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節 一身鐵骨淚紅顏(一)
當靈兒先爬出地道時，焦九他們已經回來了。
焦九抱怨道：“又搜了一遍還是什么線索都沒有！這小賊也太能躲了吧！”
靈兒見齊陽也爬出地道，想扶他起身。
齊陽卻用眼神攔下靈兒，自己扶著石壁艱難地站了起來。
“于晗，你們可有什么發現？”焦九問道。
齊陽搖了搖頭，重新模仿“于晗”的聲音說：“地道另一頭是密道的入口，里面沒有人。”
“哎！”焦九失望地嘆氣。
“老大，天也快黑了，咱們再到別處搜搜吧！”洪翼說。
靈兒一聽心中大急，她不想讓齊陽哥再受苦。
焦九生氣地對洪翼說道：“適才也是你說要到這兒搜搜，現下怎么又說要去別處搜了？”
洪翼低頭不敢吭聲。
靈兒抬頭看向天空，此時烏云密布，眼看就要下雨了。她擔心齊陽的傷口被雨淋到，便對焦九說道：“快下雨了，你們身上都有傷，還是找個地方避避雨吧！不然傷口好不了。”
焦九經靈兒這么一說，忽然覺得傷口有些發疼，忙下令道：“先找地方避雨，搜山一事等雨停了再說。”
眾人便分頭尋找可以避雨的地方。
靈兒松了口氣，能拖延一會兒也好。
她看向齊陽，剛好捕捉到齊陽眼中一閃而過的擔憂。
起初靈兒還不明白齊陽在擔憂什么，可當聽到不遠處的一個黑蓮神教教徒喊道“這里有個山洞”時，她突然就明白了過來。
“那個山洞應該是齊陽哥先前的棲身之處，里面該不會有什么不能被發現的東西吧？”想到這里，靈兒忙跑了過去。
“這里還有山洞？”焦九有些驚訝地問，“先前搜的時候怎么沒有發現？”
“這個山洞也太隱蔽了吧！”洪翼走過去看了看，說道。
這個山洞的確隱蔽，洞口并不大，還被爬藤的植物爬滿了，若不是要找可以避雨的地方，誰又會注意到？
焦九接過手下點好遞來的火把，撩起藤條走進山洞一看，生氣地責怪道：“讓你們給我認真地搜，居然連這么大的山洞都沒發現！”
靈兒也忙跟進山洞，她突然聞到一股腥臭的味道，但她不敢說出來。
“老大，這里有血水。”一個蹲著的黑蓮神教教徒指著洞口附近的地面說道。
焦九興奮地問道：“血水？在哪？”然后，他把火把放低一些。
借著火把的光線，靈兒也看到了地面下凹處匯集著污濁的暗紅色的泥水。想到那是齊陽哥的血，靈兒的眼眶一下就紅了。
“太好了！終于讓老子找到小賊留下的痕跡。你們快找找，還有什么線索！”焦九興奮地說。
就在靈兒看著那灘血水暗自難過時，付辛在角落里發現了重要的東西。
付辛激動地喊道：“老大，看我找到了什么！”
靈兒忙轉頭望去，付辛手里抓著一團黑黑的東西，看起來像是衣物。
焦九原本還想接過來看看，可一靠近他就聞到一股腥臭味。焦九忙嫌惡地避讓，問道：“這是什么東西？”
“這應該是那小賊換下來的衣服。”付辛也覺得很臭，可沒人接過去，他也就只好拿著。
“打開看看。”焦九說著，本能往后退了一步。
靈兒注意到他們嫌惡的眼神，忙自告奮勇地上前接過那團衣物，說道：“還是讓我來看看吧！我是大夫，可以通過血跡的色澤判斷出衣服染血的時間。”
“那你趕緊看看吧！”焦九說。
“這里光線太暗，我拿到外頭仔細看看。”靈兒說。
“去吧！”焦九還巴不得靈兒把這團腥臭的東西拿走，越遠越好。
靈兒如獲至寶般抱著衣物就往外走，絲毫不嫌臟臭。
齊陽站在洞口外，一臉無奈地看著靈兒。
而焦九那些人正如靈兒所預料般只走到洞口，遠遠看著，沒人愿意再靠近些。
靈兒走到空地上，蹲下身將衣物放在地上，她故意背對人群，擋住眾人的視線。然后，她狀似無意地回頭看了眼齊陽。
齊陽哪里愿意讓靈兒看到那些衣物？可他偏偏又阻止不了。
齊陽無可奈何地嘆了口氣，將視線撇開。
靈兒才不理會齊陽那不情愿的眼神，齊陽總想方設法瞞著自己的傷勢，她只能自己弄明白，即使她知道自己的心會很痛。
靈兒深吸了口氣，伸手去打開黑色的夜行服。
一個小藥瓶就這么滾了出來。靈兒眼明手快地撿起來放入自己的衣袋中，她并不知道藥瓶是空的，還想著把傷藥藏起來留給齊陽哥用。
當靈兒把注意力重新放回衣物上時，就被眼前中衣上的一片片暗紅色的痕跡刺痛了雙眼。靈兒顫抖著雙手捧起這件滿是血污的中衣，心痛得無以復加。一滴滴淚水就這樣滴落在中衣上，再次暈染開暗紅色的血跡。
由于靈兒背對著眾人，焦九自然看不到她的神情，只是催促道：“怎么樣？能看出什么嗎？”
靈兒這才清醒過來，記起眼前的情況，現在不是傷心難過的時候。她吸了吸鼻子，若無其事地說：“我還得再認真看看。”
“那你慢慢看，可要看清楚了。”焦九說。
靈兒將中衣完全平鋪在地面上，輕輕撫摸衣服上那一條條的開口，并記性它們的位置。然后，靈兒從隨身小包中拿出一把匕首，暗中將中衣和夜行服扎得到處都是小孔。
離靈兒較近的齊陽自然發現了這些，不禁感嘆靈兒的細心、謹慎。
靈兒偷偷收回匕首，將衣物再次裹成一團，緊緊地抓住手里。似乎只有這么緊緊地抓著，才能緩解她的心痛。
“看完了嗎？”焦九見靈兒站起并轉過身來，問道。
“嗯。”靈兒點了點頭。
“丫頭，你怎么了？”焦九注意到靈兒眼眶紅紅的，問道。
“這衣物太臭了，熏得眼睛疼。”靈兒胡謅道。
“那看完就趕緊扔了吧！”焦九說。
靈兒求之不得，忙走到一旁裝作嫌惡地扔了衣物。
靈兒說：“你們要找的人受了很重的傷，右胸、左臂、腹部，有好幾處傷，還流了很多的血。”
“這些不重要，關鍵是衣服上的血跡是何時染上去的。”焦九說著，走向靈兒。
靈兒不知怎么回答才好，偷偷看了眼齊陽，但齊陽微微垂眸，并未與她進行眼神溝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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