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節 生意

　　“別告訴我又是什么不賺錢的精靈制品，或者是高風險的奴隸貿易之類。”艾修魯法特狐疑的問道。

　　“當然不是啦，艾修魯法特，我今天終于找到了我的機會。”阿金一口喝干飲料，用力拍著胸脯，一副氣壯山河的樣子。“真正的好機會。”

　　“什么樣的好機會？”這一次問話的不是艾修魯法特，而是羅蒂雅。說實話，阿金這樣喜上眉梢春風得意的樣子確實也不多見。

　　很少有男人愿意拒絕一個美女的要求，就算是阿金也不例外。

　　“是這樣的，艾修魯法特，羅蒂雅女士，你應該知道…近年以來，教會也一直在努力籌集資金。據說主要是為了修復被綠皮破壞得一塌糊涂的奧倫城的大神殿…以及培養新人。啊，其實我也不知道那是不是真的，但是至少他們一直這么宣稱。”阿金說道。“但是教會籌錢的手段…其中之一就是大量出售各種魔法制品。”

　　“快點說重點，阿金。”艾修魯法特提醒。

　　“其實很簡單啦，近年以來，魔法通訊使用得越來越頻繁，特別是商業貿易上更是如此。但是畢竟魔法師數量太少，所以通常情況下，大家都使用傳訊卷軸來替代。傳訊卷軸絕大部分卻是教會這邊制作的。但是教會…并不太好打交道，以至于讓人沒有意識到其中蘊含著極大的商機。”

　　“啊，你的意思是…”艾修魯法特立刻明白阿金的想法了。

　　“沒錯啦。在我意識到這是個巨大商機后，我今天立刻上門去找鷹隼城那位德高望重的大祭司了。哈哈，沒想到一下子就談成了！我一口氣買下了整個格魯尼國內教會制作的所有的通訊卷軸和未來三年的優先購買權…嘿嘿，以一個非常優惠的價格…而且這個合作將進一步深入，不久之后，我將作為整個教會在這方面的代理商，整個人類世界中…”

　　“等等，阿金…你是打算囤積居奇了？”

　　“嗨，艾修魯法特，說的什么話。我只是讓一種被嚴重低估了價值的商品回歸它本來的價值罷了。”阿金臉上絲毫不見羞愧之色。“艾修魯法特，還有羅蒂雅女士，告訴你們，這可是一樁有賺沒賠的好買賣啊。格魯尼眼看著就要發生動亂…一旦動亂發生，情報的重要性可謂不言而喻。到時候，隨便是誰都必須從我的手中…”

　　“等等，阿金，你說什么，動亂發生？”艾修魯法特打斷了阿金得意洋洋的宣告。

　　“你不知道？艾修魯法特，昨天夜里，近衛軍團的保爾將軍急病死了…雖然是這么宣稱的，但是據說他是被某種毒藥毒死的…哈哈，這下子，夾雜在兩大勢力之間的緩沖就沒了…以近衛軍團的指揮權為焦點，恐怕一場龍爭虎斗就要上演了。兩邊的探子肯定是來來回回。一旦內亂，商會內部的交流都必須通過魔法通訊…嘿嘿…無數的傳訊卷軸會被消耗掉…到時候我就發財啦…”

　　“等等，阿金，你難道沒有考慮到…假如這動亂沒有發生，那你怎么辦？”這一次又是羅蒂雅問的。艾修魯法特在一邊沉默不語，不過阿金此時正值春風得意，所以倒也沒注意到艾修魯法特的神情變化。

　　“安啦安啦！”阿金回答道。“本來每年各大商會消耗的傳訊卷軸數都在穩步上升。但是偏偏這種東西，各個商會的存貨都不是太多，最多不會超過半年就會耗盡。此外，就算他們不使用，我們不是還有一個出售這玩意的好地方嗎？斯提吉亞地區就是未來的大好市場，要知道，那邊也有一場動亂要發生了。”

　　“斯提吉亞也有動亂？”艾修魯法特追問了一句。“阿金，你到底是什么地方打聽來的消息啊。”

　　“一個絕對可靠的渠道哦。”阿金笑著回答。“好吧，既然我們是朋友，我就把這個秘密和你分享。這件事情是我從一位斯提吉亞地區來的騎士嘴里知道的。那一位可是真正的騎士哦，說的話絕對可靠。斯提吉亞地區的五個國家中…卡西洛斯和圣吉恩…眼看著就要進入內戰了，至少也是動亂不安。他們會很需要這些傳訊卷軸的。”

　　“為什么？”羅蒂雅有些好奇的問道。“我還記得…嗯，書上還說著，卡西洛斯和圣吉恩兩國的王族通過聯姻，已經變成了一個家庭…這其實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在之前和帕羅的戰爭中，兩國的王族幾乎全部被消滅了，只剩下一個公主繼承了兩國王位。不過那一位女王可是成年的哦，和我們國家的情況完全不同吧。再說也正是那位女王打贏了和帕羅的戰爭…如果沒有繼承人危機，那么一個國家為什么會陷入動亂呢？”

　　“這你就不懂啦。羅蒂雅女士，斯提吉亞地區的五個國家…嗯，也許除了帕羅之外，都是非常講究美德、榮譽和誓言的地方…所以那里的騎士在傭兵市場上可是很受歡迎的…特別是作為保鏢更是如此…”

　　“一個講究榮譽和誓言的地方，怎么會發生動亂呢？要是每個貴族都遵從自己的義務而不是野心（說到這句話的時候，羅蒂雅甚至微微的嘆了口氣），那么又有什么力量能在內部動搖一個國家呢？”

　　“當然是因為，那位年輕的女王自己背離了自己誓言和榮譽。”阿金哈哈大笑著。“這個世界上也不都是聰明人的。其實這個故事很好玩，事情起源還是之前和帕羅的戰爭。在那場戰爭中，那位女王一度處于極度的危險中，被敵人緊緊追擊。”

　　阿金很得意的說道，在他說話的時候，不管是艾修魯法特還是羅蒂雅都很認真的聽著。

　　“在那場危機中，一位老兵…是一位普通的士兵，在關鍵時刻自愿留下來斷后。這是一個必死的任務。毋庸置疑，在那種情況下，任何一位君主都必須厚厚的賞賜那位勇于赴死的壯士，否則的話，他以后又怎么能讓部下為他盡忠效力呢？所以那位女王——當時還是公主——就這么做了，她親口許諾冊封這位老兵為騎士。”

　　“只冊封為一個騎士？”羅蒂雅不解的問。“那可是自殺任務啊！”

　　“哦，羅蒂雅女士，那地方的風俗和我們這邊不一樣。在斯提吉亞地區，普通人要成為一個騎士，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那里的騎士也不是我們這邊這種類型的，他們可都是有真正的封地的…總之事情就這么順理成章的發生了，老兵死之前拖延了足夠的時間，而我們那位公主依靠部下的英勇犧牲，得以成功逃脫追擊。但是后來呢，不知道她是把這件事情忘記了呢，還是怎么回事，總之這件事情就這么結束了，一直到戰爭結束，公主獲得徹底勝利，事情也沒有再被提及。不過不知道是誰把這個消息傳出去…總之幾年以后，那位老兵的家屬…好像是一個兒子，最后找到了公主，要求兌現封賞。”

　　“這很公平。”羅蒂雅評價道。“那位公主應該要兌現承諾了吧？”

　　“哈…正好相反。我猜那位公主大概是被弄得當場下不來臺，或者是覺得承認自己忘記了此事很沒面子…總之她否認了這件事情。你知道，那種情況下…那位家屬…嗯，就倒了大霉了。他馬上就被用欺騙、冒犯君主的罪名絞死了。”

　　“嗯，然后呢？”

　　“事情就這樣變得不可挽回了。接下來，那位老兵的另外一個兒子終于找到了無可辯駁的證據，證明這件事情的真實性。換句話說，證明了自己的兄弟是被女王冤殺的。他的父親為保衛女王而戰死，而女王卻不僅拒絕兌現獎賞的承諾，還冤殺了他的兄長。”

　　“真糟糕。”羅蒂雅撇了撇嘴。

　　“更糟糕的是，這件事情被弄得路人皆知了。在一個講究美德、榮譽和誓言，并將其視作立國之基的國度…出了這么一件惡劣的事情…情況就遠比任何人預料的都要嚴重得多了。”阿金說道。“這差不多就等于公開證明了，那一位女王壓根不配稱王。”

　　“這個倒是。”

　　“所以，盡管在血統上，那位女王擁有無可爭議的繼承權。但是她的所作所為卻讓她失去了統治的合法性。圣吉恩和卡西洛斯變得上下離心離德，不止一個騎士公開表示不接受這樣的女王作為君主…于是那位女王就完全失去了民心。各種野心家（野心這玩意就和雜草一樣，條件合適就會孳生出來）紛紛崛起。各地諸侯擁兵自重，女王的政令出不了王城…說起來，這局面比我們格魯尼還糟糕…咦，艾修魯法特，你怎么啦？”

　　“沒…沒什么。”艾修魯法特勉強的回答道。“不過，阿金，你在這個關頭囤積傳訊卷軸牟利…是不是…算作趁火打劫發國難財？”

　　“什么嘛，艾修魯法特，這些動亂和我有關嗎？是我引發的嗎？如果我什么都不做，會不會讓局面變好呢？”阿金喊了起來。“很明顯，答案都是否定的。換句話說，我發財和國家動亂之間，并無任何因果關系。既然如此，我為什么不乘機撈一筆呢？”

　　“雖然你這么說，但是阿金，好像其中好像還是有很多風險的。”羅蒂雅倒是比較客觀。“舉例來說，斯提吉亞地區不一定會真的發生動亂。如果那位女王選擇退位結婚，嫁給一個合適的男人…甘心做一個王后，那么這個動亂的源頭就被清除掉了。再比如說我國，假如拜倫公爵和拉法將軍達成了某個協議（雖然說可能性不大，但也不是絕對不可能的），那么我們國家的動亂根源也被清除掉了。”

　　“沒錯。”阿金說道。“假如真的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我也沒損失啊。最多只不過從一樁‘很賺錢的買賣’變成了一樁‘普通的買賣’而已。我將為此成立一個全新的商會…我就是會長，公開募股。你瞧，從我這里認購股份可是絕對有賺沒賠的哦。機會難得，看在朋友份上，我給你們都打九五折…”

　　“多少錢一股？”羅蒂雅看似隨意的說道。

　　“老規矩，五萬大金奧利一股。總投資大概要一百萬金奧利，共分二十股。從我這里買股份絕對不會吃虧的！而且只有今天，錯過了今天就沒機會啦！因為明天我就會公開募股，到時候的話，肯定馬上會被搶購一空的…”

　　“好吧，我認購…兩股。”羅蒂雅微笑了一下，說道。“艾修魯法特先生，您呢？”

　　“隨便吧，來個三五股就行了。”艾修魯法特其實心中另外想著其他事情，所以這句話是隨口說說的。但是阿金卻立刻兩眼發出光來。

　　“艾修魯法特，你果然…真人不露相啊！哈…其實我早就知道你是有錢人，否則怎么可能對我之前介紹的那些好買賣都沒興趣呢？哈哈哈哈…”他笑的合不攏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