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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思銘話音剛落,瓊海省公安廳刑警總隊總隊長朱思川就道:“我贊成吳老的意見,且不說已經有相關情報指出阿不都拉買買提已經到了崖州,就算是林副市長過去也因為工作關系得罪過一大批人,這些人的殘余勢力也極有可能針對林副市長的親屬進行報復活動。”
聽到這話,林楓的一顆心頓時跌入了谷底,吳思銘的分析很有道理,朱思川說的也都是事實,如果對方只是為了求財,那么不管是林楓還是徐美麗都愿意散盡家財來換得兒子的平安,可偏偏對方這次是來報仇的,那小家伙落到他們手里可就真的是兇多吉少了;一想到這個,林楓想死的心都有了。
起身離開了自己的位置,林楓獨自一人來到了公安局的天臺上,一見四下無人,林楓的情緒再也控制不住了,他的眼淚就跟決堤了似的稀里嘩啦就從眼眶里涌了出來;林楓只覺雙腿一軟,竟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一邊痛哭流涕嘴里還一邊喃喃的念著兒子的名字。
作為一個父親,這件事情早已讓他處在了崩潰的邊緣,只不過當著妻子們的面他必須保持鎮定以穩定人心,當著外人的面他必須強打精神以維護形象,但是這一刻獨自一人的時候,林楓再也不需要掩飾自己的情緒和感受了,不痛痛快快的哭一場,他真怕自己會瘋掉。
就在林楓哭得一塌糊涂的時候,一個輕柔的女人聲音在耳畔響了起來:“老公。”
林楓抬頭一看,李雅蓉正彎腰站在自己的身旁含情脈脈的望著自己;林楓趕緊用手抹了一把自己臉上的淚水,剛要說話,李雅蓉就蹲了下來,然后一把將他攬進了自己的懷里,一邊輕輕撫摸著他的腦袋一邊憐愛地道:“老公,我知道你心里很難受,想哭你就哭出來吧,姐陪著你。”
“嗚嗚嗚…”林楓聞言淚水再一次決堤,趴在李雅蓉的懷里哭得那叫一個凄慘,直到后來聲音越來越小、越來越小,到了最后完全沒有了聲音;李雅蓉低頭一看,林楓已經在她的懷里睡著了,看樣子他已經是哭得筋疲力盡了。
看到這一幕,李雅蓉輕輕抹了一下自己眼角的淚水,又把懷里的林楓緊了緊,就這樣摟著他一直沒松開過,直到一個多小時以后林楓醒來為止。
而這時會議室里卻還在緊張的開著會,楊建說道:“吳老和朱總隊長的分析都很全面,也很徹底,現在的當務之急是趕緊找到那輛銀色的現代牌越野車;除了加強盤查工作以外,我要求你們立刻調取崖州市內所有的監控錄像,組織大批警力對這些監控錄像進行細致全面的審查,一定要把那臺車給找出來。”
這時一名中年警察聞言道:“楊書記,調取全市的監控錄像這工作量太大了,別的不說,光我們崖州市的市區就有近十萬個監控探頭,這還不包括那些企事業單位自己安裝的監控探頭和公交車、輪船、火車上的監控探頭,要想全部調取根本不可能啊!”
“你說什么?不可能?”楊建望著中年警察冷冷的一笑,隨即問道:“你叫什么名字?現在擔任什么職務?”
中年警察見狀心頭一陣緊張,但還是答道:“報告楊書記,我叫劉凌偉,是崖州市公安局黨委委員兼刑警支隊的支隊長。”
楊建聽了點了點頭,忽然臉色一變,厲聲道:“既然干不了事兒,那就干脆別干了,弄個閑職喝茶看報混到退休吧;現在我代表省廳黨委宣布,即日起免除劉凌偉同志的崖州市公安局黨委委員兼刑警支隊支隊長職務,降格為一般民警,由你們崖州市公安局給他安排一個清閑的工作。”
此話一出,在坐的人都驚呆了,劉凌偉更是如遭五雷轟頂,整個人傻在那兒半天都沒說出話來。
楊建冷冷的用眼神掃視了會議室一圈,然后正色道:“你們說我楊建霸道也好,不講理也好,都無所謂;總之我奉勸各位一句,這次的案子非同小可,誰也別給我講條件,更不要讓我聽到什么辦不到之類的話;我不要求你們上天攬月下海捉鱉,我給你們提的要求都是實實在在的刑偵工作所必須做到的,因此你們都給我記住了,下次誰敢再唧唧歪歪的,直接給我脫了警服滾蛋,都聽明白了嗎?”
“是!”除了龔兆峰和他帶來的專家們以外,在坐的所有警察都站了起來,然后向楊建敬了一個標準的禮;楊建也站起身來向大家回了一個禮,然后道:“現在散會,下來后大家馬上按照會議的部署開展工作;對于第一個發現有價值線索的民警,我們省廳黨委記他一功,是領導的官升兩級,是民警的直接提干,開始行動吧。”
“是!”參會的領導和民警們又再一次向楊建敬了一個禮,然后就急匆匆的離開會議室忙活去了;楊建則是冷眼看了還傻坐在那兒的劉凌偉一眼,鼻子里重重的哼了一聲,這才扭頭離開了會議室。
一出門楊建就問周克鐘道:“你看到楓少和雅蓉了嗎?”
“沒看到。”周克鐘搖了搖頭;龔兆峰此時說道:“要不我們去找找吧,他倆應該沒離開這棟樓。”
楊建搖著頭道:“算了,人找人找死人,我看咱們還是找個地方坐著等他們吧。”
當下三人來到了公安局的休閑中心,這里是李雅蓉上任后專門指示開辟出來供廣大民警喝茶看報休息的地方;楊建要了三杯鐵觀音,就和龔兆峰還有周克鐘一起喝茶抽煙聊起了天來。
三個人正聊得起勁,楊建的手機就響了,是林楓打來的;問明了楊建三人所在的地方,不一會兒,林楓就和李雅蓉來到了休閑中心。
落座以后,楊建把剛才開會的有關情況向林楓和李雅蓉介紹了一下,他并沒有問林楓和李雅蓉去哪兒了,龔兆峰和周克鐘也沒問,作為林衙內的金牌馬仔,他們很清楚自己什么事兒該問什么事兒不該問。
當聽說楊建一怒之下把劉凌偉給罷免了,林楓只是簡簡單單的嗯了一聲,李雅蓉也沒多說什么,敢在這個案子上多嘴,換成是她也同樣不會手下留情的。
就在這時,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從遠處傳了過來,林楓抬頭一看,林德勝正在朱正義和謝濤的陪同下帶著一大隊軍官朝自己這邊走過來;林德勝眉頭深鎖,一張臉上滿是冷峻的表情,看樣子他也是收到消息匆匆從京市趕過來的。
“二叔。”林楓起身叫了林德勝一聲,眼眶卻已經紅了起來;林德勝走過來把雙手搭在了林楓的肩膀上用力捏了捏,正色道:“小楓,二叔這次把整個總參三部最精干的力量全都帶過來了,咱們一起努力,我相信軒軒一定會平安無事的。”
“謝謝您,二叔。”林楓擦了擦眼角的淚水,然后招呼著林德勝坐了下來,問道:“二叔,是爺爺派您來的嗎?”
林德勝摸了一包特供熊貓煙出來,一邊給眾人發煙一邊嘆著氣道:“這事兒我哪兒敢讓老爺子知道呀!你又不是不知道,老爺子最疼軒軒了,這事兒要讓他老人家知道了,那還得了;再說了,老爺子現在年紀也大了,聽到這個消息不定得出什么大事兒呢,我早就吩咐過了,在軒軒有了確切的消息之前,任何人都不許在老爺子面前提起這事兒。”
“嗯!”林楓點了點頭,道:“二叔,您這樣做是對的。”
接著林德勝詢問了一下相關的情況,然后皺眉道:“這個天山獨立運動組織在我們總參三部是有備案的,這幫家伙殺人放火真可謂是無惡不作,我估計就算是他們綁架了軒軒,這也不是他們此次來崖州唯一的目的,這幫家伙胃口可沒這么小,他們一定還有更大的陰謀要實施。”
說到這兒林德勝轉過頭對朱正義道:“朱司令員,立刻把你們軍分區的三十二師的駐地移防到果敏縣附近,崖州這邊一旦出現緊急狀況,三十二師要立即馳援。”
“是。”朱正義給林德勝敬了一個軍禮,然后就轉身打電話去了;林德勝又對一名中年軍官道:“粟處長,讓你的人馬上開始對整個崖州進行全面監控,一個電話、一條短信也不許放過。”
“是。”中年軍官同樣給林德勝敬了一個軍禮,然后轉身就走了。
林德勝接著又對謝濤道:“你們特偵組就留在這兒,隨時配合公安機關的行動。”
“是。”謝濤也給林德勝敬了一個軍禮。
林德勝此時道:“行了,該部署的工作都已經部署完畢了,咱們一起為軒軒和崖州祈福吧。”
接下來的一天,整個崖州到處都能見到警察的身影,街面上幾乎到了三步一崗五步一哨的地步了;而由于需要調取大量的監控錄像,崖州市所有的硬盤幾乎都被公安局給買光了,進而造成一天之內崖州市硬盤的價格猛漲了百分之二十。
而這一天對于林楓來說則比一年還要難熬,他不敢回家,他害怕看到徐美麗那傷心欲絕的樣子,因此他只能讓自己待在崖州市公安局里,焦急的等待著兒子的消息。
然而一天就這樣過去了、兩天就這樣過去了…直到案發的第三天,小家伙依舊是音訊全無,林楓感覺自己整個人都快要瘋掉了;而此時徐美麗已經因為承受不住巨大的心理壓力住進了醫院,這讓原本就痛苦不堪的林楓更是感覺到雪上加霜;小家伙再找不到,這個家就徹底的完了。
這天早上,林楓一個人坐在崖州市公安局的陽臺上抽著悶煙,此時的他早已是頭發蓬亂、胡子拉碴的了,雖然少了一些俊朗,卻多了一份男人的滄桑和冷酷。
抽著抽著,林楓忽然把煙頭往地上一丟,一下子站了起來,接著他快步離開了陽臺,跑到靳戰東休息的地方把他從被窩里叫了起來,道:“走,送我去清泉寺。”
靳戰東聞言一愣,道:“楓少,你去那兒干嘛呀?”
林楓輕輕嘆了一口氣,道:“心里煩,去給軒軒求求各路神仙保佑他一下。”
靳戰東聽了整個人都傻了,林楓可是從來不信這些東西的呀,看樣子這次的事兒已經把林楓給弄得有些神神叨叨的了;不過轉念一想,這樣也許更好,至少能讓林楓暫時找到一個心靈的寄托;當下靳戰東起身換好了衣服,就和林楓開著車往清泉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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