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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訊問耗子

  李雅蓉正在思考案情,不經意間一抬頭,正好看到林楓那熱辣辣的目光在盯著自己胸前的大山,李雅蓉羞得臉紅耳赤,死死瞪了林楓一眼,哪知道林楓視而不見,目光依舊;李雅蓉氣得要死,要不是還在開會,真想走過去扇這個小色狼一巴掌。

  不想這時林楓卻開口了:“楊支隊長、李大隊長、各位同事,我有一個不成熟的想法,請大家參考一下。”

  原來誤會這家伙了,人家根本不是盯著自己瞧,人家只是想事情太專注了;李雅蓉有點不好意思,輕咬嘴唇;其實林楓是一邊打望一邊思考案情,工作娛樂兩不誤。

  “現在我們不能去黑豬嶺,主要是因為地形不熟,也無法估計那些礦工在哪兒;玉河鎮政府安排了專人守在黑豬嶺的主要入口,化妝偵查也不現實;但是大家想一下,劉家山煤礦這些多出來的礦工是怎么來的?劉奎發上哪兒去找這么多礦工?”

  楊建和李雅蓉幾乎是異口同聲:“人才市場!”

  “不錯,人才市場。”林楓很肯定的答道:“只有人才市場才有這么多人,至于劉奎發是怎樣把這些人弄到劉家山煤礦去的,那就只有調查后再說了。”

  楊建聽后當即拍板,安排專案組成員奔赴江州各地的人才市場進行調查,兩天以后,一個綽號“耗子”的家伙進入了專案組的視線。

  “耗子,本名李浩,現年三十四歲,齊山縣玉河鎮劉家山人,是本案第一嫌疑人劉奎發的遠房表親,曾因故意傷害、尋釁滋事以及聚眾斗毆三次被齊山縣公安局抓獲,但最后都是辦的取保候審,并沒有處理;我們查了一下,這個耗子辦理取保候審的三次都是齊山縣公安局副局長何金橋簽的字;從目前調查的情況來看,這個耗子手下有一批黃牛,專門在江州各地的人才市場以較高的待遇招攬民工,但是耗子本身并沒有什么實業,他招這么多民工很可能去了劉家山煤礦。”

  案情分析會上,負責外圍偵查的江州市公安局刑警支隊副支隊長康子奇為大家作了介紹;李雅蓉聽完后道:“這個耗子我認識,他故意傷害那一次案子最開始就是我辦的,砍了受害人七刀,雙手手筋都給人挑斷了,法醫鑒定是重傷;最開始何金橋來找我,叫我調解處理,我說重傷案件不適用于調解,后來何金橋就叫我把案子移交給了城區派出所,最后耗子拿了五萬塊錢了事。”

  楊建抽著煙淡淡的道:“你們齊山縣局這個何副局長問題很嚴重啊,我看可以作為嫌疑人收集材料了。”

  李雅蓉點頭表示同意:“何金橋就是劉奎發在齊山縣局的保護傘,這個人不除,齊山不寧。”

  一位專案組民警道:“耗子怎么辦?馬上抓嗎?”

  楊建點頭道:“抓是肯定的,但是不能公開抓,為了避免打草驚蛇,必須秘密抓捕;另外在人才市場招工這種事兒本身并不違法,要抓,就以耗子過去故意傷害這件案子為由來抓,重傷案件,可不是賠錢就能了事的。”

  當天晚上,耗子在回家途中被塞進了身邊駛過的一輛桑塔納的后備箱,隨即被押到了專案組設在齊山縣職業技術學校的秘密看押地點;現在正是暑假時分,學生們都在放假,這里被專案組臨時征用了。

  當耗子從后備箱被提出來后,一眼就看到了在場的李雅蓉,他立刻破口大罵:“李雅蓉,你這個臭三八,你不知道老子是誰嗎?敢抓我;你信不信老子出去以后把你摁在公安局的辦公桌上干死你。”

  這句話立刻引起了在場民警的憤怒,這家伙太囂張了,李雅蓉氣得汗毛都立了起來,正準備發飆,一個身影沖了上去,抓住耗子的頭就往墻上一幢,耗子慘叫一聲,頭上當即血流如注;李雅蓉一看,沖上去的正是林楓。

  耗子嗷嗷大叫:“死條子,你敢打老子?”

  林楓抓著耗子的頭發把他腦袋提起來,輕蔑地笑道:“今兒打的就是你這個人渣。”說完把耗子的頭往下一摁,右腳膝蓋一抬,耗子的臉正好撞在林楓的膝蓋上,鼻血當時就流出來了。

  林楓又抓著耗子的頭發把他腦袋提了起來,啪啪啪一連扇了十幾個耳光,最后林楓用手捏著耗子的臉,惡狠狠地道:“給我聽清楚,不是每個警察都會怕你這種垃圾,再跟我這兒唧唧歪歪,廢了你丫的。”

  李雅蓉看到平時溫文爾雅的林楓忽然發飆,心下不禁感嘆:沒想到這個小家伙的脾氣這么火爆,就是我打人也下不了這種手啊。

  林楓一頓暴打,耗子也不叫喚了;兩個警察過來給耗子用毛巾擦了擦頭上的血,就把他扔進了審訊室里。

  審訊室內,楊建點了一支煙,不緊不慢地說道:“耗子是吧?我來自我介紹一下,我叫楊建,江州市公安局刑警支隊的支隊長;這位李雅蓉警官你們打過交道,我就不介紹了;至于這位,是玉河鎮劉家山片區的管片民警林楓警官。”

  耗子一看有江州市局刑警支隊的領導在場,馬上又大叫了起來,他指著林楓道:“我要告他,他打我。”林楓心頭不禁苦笑,這個家伙是什么眼力價,我們幾個站在一起,你還告我;當下林楓走過去抓住耗子的一只胳膊,露出一個淡淡的微笑:“剛才當我說的廢話是吧?跟你說了別唧唧歪歪,你耳朵聾了。”說完咔的一聲,耗子的一只胳膊被林楓給擰斷了;楊建和李雅蓉看得心頭一驚,這小子,下手不是一般的黑。

  耗子疼得哇哇大叫,眼淚都流出來了,他實在想不明白,這個小片警怎么敢當著江州市局刑警支隊領導的面下這種黑手。

  林楓拍了拍耗子的腦袋,笑道:“還唧唧歪歪不?”

  耗子的腦袋晃得跟撥浪鼓似的:“不了不了,我再也不敢了。”

  林楓滿意地點了點頭,抓著耗子斷了的胳膊一用力,咔,又給他接上了,耗子疼得再次慘叫一聲。

  林楓淡淡地道:“耗子,給我聽清楚,老老實實交代你的問題,再胡說八道,我就把你這支胳膊弄斷了再接上,接上了再弄斷。”

  耗子嚇傻了,眼前這位可是個真能下手的主,當下連連點頭:“警官,有什么就問吧,我一定老實交代。”

  林楓知道,對付耗子這種狂得沒邊的家伙,必須一下子把他完全震住,否則審訊根本進行不下去;這一下耗子算是徹底老實了,楊建問道:“耗子,一年前你把齊山縣的張大龍砍了七刀,雙手手筋全部挑斷,怎么著?忘了?”

  耗子一聽原來是為這事,放下心來,道:“警官,我賠了錢的,給了他五萬吶。”

  楊建冷笑道:“虧你說得出口,五萬塊錢就想把事情了了,告訴你,你賠的錢只能算民事賠償部分,你該負的刑事責任跑不了。”

  “什么?賠了錢還要判刑?”耗子有些懵了,他和劉奎發一樣,根本搞不清楚什么是公訴案件,什么是自訴案件,他們都以為賠了錢就沒事了;林楓聽了心頭暗暗發笑,這兩個活寶,還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耗子這時反應過來,急忙問道:“警官,判多久?”

  楊建若無其事的道:“故意殺人未遂致人重傷,怎么著也得二十年以上吧。”楊建這也是欺負耗子不懂法,故意嚇唬他;刑法上根本沒有什么故意殺人未遂致人重傷,像耗子這種案子,只能定性為故意傷害致人重傷,判三至七年;可耗子不知道呀,當即就給嚇傻了,連說話的聲音都變了:“警官,我沒有故意殺人啊!”

  楊建厲聲道:“怎么定性公安機關說了算!你以為不是故意殺人未遂,我們江州市局刑警支隊會找你?”今天找耗子根本就不是為了砍人這事兒,現在必須把耗子震住,才能讓他交代出劉家山煤礦的事情。

  也是,只有故意殺人這種大案子,人家市局刑警支隊才會插手;耗子現在是欲哭無淚了,自己今年三十四歲,坐二十年牢,這輩子也就基本差不多了。

  楊建不動聲色,照本宣科的訊問耗子砍人的事,提都沒提劉家山煤礦;結果耗子自己沉不住氣了,他道:“警官,要是我能給你們提供線索,能不能從輕處理呀?”

  楊建一看耗子那副表情,就知道計謀得逞了,他無所謂的道:“看看是什么線索了?要是有重大立功表現,從輕處理是肯定的,判緩刑或者不處理也說不定。”

  耗子眼睛一亮:“此話當真?”

  楊建適時拍了桌子:“你以為公安機關是干嘛的?能說話不算數?”

  耗子咽了口唾沫,道:“警官,能給根煙抽嗎?”

  林楓掏出自己的云煙,遞了一支給耗子,又給他把火點上;耗子拿著煙猛吸了幾口,道:“警官,這個事兒我也有份,但我只是個小角色,也沒做什么傷天害理的事情,其他的事情與我無關,我要是說出來,能不能不處理我?”

  楊建點點頭,道:“可以,如果真像你說的那樣,我保證不處理你。”

  耗子的表情明顯放松了,只聽他道:“有這么個事兒;劉奎發不知道你聽說過沒有,李警官和林警官應該認識,他是我們齊山縣玉河鎮劉家山煤礦的老板;三年前劉奎發找到我,讓我幫他在江州市招一些外地民工,招一個就給我兩千塊錢;我當時還納悶呢,劉奎發招人干嘛不自己去,花這些冤枉錢來找我,后來我才知道,劉奎發在劉家山的黑豬嶺另外開了一個煤礦,那些招來的人都被他安排到了那里挖煤;那地方我去過幾次,真不是人呆的地方,那些礦工除了下井挖煤,平時都跟牲口似的關在幾間大倉庫里,吃喝拉撒睡全在里面,當時我進去差點沒給熏暈過去;警官,你說這個線索重要嗎?”

  林楓等人聞言心頭大喜,但都表現得很平靜;李雅蓉淡淡的問道:“耗子,那個煤礦在黑豬嶺什么地方?”

  耗子想了想,道:“黑豬嶺進去后往右一直走大概五百米,那兒有個岔路口,再往左走兩公里左右就到了;不過警官,進黑豬嶺那兒有玉河鎮政府的人守著,岔路口那兒也有劉奎發的人守著,而且他們還有槍。”

  林楓問道:“煤礦里面有多少人?”

  耗子答道:“沒仔細數過,兩百個礦工肯定有;劉奎發的馬仔大概有五六十個吧,個個身上都有家伙。”

  楊建叫了兩名警察進來給耗子做筆錄,轉身就和李雅蓉、林楓出了審訊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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