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飛蛾撲火的勇氣

　　鮮血和腦漿濺的李某滿身滿臉都是，他嚇傻了。

　　同樣是進化者，為什么會有這么大的差距？

　　他撲通一聲就跪下了，“王哥饒命，饒命，都是他的主意，沒有我的事兒啊！”

　　“打虎不死必留禍患，”王大力轉身向他走去，“你以為我會放過你？”

　　“我和你拼了！”李某眼見活命無望，起身揮刀向王大力刺去，與其坐以待斃不如拼個魚死網破。

　　王大力側身一腳踹在他的肚子上，將他踢出三四米遠，撞翻了單座沙發，滾倒在窗前。

　　“嫣玫，我告訴你們了，這末世非常險惡，最險惡的就是人心，現在你們看到了吧。”王大力抬腳踩在李某胸口，李某的肋骨也不知道斷了幾根，腸子都被那一腳踢斷了，正大口大口的吐著血，“我之前以為滿足你們的愿望就能打發走你們，但是我想錯了，你不殺人，人就要殺你辱你！”他腳下突然爆發用力，李某慘叫一聲，一口血水噴得老高，斷氣。

　　秦嫣玫之前躲到了臥室里面怕拖累王大力，現在聽到王大力叫她就走到門口，當場愣住了，她知道王大力殺人了，沒想到這么現場慘烈，身畔一聲尖叫，卻是崔婷婷被嚇壞了，跑回臥室墻角嚎啕大哭。

　　王大力再看看黃云飛，這慫貨也不知是傷勢過重還是被嚇的，竟然暈了過去。

　　王大力拍了拍黃云飛的臉，他幽幽醒來，那把刀插進黃云飛的腹部足有五公分還多，臟腑受傷極重，血流的把褲子都濕透了，身下一大灘血跡。

　　黃云飛的眼神有些不聚焦了，他努力看著王大力，“王哥，我…怕是…不行了。”現在整個社會體系都崩潰了，受了這么重的傷，就算人類的自愈能力得到了增強，沒有醫院沒有醫生也必死無疑。

　　“先別說話。”王大力轉身去找杯子倒酒。

　　“我…我沒用…我身份證上有地址，將來…有機會幫…到我家看看…”他努力去翻衣兜，卻抬不起來胳膊用不上力。

　　王大力端著杯子到黃云飛身前蹲下，“有個活命的辦法，但是有點風險，要不要試試？”

　　“什么…辦法？”

　　王大力也不回答他，掰開他的嘴，將酒杯里的白酒和晶球一起給他灌了下去。

　　“咳咳！”黃云飛嗆得直咳嗽，咳了兩聲，眼睛一翻，又暈了過去。

　　王大力摸摸他的呼吸，還有氣，他把黃云飛的身體放平，看著他的身體一點點變紅，一點點開始顫抖，這才抓住刀柄，一把拔了出來。

　　秦嫣玫趕緊遞來紗布，王大力用紗布按住黃云飛的腹部傷口，就看著他靜靜地等待。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黃云飛的身體由極速抖動一點點變得平靜，又一點點的好像變軟了，像是一灘爛泥。

　　“大叔，你之前就是這樣子的，一動不動足有半個小時。”秦嫣玫回家之后戴上了一塊機械表，知道時間，她又和王大力說起之前發生的事。

　　王大力暈過去二十分鐘之后，張某李某帶著黃云飛一起敲門，秦嫣玫和崔婷婷肯定不會給他們開，沒想到他們竟然會開鎖，自己把門打開了。

　　他們先是假裝善意的問東問西，說是要保護兩個女孩，說這里不安全要帶她們去安全的地方，又說要看看王大力的情況，秦嫣玫肯定不能同意，關上臥室門不讓他們靠近，那兩個男的就踹開門，要對兩個女孩動手，這時他們起了內訌，黃云飛去阻攔那兩個男人，越鬧越僵，黃云飛死活都要攔著，結果被張某一刀捅到了腹部，之后就是王大力醒來發生的一切。

　　“沒想到黃云飛這人還有那么一點血性。”

　　王大力取回眼鏡，帶上試試，模糊，摘下向窗外眺望，視線所及之處無比清晰。

　　“想不到進化把近視散光都治好了。”

　　隨手丟掉眼鏡，王大力又想試試自己的力量，喚來崔婷婷，一手抓著一個女孩的胳膊，輕松提起。

　　“他們吃一顆晶核那種進化方式，力量敏捷耐力都是常人的1.5倍左右，和喪尸差不多，算是優秀運動員的標準。”

　　“而我，估計差不多能接近常人的兩倍還多，這可能已經達到或者超過了人體的極限。”

　　不要小看這個數值，一百米跑10秒和13秒，頂尖運動員和普通人在數據上也僅僅只差了30%；男人的平均力量是女人的1.4倍，表面看是多了40%，實際上一個男人打兩三個女人綽綽有余。一個能提起100斤重物的成年男子，面對能提起50斤重物的小孩，一個能打一群，拿把刀那就是開無雙。

　　這不單單是力量，還有敏捷、耐力等等因素，絕對不是加法，而是乘法的關系。

　　提起秦嫣玫胳膊的時候，王大力注意到了她的手腕處一片淤青，他隱約記得自己好像抓到了秦嫣玫的胳膊，不由得問道：“這是我干的？”

　　崔婷婷搶著答道：“可不就是你干的么，把玫姐捏的都疼哭了。”

　　“對不起，我不知道…”

　　秦嫣玫婉約一笑：“不礙事，你又不是故意的。”

　　黃云飛這邊必須要一直看著，王大力擔心他尸變，但他遲遲不醒，暫時也算空閑下來，王大力繼續琢磨自身的變化。

　　看看自己的皮膚，黑漆漆的，上面布滿了一道道裂紋，聞聞，臭烘烘的。王大力用手在胳膊上一摳一撓，竟然撕下來好大一塊死皮，露出里面新嫩的皮膚。他先是一愣，難怪自己剛醒來的時候有一種封閉在殼里的感覺，原來身上覆蓋滿了死皮，隨后他就像發現了新大陸一樣，一點點撕皮，一張張一塊塊黑乎乎散發著類似喪尸惡臭的死皮和污垢混合的薄皮被撕下，露出新皮膚的地方接觸到外界空氣就像會呼吸一樣十分舒服，他越撕越舒服越撕越過癮，要不是女孩在場，他恨不得脫光了撕。

　　下意識的看看秦嫣玫和崔婷婷，崔婷婷擺出一副不忍直視的表情：“大叔你真惡心。”

　　王大力疑惑的問：“我感覺我身上臭烘烘的啊，你們聞沒聞到？”

　　崔婷婷連忙作勢用手扇扇鼻子前面的空氣，“怎么會聞不到呢？臭死了，你躺在床上時候都快熏死我了。”

　　王大力看看床，床上自己躺過的地方，竟有一片人形的污漬痕跡。

　　王大力又看看一直貼在自己身畔的秦嫣玫，“這么臭，你不知道離遠點啊？”

　　秦嫣玫輕輕咬了一下嘴唇，“還好，也不是很臭。”突然她的臉紅了，王大力不由自主的就想起了剛見到她的時候那一幕，想笑又感覺自己不應該笑，憋的好痛苦。

　　“他動了他動了！”恰好此時崔婷婷一聲驚叫，打破了尷尬。

　　黃云飛的身體上也分泌出一層黑色油膩的物質，又被高體溫烘干，變成一層死皮貼在身上，臭不可聞。王大力一直擔心他變成喪尸，此時見他終于度過了危險期，也就放下心來。

　　“很幸運的小伙子！”

　　黃云飛一點點蘇醒過來，王大力擔心他之前失血過多，遞給他一瓶水，黃云飛喝了半瓶，就不再喝了。

　　王大力突然意識到一件事，之前無論是劉寶偉還是那個李某，他們服用晶核進化之后都會大量飲水，因為他們在進化過程中持續出汗導致缺水；而自己和黃云飛服用晶球進化之后，黃云飛是只在初期出了一些汗，后期就完全是分泌污垢，并不缺水。

　　這兩者之間有區別。

　　區別更大的是力量，完全不是同一個級別。

　　黃云飛的眼神已經恢復了清明，他起身揮舞了幾下手臂，然后雙腳用力使勁一個彈跳，“當”的一聲，竟然跳起兩米來高直接撞在了棚頂，落地后捂著頭大聲呼痛。

　　“得！又一個被暴漲的力量弄傻了的。”

　　“王哥，謝謝你！”黃云飛耍夠了，對著王大力深深的彎腰鞠躬，“大恩不言謝，但是我真不知道還能說些什么。”

　　“你還要感謝你自己，”王大力扶起黃云飛，“你自己做出了正確的選擇，”他指了指地上的兩具尸體，“如果你當時選的是和他們倆一樣，那你現在已經死了。”

　　黃云飛也是后怕不已。

　　“這屋沒法待了，收拾收拾東西，咱們換地方，”王大力招呼一聲，兩個女孩各自去找了一個背包，簡單收拾幾件換洗衣服和日常用品，去王大力家。

　　一路上，黃云飛簡單訴說了事情的經過，張某李某末世前是開鎖公司的，他們在三單元搜索物資，見小區里一個個進化者陸續出現，就想找到王大力追隨他，爭取能得到晶核獲得進化的機會，期間恰好遇到了也出來找物資的黃云飛，黃云飛雖然慫但是并不傻，知道酒精能提高進化成功率，也有心想試試，幾個人就一起從三單元到了二單元，二單元沒找到王大力，就又到了一單元。

　　到了一單元，1201的門開著，里面有一只半死不活的喪尸，張某就取出晶核得到了進化，進化后張某分析王大力肯定是受傷了，而且傷得很重走的很匆忙，不然不可能連喪尸的晶核這么珍貴的東西都沒時間取走，他更是著急要找到王大力。黃云飛當時也沒多想，隨后他們撬開1202的房門，發現了兩女和躺在床上生死不知的王大力，這兩人的態度就變了，先是哄騙，哄騙不成就要對兩女動粗，黃云飛的正義感驅使著他去阻止，然后就是后面發生的一幕幕了。

　　家里的水存了很多，兩個男人輪流去衛生間洗干凈身體。

　　王大力洗完了一出衛生間的門，就發現秦嫣玫和崔婷婷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自己，他知道怎么回事，下巴一挑，“怎么樣，帥吧？”在衛生間他照鏡子的時候就發現了，臉上身上的污垢去除之后，好像年輕了七八歲，就連自己年輕時候身上留下的傷疤以及之前受傷的傷口都消失不見了。

　　進化實在是神奇。

　　“嗯，帥，蟋蟀的蟀。”崔婷婷嬉笑道。

　　秦嫣玫圍著王大力轉圈上下打量，“大叔，之前你渾身臟兮兮的，看不出來呀，現在收拾干凈了還挺是那么回事兒的。”

　　崔婷婷嘿嘿一笑，“玫姐，你之前可不是這么說的哦，你之前說的可是…”

　　“不許說！”秦嫣玫撲過去，兩女鬧成一團。

　　不一會兒鬧夠了，秦嫣玫臉上紅撲撲的，偶爾用眼角余光掃一眼王大力又急忙看向別處，不言不語。

　　王大力開口道，“咱們說點正事。”

　　“嗯。”

　　“先說我讓你們殺喪尸這件事，如果你們當時殺了，是不是就沒有后來的事了？因為你們不敢殺，我想留著給你們練手，結果便宜了姓張的，他進化之后邪念滋生，才有了后面的事。幸好黃云飛幫咱們拖延了一點時間，我又及時醒過來，否則后果不堪設想。”

　　“嗯。”

　　“把頭抬起來，我不是責怪你們的意思，我想說的是，末世來了，你們哪怕再怎么膽小也必須勇敢起來，必須勇敢面對這一切。”

　　“嗯。”

　　“我之前就說過，我不可能時刻在你們身邊保護你們，你們必須有自保的能力。我會離開這里，如果你們連殺只喪尸都不敢，就算我帶著你們一起走，你們一路上也必死無疑，那就不是保護你們了而是害你們，還不如留你們在這里賭運氣。”

　　“嗯。”

　　“末世這么險惡，我要的是能陪我一起求生的戰友，不是金屋藏嬌的花瓶。你們是想活的有骨氣有尊嚴，還是想成為男人眼中的玩物廢物，你們自己考慮。”

　　“大叔…”

　　“我這話說的有點難聽，但是你們一定要慎重考慮。如果你們還是不敢殺喪尸，我只能想辦法盡力安排你們，但是人心叵測，說實話我…”

　　“大叔！”秦嫣玫柔聲道：“其實我早就考慮好了，我必須也只能跟著你，”她挽過崔婷婷的胳膊，“我和婷婷會堅強起來，相信我，我們一定不做你的負擔和累贅。”

　　崔婷婷低著頭，“玫姐，我害怕，我真的很害怕…”

　　“我也怕，但是怕有什么用呢？想要擁抱光明，就得有飛蛾撲火的勇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