只見閻光頭的馬仔已經把整個酒店大堂給圍了起來,不過他們誰也不敢亂動,因為閻光頭正和十幾個馬仔橫七豎八的躺在地上直哼哼;在一處角落里,柳秀兒趴在李雅蓉肩膀上哭泣著,李雅蓉正一個勁兒的安慰她,旁邊已經有數名閻光頭的馬仔把她倆護在了身后;而閻光頭的對面站著一名穿著黑色西裝的年輕人,他的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唯有一雙眼睛透露出陣陣的寒意;他的身后站著一對年輕男女,那男的也就二十七八歲的模樣,戴著墨鏡,穿著一身白色休閑服,此刻他正和旁邊那女的一臉冷笑地望著閻光頭等人。
林楓正要上前,卻被靳戰東拉了一把,只聽他在耳邊小聲道:“楓少,穿黑西裝那小子是個高手。”
林楓聞言冷笑道:“高手?有多高?有你高嗎?”
靳戰東笑著搖了搖頭,林楓白了他一眼,道:“那不就得了。”
正說著話,就看見那個穿著白色休閑服的家伙手插褲兜洋洋得意地走了出來,指著不遠處正在李雅蓉懷里哭泣的柳秀兒對地上的閻光頭等人道:“瞧瞧!你們自個兒好好瞧瞧,這傻妞哪點兒不像個村姑,就她這范兒,我老婆說她是村姑難道說錯了嗎?”
“你媽才是村姑。”地上的閻光頭雖然已經被打得爬不起來了,可還是頑強地回了一句;穿著白色休閑服的年輕人聞言冷笑了一聲,道:“行啊小子,都打成這樣了還敢頂嘴,你既然要給這兩個傻女人當出頭鳥,我就讓你知道當出頭鳥的下場。”
話音剛落,穿著黑西裝的年輕人就捏了捏自己的手指關節,然后面無表情地朝閻光頭走了過去,靳戰東此時卻從他的眼睛里看到了一絲殺機,當下抓起旁邊的一個瓷瓶就朝那人砸了過去,嘩的一聲,瓷瓶竟被那人一拳在空中擊了個粉碎。
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了這邊,靳戰東面帶微笑地走了出去,道:“朋友,你很能打嘛,跟我打打試試。”
高手的氣場就是不一樣,從靳戰東那看似隨意卻穩如泰山的行走步伐中,穿著黑西裝的年輕人已經發現眼前這位可不是個善茬。
“喲呵,又來一只出頭鳥。”穿著白色休閑服的家伙一臉不屑的冷笑,指著靳戰東對黑衣青年道:“飛子,滅了他。”
黑衣青年聞言大喝一聲,對著靳戰東的面門就一拳砸了過去,靳戰東不躲不閃,腳下一運氣穩住下跨,右手適時擊出,黑衣青年這猶如雷霆一擊般的一記直拳竟被他單手截了下來。
靳戰東的右手像一張巨大的漁網,死死地把黑衣青年的右拳給包裹在了里面,他的一雙腳就像兩根鋼釬插進了地面一樣紋絲不動,看到這里,穿著白色休閑服的家伙愣住了。
靳戰東面帶微笑,對黑衣青年微微笑道:“朋友,你的硬氣功還差點兒火候。”話音一落,靳戰東猛然變臉,右手變成虎爪向下用力一壓,咔的一聲脆響傳來,黑衣青年啊的一聲慘叫,竟撲通一聲跪倒在了靳戰東的面前,靳戰東微笑著拿開了自己的右手,黑衣青年的左手一把握住了右手手腕,額頭上汗水直冒,剛剛靳戰東這一招猛虎下山直接把他的右手手腕給掰斷了。
靳戰東剛把身子轉過來對著穿白色休閑服的家伙,黑衣青年猛然從兜里掏出了一個黑色的證件,嘴里大聲喊道:“你別亂來啊!”
這證件靳戰東太熟悉了,他自己就有一個,沒想到眼前這位黑衣青年居然還是個中警內衛,那么對面穿白色休閑服的家伙的身份也就不難猜了,能讓中警內衛跟隨身邊的人,必定是五大家族的直系子弟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