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六節 盼此生生死相依(二)
“姑娘說的辦法在下也考慮過。風險是有的，但徐樂會派人搜崖底的可能性并不大。”齊陽說。
“這是為何？”靈兒不解地問。
“因為他們要我們的尸首沒用。”齊陽簡單地答道。
“若他們想確認我們是否墜崖了呢？”靈兒又問。
若是要確認，徐樂怕是一早就派人去崖底確認了。況且，徐樂知道逸興門也會去崖底搜救，所以只要逸興門人沒全撤走，他就能確定我們還活著。”齊陽解釋道。
“我怕萬一。”靈兒擔憂地說。
“就算徐樂拿到了我們的布條，也不見得就能找到我們的所在。”齊陽說。
“你不準備把我們的方位標記在布條嗎？”靈兒驚訝地問。
“不必。”齊陽笑著說。
“那就算齊典大哥拿到了布條，也不知該到哪兒去救我們呀！”靈兒困惑地說。
“即使阿典根據布條掉落的方位找不到我們，也會知道我們被困在某處。他會派人將徐樂的手下引開助我們脫險。”齊陽說。
“真的嗎？”靈兒還是有些擔憂。
“其實我們該擔心的是鶯啼谷里會不會有人經過。”齊陽又說。
靈兒想想也對，又問：“那我們…”
“不妨一試。”齊陽說，“這是眼下唯一的辦法了。”
靈兒從自己的中衣扯了一大塊布下來。
齊陽沒有攔靈兒，因為他知道自己的中衣怕是沒有什么干凈的地方了。
靈兒一邊把布條裁小一邊問：“該怎么寫呢？”她一抬頭就看到齊陽拉開右邊的衣袖，把自己的手腕往嘴邊送。
“不要！”靈兒大驚失色，眼明手快地前攔下了齊陽。
“不放點血怎么書寫？”齊陽無奈地問。
“你的血還流得不夠多嗎？”靈兒心疼地說，“我有其他辦法。”
然后在齊陽好奇的目光中，靈兒從昏暗的角落里拿出了一塊染滿鮮血的布。
“這是什么？”齊陽不解地問。
“昨夜我為你擦拭傷口時用過的布。”靈兒簡單地回答道。
齊陽皺了皺眉頭，看著靈兒將水囊里的水灑了一些在那塊布。
靈兒伸出手指在那塊布壓了壓，然后試著在裁好的白布條留下了一道淡淡的紅色痕跡。
“寫些什么？”靈兒抬眼問齊陽。
齊陽顯然還沉浸在對靈兒獨特的書寫方式的震驚中，直到靈兒用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就寫請送往逸興門吧！”齊陽說。
“就這樣？”靈兒問。
“就這樣。”齊陽答。
“那齊典大哥怎么知道這布條是我們送出去的呢？”靈兒不解地問。
“在頭留個標記就好。”說著，齊陽就要親自動手。
靈兒趕緊攔下他：“你手指有傷，告訴我怎么留標記吧！我幫你。”
齊陽有些為難地看著靈兒，標記又該如何描述出來呢？
靈兒張出了自己的手掌，讓齊陽把標記寫在自己的手心。
齊陽猶豫了一下，才伸出手指在靈兒的手心畫了個特殊的標記。
冰冷的觸感從齊陽的指尖傳到靈兒的手心，有些癢癢的。靈兒覺得自己心里有只小鹿在亂撞，讓她很難集中精力。不過她還是強制自己冷靜下來，記下了齊陽所說的標記。
“這樣一來，齊典大哥就知道布條是你留下的嗎？”靈兒問。
“嗯。”齊陽點了點頭。
靈兒看著自己在布條畫出的標記，心想：“或許這就是逸興中使的特殊身份標記吧！”
待靈兒把所有的布條都寫好，齊陽讓靈兒把布條綁在小石塊面，朝正下方的崖底扔下。
“老天保佑！一定要讓自己人撿到布條。”靈兒雙手合十對著天空說道。
齊陽笑了笑，他知道這么做極有可能會枉費心機，但能給靈兒一個希望，也是值得的。
接下來，似乎又只有等待了。
靈兒坐在齊陽身邊，看著齊陽。
齊陽微微垂著眸，時而輕咳兩聲，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齊陽哥？”靈兒喚道。
“嗯？”齊陽轉頭看向靈兒。
“你在想什么？”靈兒問。
“在想徐樂何時會撤走手下。”齊陽答道。
“那你想到了嗎？”靈兒又問。
齊陽沒告訴靈兒徐樂是不會輕易放棄的，他只搖了搖頭。
“那你先別想了，吃點東西吧！”靈兒說著就去拿食物。
齊陽又只是掰了小半塊麻餅吃。
靈兒則將剩得不多的肉干吃了。
“你闖蕩江湖多時，是不是會經常遇到這樣被困的情況？又如次在霧語山？”靈兒突然問道。
“霧語山那次與眼下不同。”觸及靈兒不解的眼神，齊陽解釋道，“那次是在在下的計劃之中。”
“那你這次的計劃是什么呢？”靈兒趁機問道。
齊陽微微側開頭，似乎不愿意談論這些。
靈兒卻追問道：“那時你說只有我先離開，你才能確保下一步計劃順利展開。那你的下一步計劃又是什么？”
“請姑娘別問了！”齊陽懇求道。
“可你昨日不是說日后會告訴我的嗎？”靈兒非要問出個結果。
齊陽嘆了口氣，當時他那么說不過是想敷衍靈兒，沒想到靈兒現下卻抓住這句不放了。
“你說呀！勸我離開，好讓陳秉達用各種刑將你折磨致死嗎？”靈兒說著，眼眶都紅了。
齊陽震驚地看著靈兒，她怎會知道這些？
“然后讓徐樂誤以為你是自尋死路？”靈兒拭去眼角的淚水，問道。
“姑娘怎么知道這些？”齊陽驚訝地問道，“陳秉達不是點了姑娘的昏睡穴嗎？”
“所以你就打算帶著這些秘密慘死在那間刑房里嗎？”靈兒悲傷地問。
“在下有苦衷，也相信姑娘能自己想明白。”齊陽低聲解釋道。
“我不明白！是什么苦衷會讓你輕易地放棄自己的生命！”靈兒心痛地說。
“在下沒有輕易放棄生命，用在下的性命換姑娘的，一點都不虧！”齊陽說。
“你…”靈兒被齊陽氣得不知該說些什么。
“或者姑娘以為在下服了絕念子母蠱以后還能算是活著嗎？”齊陽問。
靈兒一怔，這是何意？
“服了絕念子母蠱這世也不會再有齊陽！”齊陽淡淡地說。
“不是說只要把蠱蟲取出來就沒事了？”靈兒不解地問。
“那樣只是不必再聽他人使喚，卻照樣癡傻如小兒。”齊陽說。
靈兒大驚。
“在下是決不會服絕念子母蠱的！即便陳秉達不肯放了姑娘，在下也必須死！”齊陽索性全說了，“若在下服了絕念子母蠱，整個逸興門都會有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