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龔也意識到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忙解釋道:“我是說你怎么有毒不解呢?是不是碰到了很難解的毒?”
“也不是。”齊陽輕聲道。
“再難解的毒也不怕,我讓靈兒為你解毒!她的醫術…”鐘龔還沒說完就被齊陽打斷。
“不要告訴靈兒姑娘!”齊陽想了想,又說,“想必這也是濟莊主不愿意看到的。”
搬出濟蒼雨來果然有效,鐘龔馬上便放棄了這個想法。
鐘龔突然想到了師父阻止靈兒去找齊陽一事,慢慢地抬眸看向齊陽,心想:“我怎么突然忘了?齊兄就是靈兒心心念念的那個人。可齊兄真的是師父口中那個費盡心思也要勾搭靈兒的陰險小子嗎?”
齊陽不明白鐘龔在想什么,他知道鐘龔為人熱心,難保他不會為了給自己解毒瞞著濟蒼雨偷偷去找靈兒姑娘。
為了防止鐘龔有這種想法,齊陽又說道:“其實在下學過一些醫理,會解這種毒,只是…藥材…比較難找齊。”
“啊?”鐘龔從思緒里退了出來,說道,“藥材嗎?靈兒有個藥房,里面什么藥材都有!齊兄需要什么藥材?在下去給你順點出來。”
齊陽挑眉看著鐘龔,靈兒姑娘手中真的會有“羅果”嗎?
“齊兄放心,藥房里藥材那么多,靈兒不會發現的。”鐘龔保證道。
齊陽猶豫了一下,才說道:“在下需要一味叫‘羅果’的藥材,不知靈兒姑娘那里有沒有。若是沒有,在下再另想辦法。鐘少俠請答應在下,決不能去藥鋪抓這味藥材!”
鐘龔點頭答應,心想:“靈兒那里沒有的藥材,怕是藥鋪里也很難找到吧!”
齊陽想了想又叮囑道:“這件事不管對誰都不能說。”
“這么神秘呀!你放心吧!”鐘龔答應道,“那除了這味藥材還需要什么其他的藥材?”
“在下把藥方寫給你。”齊陽說著,左右看了看,有些尷尬地發現自己并沒有紙筆。
鐘龔嘴角一勾,拉開一個柜子,從里面取了筆墨紙硯出來。
然后在鐘龔震驚的目光中,齊陽把藥方寫了出來。
鐘龔驚訝地說:“齊兄你是大夫嗎?怎么藥方寫得和靈兒一般詳細?”
齊陽微笑著說:“在下學過醫理。”
鐘龔欽佩地看著齊陽,接過藥方。
“有勞鐘少俠了。”齊陽感激地說。
“還好我經常幫靈兒配藥,你這個藥方可難不倒我。”鐘龔得意地說。
“幫靈兒姑娘配藥?”齊陽重復道。
“是呀!靈兒平日就喜歡待在藥房里研究各種藥材,然后煉制出神奇的丹藥。而我們沒事就過去幫她打打下手,抓藥、配藥、磨藥樣樣在行。”鐘龔說。
“原來如此。”齊陽眼前隨之浮現出鐘龔描述的這樣一幅畫面。
鐘龔覺得齊陽其實挺好相處的,便笑著說:“齊兄喊我鐘龔吧!別那么見外。對了齊兄貴庚?”
齊陽回過神來,答道:“二十有二。”
“哎呀!那我不能再喊你‘齊兄’了,我都虛長了好幾歲呢!”鐘龔羞赧地說。
“鐘大哥喊在下齊陽便好。”齊陽輕笑道。
“那我就喊你阿陽吧?”鐘龔欣喜地說。
齊陽點了點頭。
鐘龔大喜,說道:“我先幫你把毒給解了吧!”說完,他急匆匆地離開了。
齊陽卻不敢抱太大的希望。
正是因為齊陽沒抱太大的希望,所以在看到鐘龔端了碗湯藥過來時他才會那么震驚。
齊陽驚訝地道:“這是…”
“你的解藥!”鐘龔把藥碗遞給齊陽,然后抹了把額頭上的汗。
“鐘大哥找到‘羅果’了?”齊陽不可思議地問。
“是呀!你的運氣真好!這‘羅果’可是靈兒前段時日在來京城的路上采到的,要更多也沒有了。她總是喜歡采些稀奇古怪的草藥。”鐘龔笑著說。
“那這些藥材都是靈兒姑娘親自采回來的嗎?”齊陽看著湯藥問道。
“當然啦!靈兒每到一處,都會采一堆藥材回來。”提到靈兒,鐘龔總會露出寵溺的笑容。
見齊陽盯著湯藥瞧個不停,鐘龔調侃道:“你該不會舍不得喝吧?”
被說中心事,齊陽臉上一紅,馬上端起湯藥喝了下去。
良藥苦口,但齊陽卻甘之如飴。若不是必須解毒,他還真不舍得喝下去。
見齊陽微微蹙眉,鐘龔關心地問:“怎么樣?毒解了嗎?”
齊陽忍痛說道:“還好…只是…有點…”
“疼就別說話了。”鐘龔忙打斷齊陽,不忍心看他難受時還要應付自己。
齊陽感激地看了鐘龔一眼,便垂眸忍著各處經脈傳來的刺痛。
突然,齊陽一抽搐,身子向前俯下吐了一口黑血出來。
“沒事吧?”鐘龔焦急問道。
在鐘龔的攙扶下,齊陽緩緩直起身,對他搖了搖頭。
然后,齊陽伸出左手,看著上面幾道還未愈合的傷口已經不再發黑,激動地說道:“毒終于解了!”
“你的傷…”鐘龔看著齊陽手掌上那幾道可怖的傷痕,皺眉問道,“怎么也不包扎一下?”
齊陽忙收回左手,不以為然地說:“不礙事,只是皮外傷。”
“你怎么比我那傻弟弟鐘瓏還不會照顧自己?”鐘龔忍不住責怪道。他剛說完才反應過來齊陽比自己年幼許多,自然也比鐘瓏年幼許多,自己這么說好像不太對…
齊陽看著鐘龔懊惱的神情,忍不住彎了彎嘴角。
鐘龔解釋道:“我是說你的年紀也不小了,怎么還不會照顧自己?”
齊陽心中一暖,拱手說道:“鐘大哥所言極是,齊陽記下了。”
被齊陽這么一說,鐘龔這個便宜哥哥倒是有些難為情了。
齊陽感激地說:“鐘大哥熬藥辛苦了!此等恩情齊陽沒齒難忘。”
鐘龔撓了撓腦袋,笑著說:“只是舉手之勞,你就別放心上了。”
就在這時,有腳步聲傳來。
鐘龔緊張地看向齊陽,齊陽則忙擦去嘴角殘余的血跡。
見到來人是濟烈,鐘龔松了口氣。
“鐘龔你怎么跑這兒來了?”濟烈驚訝地問。
“我只是路過…進來看看。烈叔,您可別告訴我師父!”鐘龔忙上前拉著濟烈的衣袖,討好地說。
“那你自己小心點,別被老爺看到了。老爺可是交代過這幾日不許任何人出入梓棲院。”濟烈說。
任何人自然包括齊陽。
齊陽微微蹙眉,自己的毒雖解,但內力這一時半會兒也恢復不了多少。自己該如何接近許俊并試探他的來歷呢?
濟烈將晚膳從食籃里取了出來,對鐘龔說:“申時到了,你還不趕緊過去用飯,等著老爺到這里來尋你嗎?”
鐘龔一聽忙和齊陽告辭,小跑離去。
齊陽發現桌上的幾道菜都是素的,感激地看向濟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