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太陽剛觸碰樹梢。
八九在沉睡之中醒來,看到自己身上,大白天竟然也被咬了十幾個包后,惱怒的罵了臟話,但是卻無可奈何。
他吃了一條之前積攢的烤魚,帶著二狗子匆匆上路。
這些天來,天氣越來越熱,很顯然,太陽已經越來越開始直射南半球,也意味著巴別島的夏天到了。
八九今天很幸運,他走了沒多久,在天黑下來之前,發現了艾草。
這個季節的艾草正是最好的時候,味道濃郁,有著最佳的祛除蚊蟲效果。
他把艾蒿的葉子弄了一堆,放在青銅鍋內用木杵砸碎成泥狀,然后涂抹過自己的全身。
那股特有的清香,讓人精神爽利。
然后,幸福的時光到來了,那原本嗡嗡個不停的蚊蟲,似乎不再青睞八九的鮮血,雖然不至于躲避,但再也不成團的圍攻過來。
沒有了蚊蟲的騷擾,讓八九的腳步瞬間輕快起來。
風水技,讓他可以躲避開難以行走的懸崖溝壑,減少走彎路。
八九多留了一個心眼,在趕路的時候,和二狗子相距三十米左右,平行而行。
當然,這需要二狗子始終注意著八九的動靜,遠遠的在互相看不見的叢林之中,與八九保持著不即不離的狀態。
這樣趕路的好處就是,一人一狗,絕不會被一鍋端,一旦其中一個受到威脅,另一個則伺機偷襲解救。
當然了,二狗子能不能懂得猥瑣的真實含義,八九也不確定,不過一直以來,二狗子做的還是不錯的,估計是天分。
正行走間,八九突然聽到了一聲狼嚎。
這狼嚎帶著特有的顫音。
只聽這聲音,八九就知道,有危險靠近了。
因為這聲音是他特意訓練二哈學會的狼嚎,為的就是便與報信。
他急忙一閃身,躲在一棵大樹后面,很習慣的察覺了一下地形。
“特么的,不適合做陷阱。”
屏住呼吸,保持安靜。
然而,身后遠處,并沒有任何動靜傳來。
二哈那面的狼嚎也停止了,此時此刻,應該是貓在那個角落,等待著撲擊而出。果然有猥瑣的天分。
八九后面的叢林里,膚色殷紅的血飲就在一人一狗的三十米外。
這個女別有著特制的藥水,可以迷惑身上的氣味,導致如此靠近后,二狗子才發現她的蹤跡。
她本來已經捕捉到了八九在叢林里若隱若現的身影,手里也已經抄起了麻醉槍,只需要在靠近幾米,血飲有信心,一槍結束狩獵專家遭受的恥辱。
但也就在這個時候,二狗子那不專業的叫聲提醒了八九,血飲只見八九身形一閃,就徹底消失在眼前,世界頓時安靜了下來。
“人類和犬獸不在一起,而是相距而行,好狡猾的家伙,這樣我如果接近攻擊人類,一定會被犬獸在身后襲擊。”
血飲的鼻子,恐怕不比二哈差,能夠憑借氣味大致捕捉到了一人一狗的大概位置。
想到這,血飲似乎有了注意。人類躲避的位置很巧妙,不接近無法攻擊,但是那犬獸不同,犬獸的位置,植被并不茂盛,有著一片草地。
她脫掉身上的紅色外套,放在樹下,只穿著一件貼身背心,然后拿起一個噴霧器,在自己身上噴了幾下。
現在,她的身體散發的,就是青草的味道,而含有她自己味道的衣服,則留在了樹根下,吸引犬獸的注意力。
雖然她的腳步聲還有可能引起犬獸的懷疑,不過有著氣味的迷惑,犬獸的智商,未必能夠很快的反應過來。
而血飲的計劃,不需要太多的時間。
她腳步放輕到極致,不過速度卻不慢,橫著移動,漸漸來到二狗子的后面。
正如血飲所想,二狗子的的確確在迷惑。
讓它感受到危機的氣味一直沒有動,但是似乎有著什么動物行走的腳步在靠近。
于是,它伏在草叢里,腦袋左轉轉,右看看,很想問問八九這是什么情況,不過想到之前八九兇神惡煞的警告,讓它發現敵情通報信號后,便安靜一聲不吭,等待時機,所以便生生忍了下來。
不過,二狗子已經做好了移動的準備,聽話不出聲可以,但是自我保護意識還是有的。
然而,它遇到的是血飲,槍法,吹箭玩的最溜的狩獵者。一個驕傲的,從來不帶激光槍那些大殺傷力武器的狩獵專家。
狩獵者之中,比她還驕傲的,恐怕就只有頑徒了,因為頑徒的身上,幾乎沒有出現過刀槍這些東西,麻醉槍也不曾。
血飲的鼻子不比狗鼻子差,她已經確定了二狗子的位置,便在最安全的距離,拿出那加了消音器的麻醉槍,扣動了扳機。
很輕的聲響,幾乎微不可聞。
槍也射的準,正中二狗子脖頸的位置,瞬間麻痹了二狗子的嘴巴,愣是一聲沒發出來,就徹底的昏死過去。
血飲的嘴角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逐個擊破,完成了一半。
隨后,她伏在地上,匍匐前進,緩緩來到犬獸的位置。
這一路,她很小心,眼睛始終瞄著人類氣味來源的方向。
“看到了!”
血飲的心臟竟然猛地跳動了一下,要知道,這可是她當年第一次進入荒野的時候,才有過的悸動。
捕捉這個人類野獸,讓她找到了第一次探險狩獵的興奮。
“這是他的肩膀。”
血飲看著八九僅僅露出一絲邊緣的胳臂,便決定停止繼續前進,她相信,人類一定也緊盯著犬獸的位置。
“這個聰明的家伙,一定也猜到了我會去襲擊犬獸,只是他不清楚,我最強的不是鼻子,而是眼睛,也只有我的雙眼配合槍法,才可以無聲無息的讓犬獸睡著,他,人類失誤了。”
輕輕端起麻醉槍,雖然八九的胳膊在她這個位置看,只有半厘米外露,但對于血飲已經足夠了。
在這個距離,她能夠用麻醉槍的針,釘住一只蒼蠅。
八九極盡可能的把自己縮在大樹的后面,貼的很緊,他相信,自己現在可以被襲擊的角度,必定要被二狗子發現,而自己也在時刻注意二狗子的方向。
他看不到二狗子,在夜里,他的視力看不到那么遠,他能夠依靠的,只能是二狗子被襲擊時發出的聲響。
然而,兩分鐘后,他沒有被襲擊,二狗子那里也沒有絲毫的動靜。
“這個家伙是誰,怎么如此有耐心?還是說,二狗子已經被拿下了?”
想到這,八九心中一凜,危機的感覺瞬間籠罩了他的全身。
然而,還不待他想出對策,突然感覺手臂外側的肌肉一顫,好像被螞蟻咬了一口,然后他就看到一根細小的的麻醉針,顫巍巍的釘在自己手臂的極外側。
血飲扣動扳機之后,不需要驗證,便知道自己已經得手。
她站起身來,走向八九躲藏的大樹,兩步后,才聽到八九倒地的聲響。
血飲禁不住看了一眼天上的圓月,狠狠的吸了一口夜色的清涼舒爽。
“完美,就如十五的月亮一般完美無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