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比賽雖然是小地方進行的,但是來參賽的馬匹素質真的很高。艾修魯法特在這里看到了好幾匹神駿不凡的駿馬。除了昨天見識過的那匹‘紅色閃電’之外,他還看到了好幾個勁敵:一個外表灰不溜秋但是體型十分高大,一個體型中等但是肌肉異常結實,最后一個體型勻稱,頭小脖長,毛色漆黑,但是四蹄膝蓋以下卻盡是白色。
其他的馬也都各有特色。參賽的任何一匹其實都夠得上“好馬”這個稱呼,假如放到馬市上都算得上是高價名馬。但是艾修魯法特憑借自己欣賞馬匹的眼光,知道真正的勁敵應該就是這四位。通過閑聊以及聽邊上觀眾說話的只言片語,艾修魯法特現在已經了解到這四位勁敵全部都是外地來的——沖著獎金而來的。他們來參賽完全沒有榮耀的因素,完全是為了獎金。而且從對方的舉止來看,艾修魯法特認為這些人很可能并不是馬匹的真正主人,他們只是專業的騎手。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了,空地里的觀眾越來越多。原先空空蕩蕩的空地上變得熱鬧起來。來參觀比賽的人彼此打著招呼,并開始尋找合適的觀賞位置。這個地方的好處之一就是地盤夠大,所以容納得下所有人。不過,地方大歸大,但是適合觀賞比賽的好位置并不是太多,這導致真正的好位置上總是擠滿了人。
此時距離比賽時間還早,因此人們都忙著占位置、聊天,討論今天的勝負以及各種各樣的雜事,幾乎沒有人太關心那些馬和參賽者了。而那些參賽者也都在進行最后的準備——馬匹的狀態,馬鞍、肚帶的情況。這些工作基本上不是一個人獨立完成的,每個參賽者幾乎都有仆人或者朋友來協助他完成這項工作。
所以此時萊爾獨自一人來到山腳下參賽馬匹聚集的地方,完全沒有引起任何注意。
萊爾左右張望,很快找到了自己的目標。那正是艾修魯法特之前注意到的一匹馬。這匹馬的顏色灰不溜秋很不起眼,但是體型非常高大壯碩,四蹄粗大。因為有著眾多的消息渠道,所以萊爾對今年參賽的馬匹相當了解。很這匹馬被觀眾稱為“灰毛”,是冠軍熱門候補之一,去年也參加過比賽。可惜去年因為運氣不佳輸給了“紅色閃電”。在萊爾來到的時候,那位外地來的騎手和兩個助手正在為賽馬做最后的準備工作。
“嘿,朋友。”萊爾走過去,沖著那位騎手說道。
“請問有何貴干?”灰毛的騎手是一位三十來歲,體型矮小結實的男人。他用有些狐疑的目光打量著面前這位衣冠楚楚的年輕紳士。
“我是來和你們談一個交易的。”萊爾微笑著說道。“一個小小的交易。”
“抱歉,我為了冠軍而來。”那位騎手回答道。“這方面我不想進行任何交易。”
“哦,不,你誤會了。”萊爾做了一個夸張的動作。“我的交易和你奪取冠軍一事完全沒有任何沖突。”他說道。
“哦,那是什么交易,我倒想聽聽了。”
“看到那匹馬了嗎?”他的手悄悄的朝著遠處一指,“那匹白馬。”
騎手朝著那邊看去,看到的正是艾修魯法特和他的白馬。就像這個世界上的正常邏輯一樣,只要是參賽者,多少都有一些鑒賞馬匹的本事。所以此時所有騎手都已經將艾修魯法特看成是一個勁敵了。
“那匹馬怎么了?”
“我們的交易就是關于他的…你必須盡可能的想辦法讓他無法奪冠…作為代價,一百個金奧利!”
“大金奧利?”
“大金奧利!”
“只需要‘盡力’?”
“呵呵,當然不是,錢哪里有這么好賺的。只有他沒有得到冠軍,那么這一百個金奧利才屬于你。”萊爾說道。“我承認,相對冠軍的獎賞而言,這筆錢微不足道。但是你要想想,除了冠軍之外,其他人可是一無所獲的。這時候,一百個金奧利就值得關注一下了,不是嗎?至于你有做沒做…我可有一個觀眾的好位置,能夠看得一清二楚。”
“不過,為了避免讓你懷疑我的誠意。”萊爾從口袋里摸出一把金燦燦的東西,塞到對方手上。“這是我的定金。”
“灰毛”的騎手雖然猶豫,但是最終還是把錢收起來了。
“我能問一下這是為什么嗎?”
“為什么?當然是因為我不希望他獲勝了!”萊爾微微一笑,用力拍了拍對方的肩膀。“至于我為什么不希望他獲勝,這就是私人的問題了。對了,雖然你是老手,但是我覺得有必要提醒一下…”
“提醒什么?”
“這個賽馬的規章里,可沒有‘禁止選手互相妨礙’的規矩。”萊爾說道。“當然我只是提醒一下罷了。”
說完這句話,他就離開了。當然他沒有回頭離開,而是走向另外一名騎手,那正是那匹“紅色閃電”的主人。
“應該是一個嫉妒的游戲…”灰毛的騎手自言自語的嘀咕了一聲。“我何必在意這種小事呢?反正也不是很難干的事情,有錢賺就好了嘛!”他轉過頭去,不再關心那位年輕的有錢人了。他必須將全部精力放在比賽上,有余力有機會的時候再關心此事。
又過了一小會時間,在所有選手都準備就緒之后,幾位擔任裁判工作的辦事人員開始過來催促選手們去起跑位置集合。
比賽開始的時間終于到了。
一陣嘹亮雄壯的喇叭聲從山頂之上響起,響徹天空,使得整個地區都似乎有些震動。這宣告了賽馬比賽即將開始。剛才還三三兩兩布滿整個空地的人群,在聽到這一陣喇叭之后,就像士兵接到命令一樣,迅的朝著幾個適合觀賞比賽的匯攏過去。很快的,人們分成的涇渭分明的幾個群體,集中在不同的地區。但是每個地區都是人擠得滿滿,水泄不通。
激動人心的賽馬比賽即將開始了。
幾位典禮官帶領著號手、隨員依此出現,各自駐扎在比賽賽程中的關鍵位置。他們攜帶著紅色、褐色或者紫色的旗幟以顯示自己的存在。同時,一小隊的武裝士兵也來到現場,負責維持秩序,保護觀眾們的安全。
如同往年的習俗一樣,一位地方上德高望重的老貴族在幾個教會的牧師陪伴下,來到了山頂中間,也就是涼棚邊上的一處臨時小高臺上。接著,他表了一通毫無新意的祝詞,無非是王國未來,本地展,農作物收成之類的祝福話。不過這位老人很明顯也知道自己的言不受歡迎,或者他也急著等待比賽開始,所以他用盡可能簡短的話結束了這番開場白。
接下來,由本地的治安官代替總督表演說。不過這位也叫做法洛德的治安官明顯是個識趣的人——也就是說,他的言簡明扼要,只花費了很少的時間就結束了。
在山頂平地上進行賽馬比賽的例行開場儀式的時候,在山下,騎手們已經在起跑位置上就位。經過精心準備之后,此時所有的馬匹都熱血沸騰,精神振奮。騎手們都得努力控制住自己的坐騎,省的它們在激動之下搶跑。
艾修魯法特早已經不止一次的實地了解過比賽場地了。這場比賽可謂處處都是考驗,就連起跑位置這邊也不例外。從表面上看,起跑后的第一段路——和世界上所有的越野比賽一樣——是平坦無障礙的路。但是問題是起位置很開闊,容得下上百匹馬列成一排,但是起跑之后,平坦的路卻急變得狹窄,簡直就和喇叭口一樣。這種情況下,起跑度稍慢的馬匹,就會在接下來被強行擠到后面,坐失先機。不客氣的說,參賽的駿馬中,凡是未能在這段啟程路途領先的,就必然要被強行擠在后面,處于極端不利的位置,甚至可能被先行者拉下很大的距離。
正因為這一點,所有的騎手都聚精會神的準備著開場沖刺。
一名典禮官帶著手下們,高舉著旗幟,在起跑位置上來回走了一次,算是檢閱過所有的參賽馬匹,同時那些隨從們則放開嗓門,反復的強調了各位騎手要聽到鑼聲后起跑。如果有搶跑的必將嚴懲。
艾修魯法特輕輕的用手掌拍著稍顯不安的坐騎。大賽的氣氛不僅影響到了人,也影響到了馬。這匹白色駿馬已經開始躍躍欲試,但是此時距離比賽還有一小會時候。典禮官和他的部下們還在騎手們前方跑來跑去,喊著一些每個人都已經了解一清二楚的賽馬制度。
從左右看去,能夠看到一整排聚精會神的騎手和他們踴躍不已準備起跑的馬匹。騎手們的衣著也很有特色。按照傳統,每個騎手都盡可能的披上了和自己坐騎同色的披風。比如不遠處那匹“紅色閃電”,他的騎手就穿著一件淡紅色的披風。而那匹名為“踏雪”的黑色駿馬,它的騎手的披風就是黑色的。事實上艾修魯法特自己也不例外,他披上那條由精靈制造的白色披風。
這件披風的工藝不同凡響,按照瑪麗姨媽所言,應該是精靈制造的披風。但是艾修魯法特知道哪怕是在精靈之中,這也不是一件尋常的披風。在他的一個夢里,這件披風刀槍不入,連子彈都打不穿。
第二陣嘹亮的喇叭響起,這是提醒參賽者們做好準備,也提醒那些執行任務的工作人員趕緊離開起跑位置。
那位典禮官很快帶著他的部下們離開。不久之后,第三陣喇叭聲響起。這是最后一次信號,告訴大家,比賽隨時都會開始。
接著,艾修魯法特聽見了一聲響亮的敲鑼聲。