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九在樹林里侍弄著木材,然而心里始終忐忑著,就是那種強迫癥出門,懷疑自己是不是忘了關窗,鎖門,關煤氣和水龍頭那種慌。
“嗯?到底我在擔心什么?算漏了什么?”
他想著,聽到對面角度轉換的槍聲傳來,總覺得自己的安排應該是安全的。
但是憂心忡忡的思緒,依舊讓他爬上了一棵大樹,用狙擊鏡遠遠望向漢謨拉人的基地。
“嗯?漢謨拉的搜捕戰士在返回!這是什么操作?哦?監工增加了盾牌,難道他們準備就這樣死守?一直堅持到宇宙時間塔完工?不可能,這絕無可能?
或者,他們準備使用星際飛船進行刮地襲擊?不,這也不可能,他們不會那么蠢,現在還猜不到我來,所以他們不可能死守,也不會大面積襲擊。”
他觀察了一會,星際飛船沒有任何啟動的征兆。
“奇怪了,為什么都撤回來了?不和我玩了?一定是算漏了什么......我靠,糟了!”
八九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急忙燕子三抄水跳下大樹,以最快的速度跑回裂谷內。
就在他進入裂谷片刻后,二狗子疾馳著沖入叢林之中,繞著圓弧路線,朝著負責狙擊的三人之中,頑徒的位置奔過去。
二狗子此時張著大嘴,舌頭伸出來老長,滴拉著鼾水,無法想象,二狗子竟然也能爆發出如此迅捷的速度。
不多時。
鐵面帶著一堆漢謨拉戰士緩緩走到宇宙時間塔的施工現場。
他的周圍,幾個士兵拿著防撞擊盾牌,保護者鐵面大人。
鐵面很隨機的指了指幾個巴別奴隸,他的屬下急忙用機械手將那幾個巴別拽到監工的石臺上來,跪在上面。
與此同時,巨大的星際飛船上,傳來了巨大的聲響,那是將軍的聲音,巴別的語言。
將軍利用記憶項圈,翻譯巴別的語言,開始了他的對策。
“對面的刺客,我知道你們是誰,我很不喜歡你們的這種低劣齷齪的捉迷藏方式,我本該將你們所在的區域炸成荒蕪,但我是個善良的人。
所以,我決定給你們一次機會,現在開始,十分鐘之內來到我這里投降,否則十分鐘后,我將每一分鐘殺死一個巴別人,我的善良只保留十分鐘。”
說完,他留下了最后一抹冷笑,那是嘲諷和不屑的聲音,一種我看透你們了的表達。
八九狠狠一跺腳,罵了一句國罵。
因為這正是他擔心的地方,也是他算漏之處。
當初如果是兩個狙擊點,那么對方需要一些時間才能推算出刺客不是一個人。
但是八九忽略了這一點,還很高興的選擇了三個狙擊點,這就是他最大的疏漏。
因為對方根據三個點的距離,很容易推算出,對方絕不僅僅是一個刺客。
八九一開始最大的依仗,就是希望對方認為刺客是自己,文明球的攜帶者,這樣對方便不會使用星際飛船把自己炸成粉末,因為他們需要完整的捉住自己。
但,對方一旦確定刺客大于一之后,效果就完全不同了。
只要對方不傻,一定會聯想到這顆星球唯一的文明巴別人。
八九現在唯一欣慰的是,漢謨拉人的將軍依舊沒有使用星際飛船,這就證明他沒排除自己的存在,那么事情就都有轉機,前提是,頑徒不要傻的走出去。
頑徒會走出去嗎?為了她的子民的性命?
在八九看來,她一定會。
換位思考,八九覺得,就是自己這個比樣的性格,如果處在頑徒的位置,搞不好也能鼓一鼓氣,咬一咬牙,演出那狗血的劇情來。
“二狗子,你可快些跑啊!全看你的了。”
八九內心祈禱著。
叢林里,二狗子舌頭伸得越來越長,哈喇子都連成線的往下落,但是那速度竟然一直保持著爆發的速度。
要知道,二哈擅長的是馬拉松,真心不是百米沖刺。
看得出來,這貨也是拼了。
三個狙擊點的槍聲停止了。
十分鐘,但事實上,他們只有一分鐘的考慮時間,因為他們需要走過去,那最少需要幾分鐘的時間。
兇巴雙手握拳,發出“咔咔咔”的脆響,好像爆栗一般。
血飲完美的臉蛋,因為咬緊牙關而顯得略寬了一些,她的呼吸很沉重。
頑徒看著跪在石臺上的巴別,閉上眼睛,深呼吸一口氣,喃喃道:
“對不起,八九,我不能不出去!”
頑徒現在也想明白三點狙擊的漏洞,他們犯了大錯。
讓敵人做到了一定的知己知彼。
同樣的,頑徒也清楚,自己一旦走出去,就意味著計劃的徹底失敗,而人類八九,剩下唯一的選擇,就是逃離,面對一直到死亡的逃離。
所以,遙遙的對著八九說了一聲對不起,真心實意,因為她無法面對自己的族人這樣在她眼前被殺害。
“八九,希望你能活下去。我出去后,救了我的族人,會立即自殺,不會給漢謨拉人利用我威脅巴別去追殺你。”
說著,她摘下了食指上一枚金光閃閃的戒指,放在自己的狙擊點位置,這是一個造型很簡單的指環,但卻有著非同尋常的意義。
“我知道,你一定會來這里,有了這枚戒指,你就是巴別的王,人類的巴別王,我死后,巴別一族都將聽命與你,希望你能拯救他們,呵,我會被祖先罵死的吧。”
頑徒慘然一笑,長吐了一口氣,毅然決然的下山,沿著叢林向著漢謨拉的基地走去。
與此同時,兇巴和血飲也幾乎同時邁步,昂然挺胸的走向幾近絕望的失敗。
八九在裂谷內,雙手合十,穿越以來第一次,他在祈禱,祈禱人類的神保佑他。
蔡巴等人氣的瑟瑟發抖,但是他們也明白,他們這些巴別走出去毫無意義,因為他們還沒有暴露。
二狗子奔跑在叢林內,嗓子眼里時刻傳出一種撕裂般的氣響,那是急促的呼吸刮動著聲帶。
它已經很少拐彎,一些不粗的灌木,被它直接壓彎或者撞斷,一些粗的樹木,它也寧可稍微偏轉,擦著皮毛沖過去。
這樣,可以節約很多路程和時間,同樣的,也讓它傷痕累累,原本靚麗的皮毛,現在斑斑血跡。
它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這么拼命。
二狗子只知道,媽媽很焦急,甚至很恐懼,八九有些顫抖的聲音始終在它耳邊回蕩。
而它,一定要完成媽媽交給它的任務,累死...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